第四十四章 路遇白狼
蔣昭的身子漸漸穩定了一些,身上的黑色泥土緩緩掉在地上,一路走向樹林中央的巨大花朵,樹木們沒有任何動靜,但偶爾能看到某些樹枝藤蔓好奇的探出了頭。蔣昭輕輕的將小萱的上半身與下半身合在了一起,拿着小萱的手,輕輕的放在一棵樹的樹榦上,猛然間,整片森林感受到了小萱,變得極其躁動,所有樹木的枝葉如綠海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再不復仙境模樣,周圍數根樹枝呈無比尖銳狀正對着蔣昭,隨時準備突刺斬殺。
“你們,能救救她嗎?”蔣昭很是吃力的說出了一句話,並且咳嗽了一聲。
樹枝們略一停頓,無數枝條包裹住了小萱,枝條一路拉升,遠遠可見,它們將她放在整片樹林最高的那朵綠色花朵上。蔣昭平復了一下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坐在樹下。
良久,一根小枝條碰了碰他的手,蔣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彷彿被拉進了一片綠色世界。
“我在哪兒。”
“我們是整片樹林的意志。”
“你們能跟我說話了?沈萱呢,她怎麼樣了,快告訴我。”
“我們幫不了她,她的意識已經受損,死亡時間太長了。”
“······”蔣昭覺得自己心裏最後的一處希望破滅了,咯噔響了一下,黑色的靈魂狀身體癱坐在地上。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總不能拿病毒給她做實驗,總不能真的看着沈萱變成連我都想吃的喪屍。
“我們可以保存她的大腦最後殘存的意識,也許有一天。”大樹們的意志緩緩說道。
“嗯?”蔣昭的眼神重新泛發了一些光彩,“還有什麼辦法。”
“我們可以救她,但現在做不到,也許全部天使裝置開啟后,我們可以利用空氣中的天使病毒抗體跟她體內自帶的植物病毒相結合,說不定就可以讓她醒過來了。”
“嗯?!”蔣昭灰暗的眼神瞬間變得炯炯有神,“你們是說我打開天使就可以了!”
樹木們綠色的意識海洋答道,“可以試試。”
“你們等我,”蔣昭抖了抖身上的黑色角質皮膚,一層黑色碎屑落在地上,重新露出了渾身流暢的肌肉線條,“沈萱,你一定要等我回來。”青年軍人再次朝北而去,不同的是上一次朝北是為了全人類,這一次除了全人類還為了自己。
一片綠色光點海洋內,中央沉睡着一個巨大的綠色太陽。
一個新生的小光點問道,“開啟天使根本不但救不了她,還會讓她依靠植物病毒中樞殘存的意識徹底消失,你們為什麼還讓他去開啟凈化。”
“因為,我們的母親沈萱殘存下來的意識,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重複着同一個指令,開啟天使。”一個綠色中泛黃的光點伸出枝條虛影摸了摸小光點的腦袋。
“可是當哪天這位叔叔回來的時候發現我們的母親還是醒不來怎麼辦。”小光點還是很疑惑。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夢中人終究會醒,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呢,”泛黃的光點身影漸漸飄散在空中。留下依舊有些不解的小光點呆在原地。
天漸漸黑了,夜色如水,寒風徹骨,蔣昭跑的有些累了,停在洛塔河邊,他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地圖,藉著星光看向寒雁國,寒雁國在極北之地的一處海島之上,那裏終年下雪,冰層不化,從這裏,到這裏,是最近的,蔣昭在地圖上劃了一條直線,可這條路要渡過汪洋大海。
蔣昭閉着眼睛,伸出自己的雙手,雙手的骨骼不斷擴展延伸,最後覆蓋上了一層外表皮,一雙巨大的骨狀魚鰭在星光映照下極其晃眼,他渾身的皮膚漸漸帶上了一絲黏性,頭部變得銳長,最後整個身子都變成了一條骨狀鯊魚。它尾巴一擺,跳進了洛塔河中,不多時,一個身影躍出水面,揚起無數水花。
一條白狼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岸邊,趴在岸邊,打量了一眼水中的蔣昭便閉眼了雙眼,只有它身上兩位一體的銀髮小蘿莉顯得極為興奮,不斷的朝水中的蔣昭招着手。似乎想說本寶寶終於追上你了。
蔣昭不知什麼時候跳出了水面,骨骼一陣嘩啦啦的重組,重新變為人形,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白狼,白狼背上的小女孩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蔣昭一句都聽不懂,只好變出了血色鐮刀,冷冷盯着白狼的狼頭。
白狼似乎再也受不了,橫了背後的小女孩一眼,巨大的狼口張開,居然吐出了人言。
“她想跟你一起走。”
“嗯?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抱歉,我不接受。”
“哈哈哈,小丫頭,你聽到沒有,人家不願意,這就不能怪我了吧,我們走吧。”說完白狼極其慶幸的站起了身,打起精神就準備轉頭。
“你別揪我,小丫頭。”
白狼身上的銀髮小蘿莉似乎極為生氣,拚命的揪着白狼的皮毛,小嘴還在咿咿呀呀的吐出什麼奇怪的音調。
蔣昭已經轉頭向前走去,然後又反身看向身後的白狼,它又一次跟了上來,不同的是這次白狼顯得垂頭喪氣,一臉不甘。
“你到底想幹嘛。”蔣昭的鐮刀緩緩變成觸手狀,變到一半,蔣昭忽然彎腰吐出了一口鮮血,不行,我做不到了。再負荷過度我身體會徹底崩潰的的。
“不是我想幹嘛,是身上的丫頭想幹嘛,你以為本狼願意跟着你啊?”
“你為什麼會跟一個人類小女孩共用一個身體。”蔣昭繼續沿着河流而走,白狼不急不緩的跟在身後,既然對方不願意出手,那不管什麼原因,總歸省去了自己一些功夫,索性探探它的底,蔣昭心想。
“人類小女孩?呸,那是我的身體,她可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狼崽子,我這個身體才是她的。”
“那你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唉,說來話長,那是審判日之後不久的事情,我逃出了喪屍包圍圈,跑到了市裡,結果碰到了這隻當時還未被感染的母狼,然後我爬上了一棵樹,在樹上呆了幾乎一個星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一個星期,因為全世界的物種大多不是滅絕了就是被感染了,所以她也很餓,好死不死的她居然在樹底下蹲了我整整一個星期,最後我看到她餓暈了過去,心裏特別開心,結果我剛爬下樹,自己也餓暈了,醒來之後就是這個樣子了。”
“呃,”蔣昭嘴角抽了一抽,“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