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蹴風絲上柳條

燕蹴風絲上柳條

另表那許仙用了仙藥,轉眼迴轉,憶起前事,心有餘悸。白氏大喜念佛不迭:“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許仙用了些茶水,仍是懵懵懂懂。

白氏忙道:“夫君何事掛心?妾身說話,相公也不言語。

“許仙回過神來,白氏拿着一雙緞面青靴道:”妾身給相公做了新履,相公安心養身,好些了就用上。

鋪子的事自有夥計,又有表哥照拂,夫君毋用擔心。”許仙茫然道:“何勞娘子如此費心.幾日不見妻妹,聽聞妻妹染恙,不知妻妹如何了?

“白氏慰道:”早被大夫瞧過,青兒已無大礙。這幾日還是懶懶的,也罷,省得左右也過了病氣。

“許仙見一眾大小皆侍在側道:”有累娘子,今日我身子爽利,想必已無大礙,娘子且去歇息罷。

那白蛇見許仙如此道:”既然如此,那相公好生歇息,妾身告退了。”那白蛇婀娜娉婷同眾僕役俱退。

正是香簟爽眠,朦朧惺忪。許仙憶起幼年打柴曾逢一老翁,童顏鶴髮,寬袍大袖,手執拂塵,健步如飛。

頭戴青紗一字巾,腦後二帶飄雙葉。額前三點按三光,腦後雙圈分日月。

立於青石之上道曰:“身逍遙,心自在,不操戈,不弄怪,萬事忙忙付度外。艷麗妖嬈最惑人,暗侵肌骨喪元神。若知此是其妖魅,世上應多不死身。”許仙笑道:”道長唱得是什麼歌?

“那老道道:”前世因,今生果。你我有緣,同我上山,定得妙果。”許仙笑道:“不去,不去,我自有家業,如何能出家修道,不去,不去。”老道笑道:“你可仔細,好防清明時節雨,正是油煎火烹時。罷了罷了。”又歌曰:“隨緣隨粉出塵林,似水如雲一片心。兩卷道經三尺劍,一條藜杖五弦琴。”道罷打一稽首,大袖飄風,揚長去了。

許仙原以為是那蜂麻燕雀,江湖慣騙之流,也未曾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卻是蹊蹺。

自迎娶白氏,可謂成家立業,一步登天。白氏衣不解帶,日夜在側,服湯侍葯,謹小慎微。

區區販夫走卒,得此賢妻,已是福緣深厚,祖上有庥。如今得掌一房,更賴妻族惠。

那白氏更是宜室宜家,無處不妥當。自接下鋪子,更是頭紗敷面,於後室內堂,日日協理,無輕浮招搖之事。

自己精勉勤力不及其萬一,一家上下唯白氏是瞻,那白氏八面玲瓏更是難尋一點錯處。

夫綱不振,那青兒姿容昳麗,嬌小玲瓏,柳腰風流,嫵媚嬌憨與那白氏天香國艷,貌婉心嫻,豐盈窈窕,冰肌妙膚佔盡天下之美,原欲效帝舜,享齊人之福。

且青兒仰撫雲髻,一顰一笑皆似有意。不料半路殺出白氏長兄,就此作罷。

我堂堂七尺男兒,仰人鼻息,無二入贅,個中辛苦,難訴知音,似應道長所言,來日當尋高人,指點一二。

許仙打定主意,休息不提。那白蛇千年道行,外理生計,內訓眾妖,井井有法。

那許仙雖有盤算,如何瞞得過。二人夫妻,情深日篤,那白氏心心念念唯許仙一人,早把修道登仙之事拋至九天霄外。

青清輕慢,險釀大禍,恐來日禍患非己可解。思忖再三,便令青清白日不得出閨門,只可夜間行事。

轉眼臨近端午,白氏有心慰撫許仙,遂打發青清往道場布施,設家宴一席,摒退左右,與那許仙共點雄黃。

那許仙兩股戰戰,疑事有妖,小心逢迎。早備香囊一枚,內有硃砂、雄黃、香葯三味,更有燒化的靈符一枚,與那白氏親系腰間。

白蛇心知他意,心中叫苦不迭,雄黃藥酒雖不妨害,可那香囊靈符卻不尋常。

那白蛇佯裝不知,暗催神通,陪笑斟酒。那許仙見酒過三巡,白氏臉襯朝霞,唇含碎玉,綠蓬鬆雲鬢,流波轉無限鍾情。

卻不見發作,遂歡歡喜喜,正所謂:風流茶說合,酒是色媒人。二人餳成一塊,不禁胡亂,遂吩咐收拾鋪床,極盡歡愛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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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呼洛迦之青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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