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遠遠不夠
聽到房門別重重關上的聲音,安凌心的手頓住,碩大的眼淚滴在撿起的鈔票上,暈開水漬。
他現在……大概已經不愛她了吧……也開始厭惡她了吧……
這樣……也挺好的……等到自己離開了也就不用痛苦了
安凌心想到這,胸口一陣翻湧,想咳嗽的感覺再也壓不住,忙伸了手捂住嘴。
“咳咳……”疼,喉嚨像是有火在燒,感覺手心一陣溫熱,她的視線移到了上面,血跡觸目驚心,她一怔。
果然…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嗎?
安凌心將沈慕辰留下的支票收拾好留在房間裏,自己只拿了他已經寫好的一張急匆匆的離開了酒店奔去醫院。
“賀醫生,這些錢,應該足夠我媽媽的醫藥費了吧?”安凌心將支票放在桌上,忐忑的問道面前的賀修林。
賀修林是安凌心母親的主治醫生,年輕,長得也是清秀模樣。
看着支票上的數字,他不由的怔楞,“凌心,這些錢你從哪裏來的?”
安凌心目光躲閃着,沒有回答,可是脖子上的青紫的痕迹就將她輕易出賣,賀修林一眼便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安凌心,你怎麼能這麼作踐自己呢?”他不由得心痛,抓住安凌心的肩膀。
“賀醫生我沒事,反正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離開這個世界前我只希望我媽媽可以好起來。”安凌心說道,聲音哽咽。
賀修林看着面前樣貌柔弱的女孩子,她本該幸福的生活偶爾和親人撒嬌,可現實卻把她折磨的痛苦不堪。
他作為醫生,本不應該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屬有太多的私人感情,可是當他看見安凌心為了母親的醫藥費四處奔走勞累時非常心疼。
可是他的能力不足夠幫助她……
“賀醫生,這五十萬足夠我媽媽動手術嗎?”安凌心打斷了他的思緒,語氣懇切。
“手術費是夠了,可是後續的護理和醫藥費還需要二十萬……”賀修林不忍的開口,他知道這對於安凌心來說昂貴的難以支付。
果然,安凌心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自己又去哪裏弄這二十萬呢?
難道……不行……她做不到!
“好,我知道了,謝謝賀醫生。”安凌心向賀修林道謝之後,看了一眼重症監護室的母親便離開了醫院。
強忍着心頭的絕望,將眼淚逼回去。安凌心坐上去市中心的車。
只能……去求助她那個父親了。
二十萬而已,總不至於拿不出手的吧。
……
來到安家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安凌心被傭人領了進去,可安豪不在家,她只能撐着疲累的身體等待安豪回來。
幸好很快院子裏就響起汽車的聲音,她知道是安豪回來了。
安豪在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安凌心時,空氣突然安靜,場面一度很是尷尬。
“爸爸。”安凌心最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叫了一聲安豪。
“凌心,你怎麼來了?”安豪回神,看着安凌心,眉頭縈繞着不解。
“媽媽病重,你能不能借我二十萬,我會還的。”安凌心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即使這場面讓她窘迫。
“凌心啊,爸爸這邊手頭也緊,最近公司出了問題,周轉困難,我還在貸款,這二十萬……拿不出啊。”安豪搓着雙手,顯得自己如今十分困苦。
安凌心看向了安豪身後而來黃娟和安詩音,兩個人手上拿着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品牌標識她也認識,隨便一件衣服上千,隨便一個包上萬。
她的面色冷了下來。
安豪當然也注意到了安凌心的臉色,頓時覺得臉一疼,上一刻還說著自己沒錢,結果這兩人拿了這麼多奢侈品。
“呦,我當是誰呢,你來幹什麼?”黃娟尖着嗓子,絲毫不掩口氣里的譏諷。
安凌心看見黃娟的嘴臉便覺得噁心,面無表情的回答,“來借錢,我媽需要手術。”
“手術?那個賤女人病重了?”黃娟眼睛一轉,語氣歡快了起來,“給什麼醫藥費,她早該死了。”
安凌心忍耐着的火氣終於爆發,狠狠的開口回擊,“也不知道是誰插足別人的婚姻,不正當的手段上位,你有什麼資格?”
黃娟聽到安凌心針針見血的話,理虧說不出話來,臉色變了又變,委屈的對安豪開口:“看你生的好女兒!”
“安凌心!你住口!怎麼和黃姨說話的!道歉!”安豪聽不下去,厲聲苛責安凌心。
“我不要。”安凌心倔強的說,一雙眼睛帶着控訴的眼神望向安豪。
安豪不由得一噎,他不耐然的抽出支票扔給安凌心,“拿去,以後別來打擾我們一家。”隨後領着黃娟匆匆上樓。
安凌心看着安豪離開的身影,低頭看向手中的支票,上面的數字不由得讓她心寒。
五千。
呵呵……他們一家?難道她安凌心不是她安豪的女兒?媽媽不是他曾經的妻子?倘若不是他自己拒絕不了外面的誘惑,他們這個家會破碎嗎?
對待現任妻子和小女兒就可以這麼大方,對待和他共苦的妻子就這麼吝嗇?
安凌心緊緊的攥着支票,不停地深呼吸,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你不要着急,這是是十萬塊,我的零花錢,你先拿去應急吧。”映入眼帘的是一張銀行卡,安凌心抬頭看到了安詩音。
“這……謝謝你……我會還給你的。”安凌心想不到這樣的絕境,朝她伸出援手的竟然是這個從小和她接觸不多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自尊心這個時候對安凌心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接過安詩音的卡。
“好像還差一點,對了姐姐,我的朋友開了一家特色的酒吧,你要去試試嗎,工資待遇很高。”安詩音還在替安凌心熱心的出主意,最後提議讓安凌心去她朋友那裏工作。
“工資待遇很高?會不會……”安凌心猶豫的問道安詩音。
安詩音知道她猶豫什麼,遞給安凌心一張名片,“放心吧姐姐,雖然是特色酒吧,但是很乾凈。”
安凌心接過名片道謝離開,她身後的安詩音卻露出一抹陰險得逞的笑。
她撥通了安凌心母親所在的醫院院長的號碼。
“喂,是張院長嗎?”接通了電話,她甜甜的說道,“是我,安詩音啊!不瞞您說,我知道你們醫院有一個女患者正要做腎臟移植了,我想麻煩您……將這顆腎臟,安排給我的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