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數日互知根底
斗篷再一次疑問:“風扇、泡麵、刷劇都是什麼?”
武瑤看着斗篷樂了,解釋道:“都是我們世界的東西,我不是中州的人,不懂中州的事,正如你到了我們的世界也會成個二傻子,懂了?”
斗篷有些明了,“你是另外世界的人,你也不知道你怎麼來中州?”
“你這話問的?我要知道我還待在這兒?”武瑤有些躁氣。
“好吧……”
斗篷不知道的事實是,武瑤厭煩了宅生活,他從頭到腳每一寸,都覺得中州更美妙親切。
為能進一步聽武瑤說事,斗篷還席地坐到地上。
在斗篷坐地時,武瑤注意到她是裙裝,裙袂隱在黑霧中看不真切,如無視覺誤差,裙子該是羽藍色。
“你沒日沒夜的在書樓看書,完全是出於無知,沒有安全感?”
武瑤反問:“合著你覺得我看中州的書,能看出什麼花兒來?”
“你的狀態極易讓人誤會,我以為,你還是同墨凌墨、茯苓將話說清楚,你不說,怎知她們不會待你以歌?”
已經要自我暴露的話,聽在武瑤耳中都覺得偽。
“我不瞞你們,你也不用當我是個傻子,老實交代,你們不都是一夥兒的?”
斗篷默認了武瑤的話,無形中讓武瑤確定了她是茯苓。
事實上,武瑤要不是秉着人艱不拆的原則,早給她斗篷扒了。
“我想起來我到暴亂之源后,不是失憶,是你們給我下的五靈陣——”
茯苓欲辯,武瑤制止,接着道:“各有難處,我不計較,我讓你們夠多了吧?多少讓我聽聽回聲兒,打臉還‘啪啪’響呢,你覺得呢?”
“是,我們做得欠妥,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可以安心在書樓看書,我保證任何人不會威脅到你的安全!”
“可以,不管後事如何,互見心意就很好,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廢物,值得你們禮讓。”
武瑤懸河瀉水般的話說的茯苓動容,作勢要除去斗篷,給武瑤制止,“脫了無趣很,還是穿着!”
茯苓於是作罷,笑道:“聽起來,你對我的處境也已經有所知?”
“不知根底,成不來事,現在我肯定你將會是個好的合作夥伴。”
茯苓不止一次的高看武瑤,與其他無關,憑武瑤做事的態度方向,怎麼也值得她取信。
然而世事諸般苦,他又真的知道她得為此付出什麼?
答案是否定的,武瑤無意美化了他以為的事實,大概在他的世界裏,人世還是極具善意。
不了解現狀,他不會清楚博取信任要付出什麼。
茯苓沒有拿現實去堵武瑤的熱心,臨走前道:“時局詭譎,處事當心。”
“男人想要成事,就得有些不切實際的自信……哈哈,去吧去吧,過些時候,你會明白我的厲害。”
茯苓走後,坐在書堆里的武瑤笑不出來。
風雨欲來前的試探,讓他覺得有被冒犯到,茯苓事做的有些可愛,人做的誠然有些不地道。
中州人凈整虛頭巴腦的東西,要不是這世道荒唐又美好,武瑤早撂挑子帶墨凌墨一道兒跑路。
……
夜深,人寂。
正以瞳術監視武瑤動向的茯苓看墨凌墨進屋,眼一闔,四瞳的瑩藍光芒褪去。
“凌墨,你不會真對他動心思了吧?”茯苓直接問。
墨凌墨挺胸坐到塌邊,果毅道:“我倒是想跑,跑得掉嗎?其實他很好……我想在他身上賭,賭上我的將來!”
茯苓大不贊同墨凌墨的決定,反問道:“這麼一個底細都不明的人,聖上留他也是為利用,你不是自絕退路?”
“萬一我的路走通,他會待我好的,我枉活一世都沒替自身做過考慮,我想自行抉擇……你還是顧你的事。”
成王赴暴亂之源前,外調了他所有心腹離京,以避免遭武瞾清洗。
成王崩逝,武瞾在第一時間掌握了主動權,即對外宣佈從暴亂之源出來的武瑤是成王。
不止大唐,放眼中州,容貌大變也不是稀奇事,這一點很好的解釋了武瑤與前成王的殊別。
茯苓以為墨凌墨對武瑤是逢場作戲,她卻有入戲太深之嫌。
眼看武瞾、武瑤的首次接觸將臨,茯苓說服不來墨凌墨,她這麼軸,無異於將生與死都攤在了武瑤頭上。
知根知底到也罷,數日的光景,茯苓覺得墨凌墨、武瑤完全沒法彼此了解,更不用說武瑤還對她與墨凌墨持有警惕。
武瑤在書樓埋頭苦讀一點,足夠說明問題。
茯苓又勸了兩句,墨凌墨疑問:“你怎知我們不是知根知底?”
“才數日,數日能夠互知根底?”
墨凌墨撇嘴道:“都說了,這種事懂得都懂,你不懂我也沒得辦法,說又說不明白……”
茯苓沒好氣道:“鬼迷心竅。”
“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茯苓,你不該不明白!”
茯苓再度勸道:“你說的都是你一家之言,事不到頭兒不能妄下論斷,我肯定你有些過激了。”
墨凌墨不欲與茯苓爭辯,她也不敢說武瑤定能在武瞾那兒討得好。
畢竟她對武瑤的信任大都是來自武瑤不凡的談吐,還有情到濃時,像是賭誓似的言語。
武瑤也沒什麼金石之言讓墨凌墨置信,左不過是武瑤嘴裏總往出蹦虎狼之詞,墨凌墨覺得他該是那種真正能萬人之上的人。
茯苓不明了墨凌墨的心態,她以為,墨凌墨是着了武瑤的道兒。
墨凌墨雖是閨閣大小姐出身,可也不是機巧言語能隨意蒙蔽得了的人,她足夠明辨是非。
只能說,武瑤此子,有心機。
話局的僵化讓兩人眼瞪眼沉默。
對墨凌墨的勸勉別有心思的茯苓感到愧悔,回絕茯苓好意的墨凌墨也不是那麼的心安理得。
“你?”
“你——”
異口同聲,面對兩人的又是窘迫。
茯苓先笑了笑,坦蕩道:“凌墨,與武瑤的事你想清楚的話,我……支持你!”
墨凌墨謙道:“不論如何,謝你的情誼。”
此刻,茯苓一個勁兒的覺着她們多年的感情不如武瑤、墨凌墨傾心相待來的真摯。
何故數日的光景,兩人有了這樣深的交情?
總不能是武瑤拿雞湯灌墨凌墨,墨凌墨在幾日間,開悟了?
個中情由,值得考量。
墨凌墨不會告訴茯苓她有她的保障,武瑤不可能是騙子,在開始的接觸中,是她主動靠向武瑤並接受武瑤有些豬哥的示好。
一切的根本就是——她早識得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