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的出現毫無意義
“媽媽,這家幼兒園那麼好,又不要思默學費,我們為什麼不來這裏呢?”
女兒不解的看着我。
自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這家城東的幼兒園,對着女兒無奈的苦笑。
這時,一個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從對面的馬路上傳來。
一輛車在身邊停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
“戚凄!”
“戚凄,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是他,是川壑!
他站在我面前,深情的望着我,抬起的臂膀,似乎想抓住我的雙肩,卻又在猶豫中放下……
“這麼多年,你去哪兒啦?網上也聯繫不到你!”
我尷尬的一笑,微微低下了頭。與此同時,他看了一眼女兒,似乎明白了一切。
“走,去吃飯。”
自己想拒絕,可他卻一把抱起了女兒,然後載着我們,竟又來到了當年新年夜的那家餐廳。
“孩子的爸爸呢?他是誰?”
“沒……沒誰……”
坐下后,我逃避着他的眼睛。
“小朋友,你幾歲了?”
在得到女兒的回答后,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是他的,不是那個混蛋的,那……”
他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直直的……
“戚凄,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讓我們的過去,有一個真正的開始。孩子,絲毫都不是問題。”
“我愛你,一直、愛了你很久了。”
看着對面,手指都在因激動而顫抖的男人。自己真的,在心底里有一片柔軟的地方被觸及。
他,其實真的很好……
一會兒,服務員開始上餐。但隨着餐盤一次次的被放下,我和他,都禁不住怔怔的坐在了那裏。
“媽媽,這是什麼?”
孩子懵懂的問,一隻手已然伸了過去。自己趕忙將它打落。
“這是產自阿拉斯加的帝王蟹,還有這份,是澳洲龍蝦。”
侍者脫口而出,緊接着,又放下一瓶紅酒。
而它,我分明認識,那是一瓶極為昂貴的羅曼尼紅酒。
多年前,在你家中見過。
自己匆忙起身,不安的環顧四周,然而,一無所得。
“費用已經被一位先生結過了,幾位請慢用。”
說罷,侍者又遞給我一張紙條。
“戚凄,‘對不起’這三個字的蒼白,我知道。只願從此,你和他能幸福,而我,今後將只會存在於,你需要我的時候。”
那些字跡,同樣被某種液體洇開、模糊。而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頭也不回的衝出了餐廳。
目光,流連、搜尋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所有的一切,只留下虛無的光影痕迹。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當我再轉過身時,川壑已在身後。
“我有丈夫,但已經在和他起訴離婚,你自己想好吧。”
自己說完,他緊緊的抱住了我,而手中的紙條,在午後的風中,慢慢飄落……
但突然,自己赫然間發現,在餐廳玻璃外牆的反光中,倒映出令人不寒而慄的一幕!
他……他……那個可怕的男人,正站在馬路對面的行人路上,向著我們發來瘮人而邪魅的微笑。與此同時,一隻眼睛,對,只是那一隻眼睛,也微微眨動。
我渾身顫抖着,匆忙從川壑的懷抱里掙脫。而女兒,從餐廳里一路奔跑着大喊:
“媽媽,快跑,是爸爸,是爸爸!”
“別怕,有我在。”
這時,川壑抓住了我的手。可自己只能痛苦的不停搖着頭。
“快跑……快跑……沒用的……”
“沒用的!快跑!”
而那個男人,已沖至了近前。川壑一邊囑咐我報警,一邊迎了上去。
迎頭,就是一拳擊了過去。但……但……很快就被那人揮臂格擋,接着,反手就是一記反擊。
川壑立刻就完全站不住了,晃晃悠悠的,終於倒在了地上。
隨即,那個男人猛的一揮臂,自己正要報警的手機,也被打落在地,立時失去了光亮。
他抓住我的脖子,將我一路拖至街邊,而女兒,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拚命的掙扎着。遠處的街對面,似乎停着一輛熟悉的車。
路人在看,但卻無人敢上前……
“哥們,有火嗎?”
驀的,忽然有人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掙扎着瞥向那裏,心在一瞬間被什麼東西猛的擊中,緊接着,一千種……不……是一萬種各不相同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他,我的‘丈夫’,轉過頭。
“你有病吧?立刻給我滾!”
“哼!”來人冷冷的笑,“之前我也對女人動過手,雖然當時自己並不知情,但後來有人告訴我時,卻無比的悔恨。”
說罷,他看了我一眼,雙目中似乎已泫然欲淚。
可那淚,又還有什麼用?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我查過你的資料,你曾練過幾年的職業散打。不巧我也練過幾年拳擊。因此我用拳,你手腳並用。打贏了你,我帶她走。”
“如果我贏了呢?”
也就是在這一刻,‘丈夫’一把將我推開,隨即,抄起路邊的一個紅酒瓶就向來人不顧一切的砸去!
“啊!”自己驚呼一聲,一切,卻都已在電光火石之間,伴隨着‘怦’的一聲巨響發生。
紅酒瓶的碎片立時濺落一地;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可那個愚蠢的來人卻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是啊!除了你,誰還有可能那麼愚蠢呢?
“如果我贏了呢?嗯?”
直到此時,我所謂的丈夫,才說出了它。
你抹了一把額頭上不斷流下的鮮血,微微的笑笑:
“沒有那種可能,沒有。”
“剛才那一下,是我代她們母女,還你這些年對她們經濟上的供養。雖然,這份供養,真他媽的不怎麼稱職。”
午後的風、我的裙擺、長發,在隨後的時間,紛紛的舞動。兩的男人近乎面抵着面,怒目圓睜的對視。拳頭、與飛起的腳,伴隨着憤怒的目光,一起向你襲來。
你,沒有退卻,而是奮然揮動雙臂,一下下的格擋,閃躲,但卻一直沒有出拳。他不時的擊中了你,你更多的鮮血從更多不同的傷口流下。
一滴……一滴……滴答……滴答……
突然,在一個電光火石、轉瞬即逝的瞬間,你一記右手重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擊中了他的左側臉頰。然後,一切都結束了。他徑直倒在地上,沒有了任何掙扎。
而你的右手,依然緊緊的攥在一起,緩緩的、緩緩的散開……
與此同時,遠處,警笛聲由遠及近,慢慢傳來……
你最後抹了一把頭上不斷湧出的鮮血,衝著我,傻傻的一笑:
“傻姑娘,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