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喬舒是真的腳滑。
不對,是原主腳滑。
喬舒被卡車碾過再睜開眼的時候就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江嘉瑜坐在床邊握着他的手,一雙眼睛濕漉漉又紅紅的。
周身散發著難過自責的氣息。
許是做了好事,穿越大神給了喬舒一點提示,讓喬舒知道自己是穿書了,恰巧穿的還是前一晚剛看過的小說,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所以喬舒知道他腦袋會受這個傷不是因為救了江嘉瑜,而是倒霉腳滑。
喬舒穿過來的這個時間點,原主已經對江嘉瑜有了嫉妒,原主在劇組偶然知道了周彤彤買通道具組的人要整江嘉瑜,他不僅沒有告之,還選擇了沉默。
但原主運氣不好。
在室內拍攝的時候,原主突然腳滑,不小心撲倒了江嘉瑜,正好頭頂上的燈具砸下,意外替江嘉瑜承受了這場人為災難。
江嘉瑜感動的抱着喬舒抽噎,腦袋在喬舒的肩上蹭啊蹭:“就算喬喬你是腳滑,那也是你救了我呀,原本他們就是要砸我的。”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喬舒笑了一下。
算了,不和江嘉瑜糾結這個了,反正以後他也不會利用江嘉瑜對他的好和信任對付江嘉瑜。
喬舒笑着把江嘉瑜的腦袋從肩上推開,故作嫌棄道:“粘人精,不許粘我,我還要喝湯呢。”
江嘉瑜抽抽鼻子:“喝湯無情壞喬喬。”
他湊過去,問:“真的這麼好喝?”
喬舒壞笑,將保溫壺遞過去:“你喝喝看就知道了。”
江嘉瑜頓時退避三舍,驚恐的捂住嘴巴:“才不要。”
喬舒笑出聲。
主角受最討厭噁心豬腦湯了。
也不知道他怎麼忍受着自己的不適,給喬舒燉了這份豬腦湯。
一想,就覺得好暖。
江嘉瑜見到喬舒笑,回過腦:“好啊,喬喬。”
喬舒理直氣壯:“你自己熬的不想嘗嘗味嗎?”
江嘉瑜哼哼:“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豬腦了,軟趴趴的。”
他嘟囔道:“要不是你需要以形補形,我都不想看見它。”
兩人玩笑了一會,江嘉瑜正經起來:“喬喬,朱導說了,只給你一周的時間恢復,劇組時間比較趕,不能等你太久。”
他擔憂的抬手想碰喬舒頭上的紗布,又怕弄疼喬舒:“一周的時間真的能夠恢復嗎?但是趕不上拍攝又好可惜。”
他們兩個人運氣好,進了朱導和楚影帝的劇組,即便只有幾集的戲份,這對於他們這兩個新人來說絕對是輝煌的履歷,超好的開端。
喬舒喝湯的動作頓住。
他道:“放心,醫生說了這個傷並不嚴重,一周之內絕對能夠出院回到劇組的。”
說來也奇怪。
在書中,原主的腦袋被砸的挺嚴重的,不僅縫了好幾針,還有些輕微腦震蕩。
因為這嚴重的傷勢,原主的角色最後被別人頂替。導致原主進一步心理扭曲。
而到了喬舒這,就後腦勺破了點皮,流了一些血,腦震蕩什麼的完全沒有。
這大概也是穿越大神看他是因為救人喪命送給他的福利吧。
喬舒喝完湯,放下保溫壺:“魚魚,晚些時候你回劇組幫我把我的劇本找出來讓快遞送過來給我,我這幾天住院正好有時間可以再多琢磨琢磨,爭取回到劇組可以表現的更好。”
江嘉瑜一口答應:“好的,包在我身上,喬喬放心。”
另一邊。
木乃伊先生,也就是顧沉言,他坐着輪椅被助理送回病房。
他的病房處在住院樓最頂層的豪華vip病房,精裝修的病房裏面東西應有盡有,和喬舒那間簡單的單人病房隔了好幾層。
進了病房。
顧沉言食指輕敲輪椅扶手:“顧宴動手了?”
助理陳文淵恭敬道:“是,顧少這些天私下聯繫了幾位股東,搞了不少的小動作,還提拔了幾個人,今日進了您的辦公室威脅我要您的電腦密碼。”
“我沒給。”
顧沉言眼神不動:“繼續。”
陳文淵:“他負氣而走後不久,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追蹤到顧少又找了幾個偵探社,正在加大力度試圖儘快找到您的未婚妻。”
顧沉言眸光微冷。
顧宴是顧沉言哥哥的兒子,如今二十四,只比他這個親叔叔小了八歲。
顧沉言的哥哥去世的早,去世的時候顧宴只有八歲,是年少的顧沉言和顧老爺子一起將顧宴拉扯大的。
海城豪門眾多,顧氏集團原先只是海城一個小有名氣的豪門,顧沉言上位后,以絕對的能力,強力的手腕一舉將顧氏地位拉高。
直到如今一共十年。
顧氏成了海城的頂級豪門。
顧家看中能力,因此顧老爺子在前兩年去世的時候將他手上大部分的股份都給了顧沉言,剩下百分之十,其中百分之五給了顧宴。
這並不少。
顧沉言當初剛執掌顧氏的時候手上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他現在手上的股份都是他用自己的能力贏來的。
顧宴若是有能力,將來顧沉言也不會吝嗇將手上的股份分一些出去,並給他更大的權利。
顧家的人都是如此。
想要得到更多,只能靠自己。
但顧宴卻走歪了。
顧沉言有心培養顧宴,但顧宴天生這方面的能力並不強,也不夠努力,負責不了重大項目。
在公司得不到重要職位,重要項目當不了負責人的他恨上了顧沉言。
顧宴認為他身為顧家小一輩的獨苗得到的太少,認為顧沉言在故意打壓他,想要獨佔顧氏所有的資產。
他心裏憤憤不平,但表面依舊裝乖,在一周前,他再也藏不住自己惡毒的獠牙,藉著顧沉言對他的信任,在顧沉言的車上動了手腳。
隨後顧沉言進了醫院。
而顧宴趁機在顧氏集團里做小動作,想要藉機攬權。
至於顧宴讓偵探社的人找顧沉言的未婚妻,則是因為顧老爺子的遺囑里,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是給顧沉言這個素未謀面甚至不知在哪裏的未婚妻的。
顧老爺子早年有一個過命交情的兄弟,當年還未婚的兩人早早的就給沒影的孩子定下婚約,要做親家。
只是後面發生了一些事,兩人失散了。
這些年顧老爺子一直沒有找到人。
直到去世的時候顧老爺子還牽挂着對方,要顧沉言幫他找人。
閉上眼前,顧老爺子對顧沉言說:找到喬家人後,若是喬家的孩子已經結婚、或年齡實在差距太多那股份便不做數,歸了顧沉言,而顧沉言要給對方一筆錢,讓喬家孩子後半輩子無憂。
若是喬家的孩子未婚年齡適合,顧沉言就要履行諾言和對方結婚,對方若是不願意或是看不上顧沉言,則股份處理同上。
顧宴想要找顧沉言的未婚妻,為的就是對方手上的股份。
他想要掌握更多的股份,再聯合已經倒台的幾個股東,在顧沉言受傷住院的這段日子裏,將顧沉言架空,徹底掌控顧氏集團。
顧沉言從輪椅上站起來。
身上纏滿的白色繃帶並沒有絲毫影響他的動作,他的雙腿在站起來的時候依舊筆直有力,一米八-九的身高高大無比。
他動作如常,完全看不出纏了滿身繃帶所體現的嚴重傷勢和虛弱,如正常時一般,舉手投足之間依舊帶着一股威嚴,纏滿身體的繃帶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自身強大的氣勢。
他向前邁出兩步,回過身看向陳文淵:“公司那些暫時不用管。”
“陳文淵。”
陳文淵:“是,先生。”
顧沉言:“儘快找到喬家人。”
陳文淵:“是,先生,這邊一定加緊速度,不讓顧少接觸到對方。”
顧沉言:“嗯。”
至於公司,以顧宴的能力,即便他現在身處醫院,顧宴也沒辦法掌控顧氏分毫。
顧沉言之所以配合演戲,不過就想借這次機會處理掉公司里那些一直不太-安分的人。
陳文淵很快離開。
顧沉言站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走到向陽台,他站在陽台邊,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和底下如螞蟻大小來往走動的人。
鋒利冷漠的眼神逐漸退去。
涼風吹過。
顧沉言身上的條紋病號服微微晃動。
高大的身影在陽台處顯出幾分莫名的與他很不匹配的寂寞蕭瑟來。
幾秒后,這股情緒又消散殆盡,尋不到一絲的蹤跡。
顧沉言依舊還是那個強大自持的顧氏掌權人,仿若方才他身上的情緒只是一個幻覺。
溫暖的透過窗戶,照射在顧沉言的身上,顧沉言抬手,低頭看向掌心的陽光。
“好了。”
少年燦爛的笑容突然躍於手掌心,那抹笑容和手心的陽光似乎一樣,都散發著溫暖。
顧沉言的手指微微一動,而後他放下手,轉身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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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砸,你這反射弧有點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