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才知情婉
很多人都沒見過寒玉，因為寒玉稀有。Www.wenXuemi.Com天地造化，既然有這種物質的存在，即便是稀有，也總有它生成的條件。
與其它玉石不同，冰玉本身的成因就極為苛刻。大理石岩層經過地質的變化與地底陰屬性岩漿融合形成的礦石，經過天長日久曝露於低溫環境下，才可能形成冰玉。而寒玉就是在冰玉中陰屬性濃縮到極致的情況下，凝成的一種結晶。之所以稀有，是因為只有體積足夠大的冰玉中的陰屬性濃度才能達到寒玉生成的基本條件。
在北寒帝國，雖然遍佈冰玉礦脈，但是稍有開採經驗的人都知道，冰玉礦脈的體積十分有限。即使是現今最大的一片冰玉礦脈，那也是萬萬不可能達到寒玉生成的條件的。
現在存世的寒玉，只怕也是很多年前的超大面積冰玉礦脈中挖掘出來的。北寒帝國的傳國玉璽如此，百年堂的靈寶玉碟也當如此。
雖然宋總一口答應了借出靈寶玉碟，但是由於玉碟的珍稀程度，李麟當天並沒有能夠將它帶回。
對於這點，李麟沒有任何異議。對於這樣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只怕也是懷璧其罪，自己根本沒有能力保管好它。
宋總承諾借給他，僅僅是在正式煉製的時候，由百年堂的專人押送過來，煉製完畢立馬收走。即便是這樣，這個結果也讓李麟萬分滿意了。
現在李麟所要做的，就是回去彙報導師，協助導師做好煉製前的準備工作。
“導師……”
“李麟，你來了，你竟然真的找到了寒玉？”關丙全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一張臉憋得通紅，胸口隨着呼吸上下起伏。
“對不起，導師……”
“怎麼說對不起呢？”
“由於寒玉的難得，在百年堂借寒玉的時候我承諾他們如果丹藥煉製成功我們會將其中一粒送給他們以作報酬。當時我一心只想借到這寶貝，沒有想得太多，現在回想起來，丹藥的材料也是非常珍貴，這樣白白的送給他們一粒，只怕……”
“李麟，你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相反，你做的非常好。長春丹的煉製條件本來就非常苛刻，不管是器具、材料無一不是稀罕之物。即便缺少其中任何一種，就無法成功的煉製。如果真的如此，我們花費的人力物力都將付諸東流。所以不管多大的代價，只要在我們承受範圍之內，我們都可以接受……你可知當初我收集千年冰焱草的時候，承諾將成丹的兩成半交給北寒帝國？一粒長春丹，這點代價我們還是付得起的……”
關丙全想起自己那麼大手筆的就將兩成半成丹送出去，反觀李麟面對如此稀罕的寒玉僅僅只付出了一粒長春丹為代價，竟然還惴惴不安，心裏不由苦笑了一下。
關丙全繼續說：“李麟，這件事的處理上，讓我看到了你的成熟。我決定讓你和施國誠來煉製長春丹，我和其他專家將會在你們旁邊指導你們，這也將成為你們學業的課題。好好把握……”
“是，導師……”
聽到關丙全所講，李麟一掃陰霾，內心又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走出導師辦公室，天色已經約莫擦黑。李麟了卻了一樁心事，心情格外舒暢。
緩緩的走在大街上，想像着一年來研究長春丹的種種艱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慰。
不知不覺，李麟走到了張雪家樓下。停住腳步，望着張雪家窗口映出的燈光，眼睛一片朦朧，就怔怔的愣在了那裏……
“小雪，好久不見了……你現在好嗎……不知道你現在正在幹什麼……可有想起過我……”
複雜的念頭紛至沓來，李麟甚至有種衝動想就這麼衝上樓去。但是一想起上次張雪的態度又再一次將自己奔騰欲出的心拉扯回來。
就這麼一站，一個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
壓抑着心中的萬般思念，煎熬在忐忑的情緒中一籌莫展，這種感覺真叫人牽腸掛肚。
“咦……這裏離小雪家僅十米之遙，二十分鐘足夠神魂走上一個來回了……”
一個念頭忽由心生，沒有做絲毫的停頓，李麟快步走向路邊的灌木叢，就這麼坐了下去。
隨即，心中口訣默念，神魂飛出軀體。
就這麼顫顫悠悠的，李麟笨拙的神魂飛過灌木叢，緩慢地爬升，靠近了張雪家的窗檯。
舉目望去……溫柔的燈光，映襯着白色的身影，散發著肉眼看不見的光暈……李麟不由得痴了。
屋內的那人竟然也是痴痴地呆坐在桌前，一雙失去焦距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的月光，怔怔入神。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獃著，似乎已經感受不到其他的事物……
空洞……
空洞……
沉浸在這種氛圍中，只有空洞……
時光就這流淌着……
李麟緩緩的從這空洞中走了出來，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刻鐘，微微嘆了一口氣，就準備轉頭飛回去。
忽然間，那個靜止的白色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李麟不自覺的跟着停下動作。
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了出來，雖然幽怨，在李麟的耳朵里，腦海間卻是猶如黃鶯出谷，那麼的動人心魄，牽動着每一絲情緒，每一根神經……
“麟……我好痛苦……其實我心裏真的喜歡你，在意你……我好想好想對你說出那三個字，可是我說不出口，我不能和你白頭到老……”
兩行清淚順着消瘦的臉龐滑落下來，那留下的軌跡散發出耀眼的光輝，刺得李麟睜不開眼……
“雪……”
這一刻，李麟的心中五味雜陳。有激動，有歡喜，有哀怨，有迷茫，無數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就要窒息。
操控着微微發抖的神魂，以最快的速度往軀體的方向飛去。
剛剛重新獲得對身體的控制，李麟就唰地一下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狂奔上樓，按響了門鈴……
打開門來，張雪臉上還能看出沒有清理乾淨的淚痕，李麟不自禁的沖了上去……抱住張雪。
兩隻有力的手臂死死的圈住張雪單薄的身軀，似乎害怕着失去，發泄着怨氣，那麼的粗獷……
下一刻，回過神來的張雪再次流下了眼淚，瘋狂的回應……
整理好情緒，收拾好心情，李麟急切地問道：“小雪，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不要問我怎麼聽到的，可我就是聽到了。我很慶幸你心裏也有我，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接受我……”
“麟……”一時間，張雪不知道如何說起。
“不管什麼情況，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好好疼惜你、愛護你。不管艱難險阻，我願意和你一起分擔。”
看着李麟堅毅的神情，張雪百感交集，最後還是銀牙一咬。
“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二十多年前，一男一女在邂逅中相識，一見鍾情，通過彼此的了解，無可救藥地愛上對方，最終結合在了一起。兩年後，這個女人為這個男人生下一個女孩，原本幸福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不想，在女孩五歲那年，她母親卻撒手人寰。原來，這個女人身患一種家族遺傳病，家族的所有男性不會受到這種疾病的困擾，而女性都活不過三十歲……”
“歐姆帝國愛莫拉家族的‘愛莫拉症’？傳說中二十五歲開始身體機能快速老化，沒一個人撐過三十歲的‘愛莫拉症’？”李麟廣讀醫書，對一些奇特的病症那是如數家珍。
“不錯，他們生下的那個女孩就是我……麟，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吧？”
“雪，即便如此，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不……”張雪竟然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我還記得母親去世時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眷戀，也還記得之後父親痛苦萬分導致精神分裂自殺而亡的慘狀。我真的不希望這種悲劇繼續在我們身上發生，你知道嗎？麟！我不能陪你白頭偕老，你知道嗎？”
“雪，我相信你父母即使在生離死別那一刻也絕沒有後悔過。如果給他們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他們也還是會選擇在一起的。雖然幸福只是短暫的，但是又有什麼是可以永恆的？在他們心中，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這一輩子就足夠了。既然如此，我願意用生命祭奠我們的愛情……”
看着李麟堅毅的神情，張雪的眼神漸漸溫柔起來，充滿無限愛憐。
“更何況……雪，我是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的。我手上現在正在研究一種三萬年前的古代丹藥，這種丹藥可以延長人類五百年的壽命。雖然我不知道這種丹藥是以何種方式作用於人體，但是我可以肯定它絕對能夠阻止你身體機能的快速衰退。現在這種丹藥正準備進入試煉階段，我會加快進度，全力以赴將它煉製出來。雪，你現在才二十六歲，還有三年多的時間，如果順利的話，三個月之後丹藥就會煉製成功。你等我……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這一刻，空間凝固了，時間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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