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食惡果

錢氏和雲尚天好像沒聽到似的，竟然這會兒還沒出來查看。

徐盛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水性倒是很好，很快就游到了雲白霜的身邊，伸手，將雲白霜勾起。

雲採薇看的很仔細，徐盛的手可一點兒也不老實，掙扎間，撕開了雲白霜的衣裳，露出大片的肩膀和後背。

此時，錢氏匆匆跑出來，她一眼看到了安然無恙的雲採薇站在船頭，和丫頭們在那裏叫喚，而雲白霜卻不見蹤影。

她再一看，徐盛已經一手勾着雲白霜，一手拚命划水，朝着她的船游過去。

“快，幫忙！”徐盛咬牙喊了一聲。

錢氏又驚又怒，但此時只顧得上救女兒，忙喊家丁過來幫忙。

眾人七手八腳，將雲白霜和徐盛一起拉上船。

雲白霜喝了很多水，又因為驚嚇而暈厥了，身上衣裳被扯開，徐盛可是一飽眼福。

“這……這……夫人……”徐盛還不知道自己救錯了人，故意露出尷尬又無措的樣子。

雲尚天也不知怎麼的，此時才跌跌撞撞地被人扶出了船艙，到甲板上一看，被眼前的情況給驚得瞬間清醒。

“這是怎麼回事？”雲尚天驚得目瞪口呆。

錢氏的臉色鐵青，眼神看向另一艘船上的雲採薇，恨不得過去掐死她。

“還不快給小姐披上衣裳！”錢氏呵斥都被嚇傻了的下人們。

徐盛趕緊過去對雲尚天解釋：“雲侯，我剛剛出來透透氣想醒酒，沒成想就聽到令千金落水，當時也顧不得想，就下去救人了，也是我太欠考慮，男女授受不親，讓令千金失了清白……”

雲尚天看着徐盛，恨不能一拳打死這個老畜生。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了解，徐盛就是個老色胚，家裏光是妾室就娶了十幾個，在外面還拈花惹草，常常出入煙花柳巷。

可是女兒的身子都叫他瞧光了，剛剛在水下，也不知被佔了多少便宜。

徐盛還不怕死地繼續道：“雲侯，在下願意對小姐負責，等一回京城，我必定三媒六聘，給小姐一個體面。”

此時，早已停在渡口的另一艘船上，響起了令徐盛和雲尚天都都不大樂意聽見的聲音。

“這麼說，成國公府要和鎮遠侯府結親了，那還真是恭喜，小王有幸遇到這樁喜事，實在忍不住要恭喜二位了。”

那人一個騰空，身體便輕飄飄如雲燕一般，落在了雲尚天的船頭。

“恆王殿下！”

雲尚天和徐盛雙雙見禮，雲尚天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八九分的醉意，此刻煙消雲散，只剩一肚子火。

雲採薇一直站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看戲，自然也看到這個不請自來的西恆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雲採薇竟然哆嗦了一下，覺得這人的眼神好生熟悉，可她實在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蕭焰身形挺拔，臉上掛着似有若無的笑，抬抬手，道：“兩位大人不必多禮，還是快找人先救雲小姐吧。“

雲尚天這才想起，女兒還昏迷着呢。

可是這大晚上的，到哪兒找大夫去啊。

“侯爺，怎麼辦，這會兒到哪兒找大夫啊，霜兒怎麼都喊不醒，她的身體好冷啊。”錢氏心疼地直掉眼淚。

蕭焰主動道：“夫人不必着急，恰好本王的管家蕭伯略通醫術，讓他過來替小姐看看吧。”

雲尚天只好道謝：“多謝恆王殿下。”

蕭焰擺擺手，並不在意的樣子，錢氏帶人將雲白霜帶下船艙，替她換了衣裳，蕭伯才過來給雲白霜看診。

徐盛此時才意識到，似乎掉下水的不是雲家大小姐，而是雲家二小姐，錢氏的親女兒。

不過徐盛並不在意，因為他覺得二小姐年紀雖然略小，但發育的倒是很好，相貌也比大小姐出色得多。

陰差陽錯，反而撿了大便宜。

反正徐盛不在乎雲白霜出身不如雲採薇，他只是喜歡美色罷了。

徐盛湊到雲尚天面前，拱手道：“雲兄，哦不，雲侯，這門親事你看……”

雲尚天很想拒絕，如果這件事沒有外人知道，他可以讓徐盛閉嘴。

可是偏偏蕭焰看到了，他的那些隨行人員怕也看到了，而蕭焰是要進京的，這件事瞞不住。

蕭焰就站在一旁看着，好像也在等雲尚天的回答。

“這件事……還是等小女醒來再說。”雲尚天還是心疼雲白霜的，不忍心將女兒嫁給徐盛。

徐盛雖然不大高興，但云尚天也沒拒絕，還有餘地，他便道：“那在下先去換身衣裳，嘖嘖……這河水可真涼啊，雲二小姐身單體薄，要是再在水裏泡一會兒，可就危險了。”

這話就明顯在標榜自己救人及時了。

雲尚天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雲採薇知道，今晚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只是她不方便近距離去看。

小金金跳上了她的肩膀，湊在她耳朵邊，低聲道：“那個西恆王和你爹算是政敵，他肯定是故意來看熱鬧的。”

“那他也夠無聊的，一個大男人，瞎湊什麼熱鬧？”雲採薇對西恆王可是評價不高。

她說完這句話就覺得背脊微涼，她回頭看，發現西恆王似乎也在看她。

“他老看着我做什麼？”雲採薇很不爽地問。

“不知道。”小金金這個消息靈通的貓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雲採薇不喜歡蕭焰的視線，索性躲到一旁，避開他。

大船上吵吵嚷嚷，錢氏哭哭啼啼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還伴隨着雲尚天的唉聲嘆氣。

雲採薇倒是心情舒暢得很，看那彎弦月也覺得十分美妙。

許久之後，蕭焰的老管家從船艙里走出來，錢氏的哭聲也停了，雲採薇料想雲白霜是沒事了。

雲尚天上前問蕭伯：“老伯，我女兒的身體要緊嗎？”

“受了驚嚇，加上河水寒涼，可能要病一場，明兒一早您派人去抓點兒驅寒和收驚的葯，吃幾服藥就沒事了。”蕭伯道。

雲尚天感激不已，道：“多謝老先生，多謝恆王殿下。”

徐盛這廝又厚着臉皮湊過來，笑着對蕭焰道：“還真多虧了恆王殿下也在。”

蕭焰挑挑眉，故意道：“聽到有人喊救命，本王還來不及出來一探究竟，成國公就已經跳下水去救人了，果然老當益壯。”

徐盛略顯尷尬，道：“也是巧了，當時在下正在甲板上吹風醒酒，聽到有人落水，也來不及想就去救人了。”

“救的還是個小美人，是么？”蕭焰似笑非笑地問。

徐盛眼裏閃過一抹姦邪的光，道：“雖然在下年歲稍長，但去年喪偶，雲二小姐的身份倒也般配。”

錢氏從船艙里出來，立刻反對，道：“霜兒怕是不能嫁給國公爺！”

徐盛不悅，問：“夫人是嫌棄我嗎？”

成國公的身份到底高雲尚天一頭，錢氏可不敢當面頂撞他。

“國公爺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霜兒年紀尚小，我和侯爺還打算留她幾年。”錢氏道。

徐盛一聽，就知道錢氏是推脫。

“雲二小姐已經及笄了，可不小吧？況且在下一日做事一人當，平白看了二小姐的身子，在水下出於救人心切，也有了肌膚之親，若是不負責任，二小姐以後怕也不好嫁人了。”

徐盛這話就是在威脅錢氏了。

事先可是錢氏自己說了這番話，要把大女兒嫁給他的，結果掉下去的是二女兒，難道他堂堂國公爺，不顧身體，白白忙活一場？

不管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他照單全收。

錢氏滿肚子的怨氣，可偏偏又不能發作，實在憋屈得很。

雲尚天也覺得徐盛的話有道理，道：“國公爺的話也有道理，這樣吧，今日天色不早了，大家各自歇着，容我和夫人好好商議一下。”

徐盛輕哼了一聲，道：“我也是為了雲家和二小姐着想，我徐盛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嫁給我，可不會委屈了二小姐。”

說完，徐盛就拂袖而去。

錢氏看到雲採薇還站在小船的甲板上，頓時火不打一處來，竟也沒顧着蕭焰還在那邊對月看戲。

“侯爺，霜兒落水恐怕不是意外！”錢氏篤定，肯定是雲採薇乾的。

雲尚天皺眉，問：“那是怎麼回事？”

“去小船上問問那些下人就知道了。”錢氏道。

於是夫妻二人便又去了小船，雲採薇忙過來關切地問：“妹妹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不等人回答，雲採薇又道：“當時我就讓妹妹不要往圍欄那兒去，她還用力地拉我，我這幾日暈乎乎的，也不知怎麼妹妹拉我拉着，反而讓自己掉下水去了。”

“一派胡言，定然是你推霜兒下水的。”錢氏怒道。

“母親，您可真是冤死我了，我哪有那個膽子？這船上都是下人，她們可都看着呢！”

雲採薇不在乎這些下人幫誰，反正她沒有推雲白霜，是她自己想要害人，反而自食惡果罷了。

婢女們紛紛跪下來，都不敢說話了。

“你們誰看到了當時是怎麼回事？”錢氏故意問，這些可都是她的人。

有個叫碧雲的丫頭戰戰兢兢地道：“奴婢……奴婢只看到大小姐和二小姐在船頭拉拉扯扯的，忽然二小姐就掉下去了。”

“對……對，奴婢也看到大小姐和二小姐在拉扯。”

錢氏冷冷看着雲採薇，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雲尚天也一臉寒霜，眼裏冒着凶火，上前去，惡狠狠地瞪着雲採薇：“你竟然如此狠毒，那是你親妹妹！”

“啪！”一記耳光，打得雲採薇措手不及。

“喵嗚！”小金金看雲採薇被打了，一時忍不住，撲到雲尚天身上，伸出爪子就撓了他的臉。

雲尚天嗚哇大叫，道：“小畜生，我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