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解疑
夜幕將至，梁默帶着一盒點心回到了如一酒樓。
紅袖掃視了一眼他手上的點心，冷哼一聲道：“出去一趟，就為買點心？你心可真夠大的！”
城內到處都張貼着捉拿他的告示，他還敢到街上瞎晃蕩。
梁默沒有理會紅袖，而是繞過她將點心交給了團團。
團團接過點心，迫不及待地拆開同圓圓享用起來。
“默哥哥，這點心真好吃。”
圓圓塞了一整塊點心到嘴裏，未咽下，含糊不清道。
紅袖瞧了，一臉的嫌棄，伸手揪了揪圓圓鼓鼓的小臉袋。
“你啊，餓死鬼投胎的。”
“紅袖姐姐，我們真的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點心。”團團真誠道。
紅袖聞言一怔，揪圓圓的手改為輕摸了幾下他的腦袋。
“好啦，以後跟着你紅袖姐姐混，絕對餓不着你們。”
“嗯。”團團圓圓重重地點了點頭。
待哄姐弟倆睡下后，紅袖打算同梁默秉燭夜談一番。
“你打算在我這還呆多久啊？”紅袖委婉地對他下了逐客令。
畢竟他是朝廷欽犯，呆在如一酒樓，免不了給她招麻煩。
“你放心，明日就走，不會給你添麻煩，孩子就拜託你幫忙照顧一段日子。”
明日就走？這般急。
雖說紅袖是有趕他走之意，但她沒料到他明日就走。
“去哪？你在皇城還有熟人？難不成你是要離開皇城？”
“自有去處，你不必再問。”
這話說的，就跟誰想問他似的，要不是衝著死去的衛平，她才懶得管他。
紅袖語氣不耐道：“隨你，你愛去哪去哪，我管不着。”
“謝謝你，紅袖。”梁默發自肺腑道。
“別，千萬別跟我道謝，我怕了你們了。你可別死了。”
紅袖擺了擺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感傷。
“不會。”梁默淡淡道。
“不會就好，我累了，你回去吧。”
翌日一早，梁默沒跟紅袖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梁默原本打算走一趟無憂鎮，誰料昨日竟在街上瞧見了洛川。
這不，今日梁默想去國師府會一會洛川。
自那日從宮中回來后，洛川便一直呆在府中不曾出門。
他似乎在等某個人，某個重要之人。
梁默由於是朝廷欽犯，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國師府。
正巧，這兩日國師府在招護衛，梁默趁機易容一番混進了國師府。
顧宸精挑細選留下了五人，梁默就是其中之一。
當晚，洛川同顧宸問起了挑選護衛一事。
“怎麼只留了五人？”洛川挑眉道。
“來的是不少，頂用的就這五個，你湊合著用吧。”
百姓聽聞國師府招護衛，紛紛前來，能通過顧宸考驗之人，卻寥寥無幾。
“算了，五個就五個。你都安排好了嗎？”
“放心，都安排好了，明日……什麼人？”
顧宸扭頭看向門外，大喝一聲，拔劍刺向了躲在黑暗中的梁默。
二人你來我往，一時難分上下。
坐在屋內的洛川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品起了茶。
“顧宸，住手！是他。”
顧宸瞭然，迅速收了劍，閃身回到洛川身旁。
洛川衝著梁默笑眯眯道：“你來了。”
“你知我要來？”梁默問。
“自然，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來得如此晚。進來吧，年輕人。”
梁默收起劍，抬腳走了進來。
洛川瞟了一眼身旁的空座，示意他坐下。
待梁默坐下后，洛川倒了杯熱茶給他，並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這小子還算聰明，知道喬裝改扮進他國師府。
梁默沒有喝這杯茶，直接開口道：“既然你知我要來找你，那你應當知道我來此的目的。”
“年輕人，你急什麼？喝了這杯茶，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洛川扯了扯過長的衣袖，露出了戴有綠色珠子的手。
梁默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手腕上的綠珠，陷入了深思。
“怎麼，對我這珠子感興趣？”洛川笑道。
梁默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不感興趣就好，這可是國師的寶貝。”顧宸插嘴道。
“別聽他胡說，這乃一故人所贈之物。”洛川眼中充滿愛意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
梁默突然間對洛川的故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你的故事，我洗耳恭聽。”
洛川的眼神望向了桌上那盞搖曳的燭火，陷入了回憶當中。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暈倒在一獵戶的家門口。
獵戶夫婦發現了凍的瑟瑟發抖的小男孩，立馬將他抱進了屋。
獵戶不停地給小男孩搓着冰涼的身子，獵戶娘子則燒了米湯喂他喝下。
一夜過後，小男孩緩了過來，但失憶了。
獵戶夫婦無兒無女，認為小男孩實乃天賜之子。
於是為之取名洛川，養在身邊，一家三口日子過得清閑自在。
直到一人的出現，打破了獵戶一家清閑的日子。
某日，一白髮老翁路過獵戶家門口時，欲進去討碗水喝。
正好獵戶娘子牽着洛川出來了，豈料白髮老翁一瞧見洛川，兩眼放光，直呼此子不凡。
獵戶娘子見門外站有一老翁，不由大吃一驚。
待老翁說明來意后，獵戶娘子將他請了進來。
老翁摸着鬍鬚笑眯眯道：“小娃，可願隨老夫去山裏修行？”
小洛川歪着小腦袋，眨巴着小眼睛，審視着眼前看似和藹的老頭。
獵戶娘子端來了茶水，見老翁正盯着洛川瞧，於是緊張地將洛川一把拉到了身後。
老翁解釋道：“夫人不必緊張，老夫並無惡意。老夫見小娃不凡，想收下做徒兒。”
獵戶娘子對他欲收孩子做徒弟這事，不大樂意，畢竟他來歷不明。
小洛川從獵戶娘子身後探出小腦袋，衝著老翁咧嘴一笑。
隨後，他抬手扯了扯獵戶娘子的衣擺，奶聲奶氣道：“娘，我願意拜他為師。”
就衝著這聲娘，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獵戶娘子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當日，洛川跟着老翁走了。
師徒二人去了雪山，一呆就是二十年。
待洛川學有所成，老翁送了他一個玉哨，並將他無情地趕下了山後，便駕鶴仙去。
洛川下了山後，憑藉著一身本事，闖出了一片天地。
某一日，他遭到了最信任之人的背叛，中毒掉下了山崖。
在他以為必死無疑之際，他竟穿到了異時空有了另一番際遇。
在一家咖啡屋門口，一位善良美麗的姑娘救了洛川。
久而久之，二人成為了彼此的愛人。
二人牽着手漫步在夕陽下，姑娘歪着腦袋望着他，眼神中充滿了愛意。
“羽哥，你可真好看。真想就這麼看你一輩子，多好。”
“傻樣。”
洛川輕輕一拽，將她拉入懷中，寵溺道。
“我說真的哦。”
“好。”
時光若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啊，可惜，天不遂人願。
姑娘父親不同意二人在一起，想法設法地拆散二人。
姑娘在得知懷孕后，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洛川。
雖然洛川還不懂得當人父的責任，但他內心欣喜若狂。
由於小寶寶的到來，二人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誰知，在某個雨夜，五個持槍蒙面殺手來到了洛川的住處。
洛川寡不敵眾，腹部挨了一槍。
他捂着受傷的腹部，踉蹌着逃了出來。
大雨眯了眼，他一個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來的大貨車。
“嘭”，洛川的身子被撞飛在半空中。
時間突然靜止了。
待一切恢復正常時，貨車司機趕忙下車查看，發現地上除了一灘血外，什麼都沒有。
洛川回來了。
他回來后，有沒有除掉害他之人，以及他如何當上國師的，他沒有說。
梁默聽完了洛川的故事，似懂非懂。
“你的意思是身死後，會穿回異時空。”
洛川搖了搖頭，“不是如此。”
“當初在魂歸林，你為何會放過我？你到底對我說了什麼？”梁默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洛川笑道：“你我有緣，我豈會要你的命，我需要你幫我辦件事。”
梁默將信將疑道：“你要我做什麼事？”
“你已經辦到了。”
“什麼？”梁默一頭霧水，不知洛川所言是何意。
“你盯着我的珠子看了許久，你定是見過素素手上的綠寶石了。”
洛川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愧疚感，“她們母女二人過得可好？”
梁默道：“母女分離，至此都未能相認，談何過得好。”
“為何分離？難道是他？”
洛川眼眶通紅，氣得渾身顫抖了起來，他着實沒想到秦仁會如此狠毒。
他的臉色漸漸發白，“噗”，忍不住大吐了一口血。
“你怎麼啦？”梁默驚呼道。
一旁的顧宸見狀，急忙從腰間掏出一個精緻小瓶子，倒了粒藥丸喂洛川服下。
洛川服下藥丸后，臉色才慢慢好轉。
“無事，不必擔心。”
“無事？在魂歸林，你召喚出那地底下的怪物，可曾想過會元氣大傷？”顧宸黑着臉道。
洛川看似功力恢復了，實則元氣大傷，命不久矣。
這事除了顧宸，其他人一概不知。
他曾多次勸洛川拋下一切，回雪山靜養，也許有一線生機，可他不肯。
他放心不下母女倆，他想最後能見上她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