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失憶
宋影失憶了，她忘記了梁默出現在她生命的那段日子。
醫生稱這種癥狀為選擇性失憶。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她會選擇性失憶？
除了當事人宋影，沒人知道。
那天梁律在工廠廢墟里找到宋影，她遍體鱗傷，蜷縮在一塊斷壁之下。
梁律找遍了整個廢墟，不見梁默的蹤影。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梁律趕緊給龍世宇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些人過來繼續搜尋。
而他則送昏迷的宋影去了醫院，並在路上通知了秦素他們。
幾人來到醫院，見女兒宋影這副慘樣，心痛不已。
秦素對此悔恨不已，她當初就不該仁慈饒了秦銘，他不僅想除她，還想除她女兒。
秦素透過玻璃望着搶救室里的宋影，久久不願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整個人都麻木了。
突然她對着一旁的梁律幽幽道：“秦銘死了嗎？他在哪？”
“也在這家醫院，不過，他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你帶我過去。”
梁律本想問她要去看他幹什麼，可瞧她那堅定的眼神，他也不好多問什麼。
於是他領着她去了秦銘的病房，秦銘由於不在工廠內，沒有受到爆炸的波及，只是受了點輕傷。
等秦素走進病房內，只見秦銘右手死死攥着遙控器，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
他的嘴裏不住念叨着：“炸死你，炸死你，炸死你……”
秦素扭頭朝着梁律說了句，“我想單獨和他談談，好嗎？”
梁律點了點頭，並囑咐她要小心。
秦素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盯着病床上的秦銘緩緩道：“小銘，這就是你想要的？”
秦銘神情微微閃爍了一下，而後嘴裏繼續嘟囔着。
“小銘，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就好好獃在醫院，明天我送你去精神病院。”
毒婦，簡直是毒婦。去精神病院，意味着他的下半生要與精神病為伍了。
“小銘，這些年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姑姑，你的心怎麼就那麼黑呢？”
心黑？他就該早點除了她，不然他哪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裝瘋賣傻。
“小銘，你知道姑姑這些年靠什麼支撐着活下去的嗎？我那素未謀面的女兒啊！
當年你父親放火燒了孤兒院，害的我父親一病不起鬱鬱而終。
如今你又想要炸死我女兒，可惜啊，你失算了。”
秦銘，你以為你裝瘋賣傻就能逃過懲罰，你太天真了。
秦素不會把他送進監獄去，她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她要他日夜受精神上的折磨。
秦素不想再費口舌了，起身欲朝外走去。
豈料秦銘一個挺身，快速拔下手上的輸液針欲刺向秦素。
只聽“嘭”地一聲響，站在門口等候的梁律面無表情地朝里開了一槍，打中了他行兇的那隻手。
秦銘捂着被打的那隻手，疼得哇哇亂叫了起來，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秦素抬手一巴掌打在了秦銘的臉上，惡狠狠道：“這麼想找死啊！我成全你。
梁律給我卸了他的兩隻胳膊，即刻送精神病院去。”
這語氣怎麼帶點命令的味道，梁律雖說不滿，但還是照她說的做了。
梁律朝門外的一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會意，立馬進來並帶上了門。
秦銘一臉驚恐地望着越來越近的保鏢，嘴裏嚷嚷道：“秦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你侄子，你親侄子。”
秦素冷哼一聲道：“我是你親姑姑，我想怎麼對你，你就得受着。”
“秦素，你特么不得好死！啊……”
話還未說完，秦銘的胳膊已被卸，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從病房內傳出。
門外好奇欲看熱鬧的人皆被保鏢趕走了。
隨後秦素泰然自若地走了出來，後面跟着梁律和一保鏢。
秦素處理完秦銘，心情好了許多，她朝着搶救室的方向走去。
宋媽和宋爸一直守在外面，宋媽不停地抹着眼淚，宋爸不停地安慰着她。
秦素走到宋媽旁邊坐了下來，“影影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醫生。”
宋媽聽到秦素的聲音后，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燃升起，她忍不住沖秦素髮起了脾氣。
“秦素，這麼些年了，我們一家相安無事，你為何非要出現啊？”
秦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不停地道歉。
一旁的梁律着實看不過去，替秦素說起了好話。
“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她心裏的苦，你們誰知道？”
秦素不想在這個時候起爭執，她一把拽住了梁律的手，懇求他不要再說了。
梁律深嘆了一口氣，拉起錯愕的她朝醫院樓梯間走去。
在狹小的樓梯間，糙漢子梁律對着優雅的秦素表起白來。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別動，就讓我這麼抱一會好嗎？”
秦素聞言放棄了掙扎，任他抱着她。
“素素，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面我就喜歡上了你，往後的日子由我照顧你，好嗎？”
秦素不知為何此刻腦海里想起了秦羽，她一直等待的那個人。
“梁律，不值得的。我心中有個人，我一直在等他。”
梁律表示他不介意，儘管她心中的那個人不是他，但他還是想對她好。
秦素選擇沉默了，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折騰了一天，大夥都累了，冷靜下來的宋媽讓秦素他們回去，這裏有他們夫妻倆在。
秦素怎麼都不肯回去，在宋媽的再三勸說下才肯回去。
第二天一早，秦素就去商場給宋影買了些日用品和換洗衣物。
在來醫院的路上，她接到了宋媽的來電，稱宋影醒了。
秦素高興不已，立馬把這個好消息告知了梁律。
她為什要告知梁律呢？她純粹就是太高興了。
宋影早晨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醫院，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發現自己渾身難受得不行，一個字疼，哪哪都疼。
她對自己受傷一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出去買早餐的宋媽瞧自個女兒醒了，一臉欣喜，忙問道：“影影，你感覺怎麼樣？”
宋影苦着個臉，“媽，我身上疼得厲害，我這是怎麼啦？”
“影影，你不記得啦？”宋媽驚訝道。
宋影一臉疑惑地望着宋媽道：“不記得什麼啊？”
宋媽聞言頓感大事不妙，忙叫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一番后，沒說什麼，只是叮囑宋媽一會來他辦公室談一談。
宋影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乎一個勁地問宋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宋媽故作鎮定道：“能有什麼事。你身上都臭了，媽倒點熱水給你擦擦。”
臭了？宋影抬起胳膊嗅了嗅，好像真有點臭味。
宋媽跑到衛生間用盆子接起了涼水，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着，她的眼淚順着臉頰緩緩地流了下來。
待涼水接好后，宋媽順便洗了個臉，她怕宋影瞧出了她的異常。
待宋媽替宋影擦拭好身體后，沒過多久，宋爸就來了。
宋媽叮囑宋爸照顧女兒吃早餐，她自己則去醫生辦公室一趟。
宋媽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后，整個人有些魂不守舍。
醫生檢查一番，他給出的結論是宋影失憶了。
怎麼會失憶呢？還是選擇性失憶？梁默那孩子究竟是死是活？
宋媽到了病房門口，沒有進去，而是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發起了呆。
等到秦素提着大包小包過來，便瞧見了坐在外面的宋媽。
她忙問道：“你怎麼在外面坐着？”
“你來了，進去吧！”
宋媽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擰開了病房的門，二人走了進去。
誰知宋影一見秦素，滿眼充滿了陌生，便指着她問宋媽：“媽，這是哪位啊？”
“嘭”地一聲響，秦素手中的包滑落在地。
她扭過頭望着宋媽道：“影影，她這是怎麼啦？”
宋媽一把拉住了她，轉身離開病房，來到了病房外的過道樓梯間。
宋媽有些不忍，但還是決定將影影的實情告知她。
她是影影的生母，她有知情權。
“影影，她失憶了。她不記得梁默了，不記得你了。
醫生說她這是選擇性失憶，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失憶？她忘記了我？這真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啊？”
秦素扶着欄杆，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宋媽見她哭了，頓時不知所措，忙出言安慰道：“影影失憶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秦素原本給宋影的印象就不好，這一下失憶了，豈不是完全忘記了她的不好。
宋影可以重新認識秦素，重新了解她。
想到這秦素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她可以藉此機會好好彌補她。
宋媽建議秦素目前以她朋友的身份來接近宋影，這樣就不會顯得怪異。
“啊，朋友？媽，你沒騙我吧？我記得你沒有這麼個朋友啊？”
宋影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素，眉頭緊鎖道。
“你個傻孩子，媽最近新認識的，還沒來得及介紹給你認識。”
宋影聞言點了點頭，一臉八卦道：“原來如此。媽，你是在哪認識這麼有氣質的阿姨？”
宋媽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吃飽啦？話這麼多。趕緊吃，涼了可不好。”
一旁的秦素一臉笑意，溫柔道：“影影，想知道什麼，等你吃飽了，我全告訴你。”
宋爸望着宋媽和秦素，那是一頭霧水，他不停地給宋媽使眼色。
哪成想宋媽完全忽視了他，一心撲在宋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