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待哺的崽子們

嗷嗷待哺的崽子們

【“告別束縛,身輕如燕,這一瞬間悠哉自在。放空思緒,望着藍天,呼呼隨風遨遊世界。”】

再次將屬於自己的兩句唱完,鄭謙達隔着玻璃,緊張地望着外面和錄音老師一起坐在調音台前的喬朕行。

張老師對他點點頭,小幅度比出一個OK的手勢。

立刻,鄭謙達看向喬朕行的眼神充滿期待。

“咳,”喬朕行按下對講話筒,“平常光聽你咋咋呼呼,到了關鍵時候,你聽你這嗓子,憋得像個破壺似的。放開,你知道放開是什麼意思嗎?”

鄭謙達立馬又哭喪了臉,抓着歌詞紙:“嗯。”

“你聽聽你聽聽,嗯一聲都像被人掐着脖子。你是早上沒吃飯嗎,怎麼有氣無力的,唱累了?”

“沒有沒有,我再來一遍!”

“我累了!換人。你到外面再開開嗓去。你是主舞也不能唱得稀碎,對自己要求嚴格一點,好嗎,鄭謙達?”

一聽被叫了全名,鄭謙達立刻立正仰頭:“是!”

嗚嗚嗚,不喚他小達達了,他失寵了。

張勤老師用同情的目光送鄭謙達離開,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的喬朕行:“你會不會要求太嚴格了?我覺得很好了,他畢竟不是唱歌先天條件好的那種,能唱准調、能配合著唱跳,錄出來也悅耳,我覺得就夠了。”

喬朕行搖頭:“很少有人能做到越來越嚴格,大都是從嚴格到寬鬆,所以我必須從一開始就嚴苛以待,好叫日後寬鬆也能有個底限。”

“也是。”

兩個人在裏面說著話,隔着一道房門在外面等待的幾個成員一見鄭謙達苦巴巴着臉出來,立刻詢問:“怎麼,你也沒過?”

“嗯……”鄭謙達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聲憋應,“讓我再開開嗓。下一個是誰,快進去感受狂風驟雨吧。”

鄭青淳捏着歌詞紙從沙發上起身,愣愣邁不動步,顯然不僅僅是有一點點怵。

回頭,清澈透亮的藍眼睛帶着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看向大哥,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他成員見之,趕緊恭維沈佳俊。

歐陽笑嘻嘻的:“軍長大人,主唱大人,您身先士卒,給小的們打個樣吧?一遍過,安撫安撫裏面那個每月總有那麼幾天的喬大佬。”

於岩也笑眯眯的:“對呀,隊長肯定能一遍過的,喬哥每次都對隊長很滿意。”

倍受吹捧的沈佳俊一聽這些馬屁,自然當仁不讓,清了兩聲嗓子站起,示意鄭青淳安穩坐下再等一會兒。

“行,你們再練一會兒,我先錄,給你們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好好好,謝謝大哥!”

“不愧是隊長,就是有責任、有擔當、有魄力,嘖,真有魅力。”

沈佳俊笑得牙齦開花,揮揮手,進入錄音房。

喬朕行見到下一個進來的是沈佳俊,心知這位八成是被馬屁吹過來的,不過沈佳俊確實一向出色,這也讓他心中一鬆快,想着能順心一下。

結果。

【“告別柔嫩綠葉的安撫,揮手和高樓sayhi,飄搖身體隨風而飛,就要去九霄雲外。”】

“啪”地一下卡掉音樂,喬朕行對話筒咆哮:“你要干仗啊你要干仗啊你要干仗啊?!”

沈佳俊:“嗝?”

“這首歌不是熱血少年野馬出欄,而是要講清涼感、悠閑感,你把你的大嗓門適當地收斂一些、放鬆一些,不用太中氣十足。就像這樣。”

說罷,喬朕行示範唱了一遍,張勤老師也認同點頭。

的確與沈佳俊有所區別,聽起來極為輕快跳躍,似乎眼前立刻就能出現氣球被音符圍繞着,在陽光下雀躍悠悠飛向藍天的畫面。

沈佳俊:“懂了,我再來一遍。”

“嗯,注意字音,‘sayhi’要輕快短促,‘飄搖’兩個字略微拉長懶散一些。”

“好。”

就這樣,過了四十分鐘,沈佳俊從錄音房裏出來,讓下一個進去。

鄭青淳藍眼睛瞪圓,盯着沈佳俊:“哥,你怎麼樣?”

“嗯,挺好的。你進去吧,別怕。”

怕怕鄭青淳的肩膀,將人推入身後房門,沈佳俊走兩步,一屁股癱在沙發里,“呼”一聲嘆氣:“魔鬼啊。”

在一旁練習的歐陽笑兩聲,問:“你錄完了,不回去練舞?”

“我歇一會兒。”

歐陽也沒在意,繼續練習自己的。

過了十分鐘,鄭青淳開門出來,換了於岩進去后,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向以一臉驚疑神情看向自己的沈佳俊詢問:“哥,你還沒走啊,咱倆一起回練習室?”

沈佳俊不答反問:“你過了?”

“嗯。”

“這麼快?”

“嗯,”傻孩子很耿直,“因為我詞少嘛,挺順利的,喬哥也說我有進步。”

聽到這話,沈佳俊眨眨眼,突然顯出一絲傻氣。

“哥,你還不收拾東西?”

“我……呃,你先走吧,我……”

話還沒完,剛才進入錄音房的於岩推開門,探頭出來:“隊長,喬哥讓你先走,回去琢磨琢磨感覺,下午再錄你剩下的另一半。說錄你要花時間細扣,下午單獨錄你。”

說完,呵呵笑兩聲,收腦袋進去,留下沈佳俊一個人面對從鬼唱無數到突然變得寂靜的等候室,一室尷尬。

“呵,呵呵,”沈佳俊乾笑,看向周圍的幾個弟弟,“我詞多,一時半會兒錄不完,剛才就錄了一半。”

“哦,”鄭青淳點頭,“哥你真辛苦。”

“呵呵。”

歐陽砸吧兩下:“嘖嘖,真羨慕大哥分配的詞多,不愧是主唱。我就比不了,總共才四句,早早錄完早早休息,挨得罵也少,體現不出我的價值,唉!”

沈佳俊:這一刻,我為什麼覺得這個弟弟的職業是陰陽師?

喬朕行要專門下午錄沈佳俊一個人,除了沈佳俊詞多的原因,自然就是沈佳俊作為主唱必須要有更高的標準。和其他成員放在同一個標準下,沈佳俊當然可以做到在十分鐘內完成錄音,但那樣才是體現不出他的價值。

何況說是下午單獨□□,其實也沒用多久,只用了半個小時,比上午錄還快呢。

錄完成員的,再錄自己的,沈佳俊和張勤老師一起對喬朕行監聽錄音。

這歌是喬朕行寫的,本人唱歌實力也在那兒,讓沈佳俊沒得機會可以報仇,一遍,過!

最後和老師一起再花些時間檢查整理后,定下初版,發給老闆尤總。

以喬朕行被沈佳俊勾肩搭背的姿勢,兩個人哥倆好地一起回去練習室。只是剛到門外,沒聽到教室裏面有音樂聲或腳踏聲,而是聽見丁尚在哭嚶嚶地喊:

“哥,我餓……”

鄭謙達緊跟着響起:“哥,我也餓。”

鄭青淳:“Metoo.”

於岩:“同上。”

歐陽:“哥,我也……嗚嗚,這裏我最大。我親愛的哥哥們呢,怎麼還不回來?”

沈佳俊一推開門,一群嗷嗷待哺的崽子立刻一個個像狐獴似的拉長脖子看去,齊刷刷地喊:“哥,餓!”

好傢夥,一瞬間,沈佳俊聽得心都碎了。

當大哥的,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弟弟們忍飢挨餓?!

扭頭,水汪汪的眼睛向喬朕行發射嬌弱,哭唧唧:“喬哥,餓。”

喬:……

古有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今有沈佳俊連米的影兒都看不見呢,就主動自降輩分。

“瞧你這點骨氣。”

說著,喬朕行踢踏着拖鞋進入教室,一邊準備換鞋,一邊抬手:“各位兄弟,實不相瞞,我也餓。我這有一罐可樂,要不然咱們哥七個分了?”

這個建議簡直是聞者落淚。一罐可樂330ml,七個小夥子分喝,每個人40ml多。這哪裏是分享可樂,這是分享藥引。

丁尚哭唧唧地喊:“哥,我要餓死了!中午不讓吃,下午還要練舞,這哪兒行?我還在生長發育期啊。”

“就是,這哪兒行!餓着誰也不能餓着咱們正處於發育期的小丁丁啊!”

歐陽立刻撐地板跳起來,走兩步,然後“嗖”地一下滑跪到沈佳俊的腳旁,一把抱住左大腿,敞開嗓子哭嚎:“哥,弟弟們真的又累又餓。您給霍哥申請一下,讓咱們休息半天、吃點東西,好不好?求你了!”

一見這樣,丁尚和鄭謙達有樣學樣,宛若將死之人一樣爬到大哥身旁,一個抱住右腿、一個從身後抱住腰:“大哥,求你了!”

晚爬來一步的鄭青淳,看着大哥的左右後三個方位都被抱住,猶豫了一下,傻不拉幾就從前面朝沈佳俊的腰抱去,腦袋正正好與其胯骨同高。

立馬,沈佳俊汗都要下來了。

這時候要是有人從背後看他,他的清白豈不是跳進了黃河?

趕緊一巴掌將鄭青淳的腦袋拍開:“呃,這個,最近面臨出道,對體形要求嚴格,咱們上午錄音沒練舞不消耗體力,霍哥不讓咱們吃飯也是為了咱們好。你們再忍忍,晚飯總會讓吃的。”

“啪”的一聲輕響,喬朕行打開易拉罐,“咕咚”灌一口可樂,伸手把可樂遞給身旁的於岩。

二人對上目光。

喬朕行挑一下眉毛,於岩也挑一下眉頭。

於是,於岩一邊伸手接過可樂,一邊幽怨地開口說:“唉,就算是晚飯讓吃,也是只讓吃那一點,哪夠呀。隊長不是說一定會保護弟弟們的嗎,這怎麼連個吃飽飯、爭取合理休息的庇護都做不到呢?“

說完,也咕咚喝了一口。喬朕行算計着,起碼有60ml。

聽到於岩說話,圍繞着沈佳俊的憂愁們更大聲地哭喊:“大哥!”

沈佳俊落淚了:“好,我去申請一下!”

“哦——!”齊刷刷六道聲音,“謝謝大哥!”

大家目送沈佳俊離開。

想到等會兒就能放假半天,逛街吃好吃的,小夥子們很激動,趕緊放開音樂再意思意思練習一會兒。

“我等會兒要去吃羊肉泡饃,再要兩個肉夾饃。”

“我想吃炸雞,想吃肉。”

丁尚懶懶打個哈欠:“我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只要能吃飽就行。完了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覺,晚上再玩會兒遊戲,今天就很美好了。我明天還要去學校呢。”

“對對,得睡上一覺,最近這兩天一直睡不安穩,整天都感覺精神不振的。”

想到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大家練習得更賣力了。

鄭謙達對着鏡子示意:“歐哥,你但凡是外展的動作都得幅度小點,內收的動作要幅度大點。你的個子太高了,稍一不注意就和其他成員配合不到一起,看起來不整齊。”

歐陽點頭:“嗯。”

“喬哥和小丁丁的動作幅度就得能做多大做多大。”

喬朕行對着鏡子比劃了幾下,得到鄭謙達大人的認可:“對,就這樣。”

一群人正賣力着,汗如雨下,練習室的門被推開,尤總帶着沈佳俊和助理人員霍哥走了進來。

大家立刻停下動作,微微喘着氣,關掉音樂。

沈佳俊稍微垂着頭,走到成員之中。

看不見大哥的神色,成員們紛紛心中一緊,再看尤總和霍哥的神情都很嚴肅,頓時心照不宣地齊齊垂下頭。喜歡天團實權大佬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天團實權大佬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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