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牛乳
天氣慢慢的轉熱了，佟國賴抱着九兒站在迴廊內，玄燁的份例由梁九功從宮內送來，他們祖孫聽着小蘇拉在唱明細，九兒粗略的算一下，發現玄燁的分例居然還不如她在佟家用的多。
九兒的眼圈紅紅的，伸手拽着佟國賴的衣領啊啊啊的直叫喚。
“九兒，玄燁在府邸，用的都是府邸的東西。”佟國賴斜眼瞧院落堆積的分例一眼，又開始哄着九兒。
梁九功領萬歲爺的聖旨過來送東西，這些都是通過皇貴妃的安排置辦的，連他瞧着都覺得寒酸了，佟大人明面上就沒給一個好臉色。
“梁九功，這個是誰安排的？”佟國賴不滿的質問道。
他心中有了猜測，皇貴妃手段越發的下作了，居然對阿哥的分例下手，她身體慢慢的不好了，手段也不夠用了？
“回佟老爺子，是皇貴妃親自擬定的清單。”梁九功趕緊說道。
呵呵！
佟國賴冷笑起來，董鄂氏準備再送人進宮，萬歲爺卻阻止了，他直接言明只要皇貴妃一人，佟國賴得到的消息是皇貴妃在承乾宮鬧騰了半日，順治才改變了主意的。
“把東西放下便是了。”佟國賴冷冷的說道。“佟忠，請老嚴過來。”
梁九功發現自己不受待見，找了借口就趕緊出來。
等院落安靜下來，佟忠領着一個五旬左右的大夫進來，此人是隨着佟國綱南征北戰多年的軍醫，對這些毒素很研究的。
“老爺子，這些裏面都有一些能抑制孩子成長的藥物，若是三阿哥長期用這些東西，可能就會慢慢的出現問題。”軍醫趕緊說道，“奴才在外面行醫多年，首次瞧見有人對孩子用這麼惡毒的毒藥。”
什麼？！
佟國賴有些惱了，太后承諾他，宮妃們內鬥不會涉及皇子，成了一句空話。
“讓玄燁過來。”佟國賴把九兒豎著抱起來，他剛要把她交給嬤嬤領走，她的小手死死的拽着他的領子，就是不想放手。
九兒回想起梁九功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升起幾分好奇，這位皇貴妃想要幹嘛。
玄燁來到佟國賴的面前，扭頭瞧着院落種的分例，眼中飛速閃過狼狽。
“玄燁，你以前就是用的這些？”佟國賴詢問道。
玄燁硬扯出了一個笑容：“郭羅瑪法，若是在慈寧宮，分例會多一些。”
此刻，玄燁覺得顏面無光，九兒清澈的雙眸，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和我照實說，玄燁，皇貴妃親自擬定的清單，若是份例一直這麼少，郭羅瑪法要想辦法給你私下送東西進宮貼補，你額娘在宮內無法護住你，郭羅瑪法能在宮外護住。”佟國賴安撫着玄燁，“困難都是暫時的，等那位不在了，宮內的大權又會回到太後手中的。”
玄燁吃驚的瞧着佟國賴，本以為佟國賴會與順治吵鬧爭取，誰承想，他居然親自教導玄燁要能屈能伸。
“郭羅瑪法，皇貴妃自從四阿哥夭折后，不再責罰內務府剋扣阿哥分例的奴才們了，二哥與我就首當其衝遭殃了，連老七都時常被奶嬤嬤直接丟在嬰兒車內，沒給餵奶，更沒有更換尿布呢。”玄燁恐懼道，“我不敢和任何人說，連皇瑪嬤都沒有提起。”
玄燁低垂着腦袋，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佟國賴左手抱着九兒，右手摸了摸玄燁的頭。
“玄燁，你做的很好，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要先保護自己，這些東西不過是身外之物，丟了也不會覺得可惜的。”佟國賴讚賞道，“皇貴妃的做法不佳，被太后發現了，估計又是一場風波呢。”
玄燁深知宮內的情況，太后與皇貴妃不對盤，順治則是無條件的相信皇貴妃，只要皇貴妃對順治說了，太后的話都會被質疑的，更何況玄燁一個幾歲大的孩子。
“郭羅瑪法，我....不想用這些東西，年初時，我用了一兩次銀絲碳，每次起身都會咳嗽，徐御醫總說吸入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玄燁索性都告訴給佟國賴。
“老嚴，給玄燁診脈。”佟國賴剛聽到軍醫老嚴提起分例裏面的毒物，玄燁一說，佟國賴更不放心了。
軍醫老嚴診脈后，臉上儘是震驚，玄燁的身體裏面居然又這麼多積壓的毒素。
“老爺子，三阿哥要解毒了，奴才瞧着這些毒素應該不是一兩個月積累的，最少有三年了。”軍醫趕緊說道。
什麼？！
佟國賴愣了，九兒更是瞪大杏眸，緊緊盯着玄燁看着。
“需要什麼藥材，趕緊與下面的人說，佟忠會把有的藥材都拿過來的。”佟國賴很是着急，玄燁都已經確診了，在景仁宮的女兒呢？是不是也已經別人下藥了？
“老嚴，徐御醫可能診斷出這些來？”佟國賴詢問道。
軍醫老嚴與徐御醫是連襟的關係，二人時常會在一起喝酒，有一次，佟國綱去找老嚴有事兒，正好瞧見了徐御醫在老嚴的院落，這段關係才被揭開。
“回老爺子，姐夫應該沒問題，姐夫這兩日會去景仁宮請脈，等回去后，我與姐夫商量一下，若是需要解毒，我會私下與您說的。”老嚴慎重的說道。
徐御醫的醫術不錯，婉拒皇貴妃送過來的橄欖枝，留在了景仁宮的這對母子的身邊，皇貴妃的貼身太醫沒少找麻煩，都被徐御醫給一一的化解。
玄燁站在一旁聽着，懸着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郭羅瑪法，真的謝謝您了。”玄燁拱手感激道。
“玄燁，你要配合好老嚴的治療，最少不能留下什麼後患。”佟國賴拍拍九兒的後背，讓小丫頭先回神，“你額娘在宮內等着你照顧呢。”
“是！”玄燁領命道。
老嚴走出正院，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梁九功準備的東西，幾乎都是有問題的，老嚴期初以為是府邸內有人使壞，給九兒用了不該用的東西，誰想到，這些東西居然是給三阿哥用的。
徐御醫每次當值回府，妻姐都覺得他渾身透着疲憊，在這樣的環境當差，每日都是行走在鋼絲上面，隨時可能會喪命。
給承乾宮當差本是個好差事，隨着皇貴妃得病後，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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