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秘密水落石出
夏左陽的遲遲未歸,讓楚清韻有些擔心。
終於在等待了三個多小時之後,她撥通了夏左陽的電話。
接起來的卻是一個中年人。
“你好,是夏左陽的家人嗎?”
“您好,請問你是……”
“哦,我是夏左陽的一個老朋友我姓嚴,他喝醉了,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來接他一下。”
“他喝醉了?”
聽到對面的說法,楚清韻皺起了眉頭,夏左陽並不是那種過於貪杯的男人,更何況今天自己正與他談論起了孩子的話題,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在外面醉酒呢?
只是即然事已至此,原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只想快點把他接回來。
開着車子向夏左陽所在的飯店開去,楚清韻並不在意從後視鏡中看到的一個離自己不遠的尾隨而來的車子,既然已經跟父親挑明了,她就沒有必要再掖着藏着了。
很快她便來到了目的地,簡單的與嚴聞軍寒喧客套了幾句,便在他的幫助下把夏左陽摻扶到了車子上。
聞着他滿身的酒味兒,楚清韻再度皺起了眉頭,這是喝了多少?
很快,她便接夏左陽接回了家中。
幾乎用掉了全身的氣力才把這個比自己強壯數倍的男人摻扶回了家裏,像一個妻子服侍自己的老公一般將他扶到了床上。
聞着那濃濃的酒味,楚清韻實在想不通在這種特殊的時期,他為什麼還會喝到如此的爛醉。
但做為一個女人,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這種狀態,也是有些心疼,於是輕輕的給他解開了衣服,然後去到了衛生間拿了一條熱毛巾,準備為他擦拭一下身子,讓他舒服一些。
只是當她拿着毛巾回到卧室,剛準備給他擦身的時候,卻聽到夏左陽囈語了起來:“楚建武,明明是你殺的人,為什麼要把罪名扣在我的頭上,讓我一個孩子背上那種殺人的罪名,你良心何在?”
聽到這句話,楚清韻的手猛的停在半空,雙目圓睜,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床上的這個男人。
仍舊在睡夢中的夏左陽看上去表情十分有些痛苦,即便是在夢中還緊皺着眉頭。
楚清韻可以確定此時的夏左陽並不清醒,而所謂的酒後吐真言,他能說出這句話來,極有可能不是假話。
但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口中的那個男人,自己的爸爸就成了真正的那個殺人犯!
楚清韻手中的毛巾無力的掉在了床上。此時的她,眼神看上去十分的空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她就這樣在夏左陽的身邊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夏左陽捂着腦袋醒了過來。
宿醉后的那種不適感壓迫着他的腦部神經,很是難受。
但這些卻不是最重要的,因為他睜開眼睛便發現一個女人坐在了他的身邊。
“我怎麼在這裏?你把我帶回來的?”夏左陽揉了揉太陽穴,低聲的問道。
看到他醒來,一臉疲憊的楚清韻強行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是一個姓嚴的先生接的我的電話,我過去接的你。”
“哦,給你添麻煩了。”
夏左陽也是試圖回了她一個微笑。
他此時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昨天那個從嚴聞軍那裏聽到的秘密,他並不准備告訴楚清韻,畢竟像這種事,沒有父債女償這種說法,特別是她現在還懷了自己的孩子,更不能在這種時候去給她那麼大的壓力。
但他表現的越是淡定,楚清韻的心裏就越是難受。
她能明白像夏左陽這種倔強而孤傲的性格,忍着這種巨大的秘密是一種多麼煎熬的事情。
“昨天怎麼喝那麼多的酒?”楚清韻試圖讓從他的口中套出一點真相來。
但夏左陽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件事隱瞞到底:“沒什麼,就是原來的一個在監獄的時候很照顧我的一個管教好久沒有見了,約我出去喝了點酒。”
“是因為有什麼事情嗎?”
“事情?”夏左陽猶豫了一下,卻露出一絲的微笑:“沒有,沒什麼事,就是小聚一下而已。”
“哦,知道了,看你現在的狀態不好,不如你在家裏再休息一會吧。”
“嗯。”
楚清韻揣着這個秘密來到了公司,再次在會議室看到楚建武的時候,這個在自己心目中一直是最偉大的男人,此刻看起來卻是那麼的陰沉險惡,也怪不得他那麼極力的反對自己跟夏左陽在一起,甚至提出了要把孩子打掉的要求。
似乎感覺到了女兒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正常,楚建武還以為她仍舊是在因為自己不同意她跟夏左陽在一起的原因,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怎麼會有隔夜仇呢?
開過會,楚建武對楚清韻說了一句:“小韻,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楚建武對自己對面的女兒寵愛的一笑:“小韻,昨天爸爸的語氣可能有點重,但也是為了你好,因為你沒到爸爸這個年紀,經歷的太少,不要等以後為你的選擇後悔,你一定要相信爸爸。”
如果在以前,他的這番說詞對楚清韻來說是語重心長,但今天卻不大不相同,這個陪伴了她的人生近三十年的男人,此刻看起來卻如此的陌生。
“爸,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夏左陽?”
“為什麼?一個殺人犯,你告訴我他有什麼理由讓我喜歡?”
“殺人的一定都是壞人嗎?”
“殺人犯不是壞人,難不成還是好人?小韻,你現在是怎麼了,還是我那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嗎?”
楚建武有些看不明白,今天的女兒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奇怪到讓他都有些不認識了。
楚清韻聽着爸爸那一連串的謊言,再想想夏左陽努力的試圖以一個受害者的身分將真相埋藏在心裏,同樣是自己最在意的兩個男人,為什麼差距會這麼大?
但她仍舊想給爸爸,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如果他願意放下對夏左陽的仇恨,成全了他們,她就當成這是給他們兩個人的彌補了。
“爸,就算是殺人犯,只要他願意改過自新,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楚清韻多麼希望爸爸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只要他點頭同意,自己就準備當成以前的事都沒有發生。
但結果卻在她的意料之中,也讓她失望了,楚建武冷冷的說道:“殺人犯就是殺人犯,怎麼可能改過自新?這種人你就算給他機會,他也不可能回頭的。”
聽到這句話,楚清韻的眼淚流了下來。
“爸,你確定夏左陽真的是殺人犯嗎?”
聽到女兒的這句話,楚建武的臉色一變!
他本就不傻,如何能夠聽不出女兒話中有話。
“小韻,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可是在十六年前就已經被定過罪判過刑的了,怎麼可能不是真正的殺人犯?”
“如果有人把罪名嫁禍給了他又該怎麼辦?”
如果聽說這裏,楚建武還聽不出什麼來,那他就不是楚建武了,女兒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但是他實在想不通,當年的事情,連當事的夏左陽都不知道內情,自己的女兒又如何會在十六年後了解真相的呢?
“小韻,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楚建武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只是他還想要做最後的抵抗,賭一把女兒只是在猜測和假設而已。
“爸,我是不是胡說,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我怎麼會清楚,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說起話來神神秘秘的,我都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了。”
“本來我也想當成自己是在胡說,而且我也努力的想騙自己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爸,我一次次的試圖讓你給給我,給夏左陽,更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但你卻一次次的把它踩在了腳下。”
“小韻,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是不是聽誰對你胡說八道了?是不是夏左陽那個臭小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他,在背後挑撥我們父女的關係。”
“夠了!”
楚清韻大喊了一聲,甚至嚇的楚建武都哆嗦了一下:“爸,你到底要狡辯到什麼時候?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當初是你殺了人然後嫁禍到了夏左陽的身上。”
“你!”
楚建武仍舊不敢相信,當年自己認為做的天衣無縫的事情,怎麼會在一個跟那件事毫不相干的女兒這裏敗露了?
“難道不是嗎?我說的不對嗎?你還要這樣抵賴到什麼時候?你還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偉大的爸爸嗎?”
楚建武見女兒那般的堅持,估計她一定是從什麼時候得到了真相,臉上的表情變的十分的難看,冷冷的說道:“不錯,當然人是我殺的,也是我嫁禍給他的。那又怎麼樣?”
“什麼!你還是承認了?”楚清韻在內心深處還是幻想父親能再堅持一下,哪怕只是抵賴,但卻沒有想到他竟如此痛快的承認了。
“承認怎麼了。”被揭開面具的楚建武不再偽裝,而是近乎發瘋的咆哮着:“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那個人?還不是為了保你的那個哥哥楚凌雲,同樣也是挽救我們楚家的聲譽,當年要不是他也牽扯其中,我能那麼做嗎?”
說到這裏,摘掉面具的楚建武繼續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我費了那麼大周章保護下來的人,到後來卻成了我自己事業上最大的敵人,那小子也是命大,找人追到T國去想要幹掉他,沒有想到他命那麼大,居然活下來了!”
“什麼?當年那個追殺我哥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