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給老江打個電話
“昨天你不是‘借’過一次了么？還特么一玩就是小半天！咋地？沒玩夠？”老李冷嘲熱諷。
“瞧您說的，這不是有點事兒么？”江寒陪着小心。
“昨個你就有事，今個還有事……你事兒咋就那麼多？”老李一臉不屑，“少特么扯淡！旁的同學怎麼沒那麼多事兒？”
江寒有些無奈，這也就是老李，換個人敢這麼跟學生說話，分分鐘送他去校長辦喝茶！
然而，手機在人家手裏捏着……
江寒只好“嘿嘿”一笑，瞎編了一個理由：“這幾天花錢太沖，只能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再給我存點。”
……
理由很充分，加上老李並沒打算跟他較真，所以磨嘰了兩句之後，還是答應了：“行吧，以後記着省點花錢，別跟那些家裏趁的比。”
“知道了，謝謝老師！”目的達成，江寒不介意多裝一個乖。
他這次“借”手機，主要是想上上網，一方面對重生后的世界多一點了解，另一方面，也是想研究一下“學術點”。
他有三個系統，可惜全是殘疾，沒有新手大禮包，也沒有抽獎功能，連個任務都不給發，也只能主動一點，看看能否找到辦法，從系統“殘骸”里榨出來點什麼了。
“震驚點”和“學以致用積分”暫時還派不上用場，學科等級那玩意，貌似要很後期才有可能發力，經驗值的獲取更非一朝一夕之功……
橫看豎看，只有“學術點”還算給力，畢竟增加的智商可是實打實的。
老李拿出一大串鑰匙，打開了專用的儲物櫃，很快在幾百個手機中，找到了江寒的“黑米”1代。
江寒欣喜地接過，按了下電源鍵，開機。
“就在這兒打，打完給俺交上來，趕緊滴。”老李隨口吩咐了一聲，拿起笤帚開始掃地。
江寒：“……”
欣喜頓時歸零，特別想說句髒話怎麼破？
江寒當然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兒就說髒話，畢竟老江說過：要做個有素質的人……
然鵝怎麼辦呢？
江寒腦筋一轉，立刻找到了借口：“這事兒三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您看我這手機，就剩15個虛電了，沒準一個電話都打不完，就關機了也說不定。所以這樣，我回去邊充電邊打，您看——”
“就在這屋裏充唄，又不是沒有插座。”老李翻了江寒一眼，“哦，沒帶充電器？沒事兒，用我的。”
江寒：“……”
老李直起腰來，拄着掃帚，看着他呵呵一笑：“別以為俺老李好糊弄，你小子繞來繞去，還不是想趁機上網？不是玩遊戲，就是想撩騷網上那些小女生！對不？”
“嘖，您一向明察秋毫……”江寒奉上笑臉，在心裏補上“才怪”，接著說，“不過這次您可冤枉人啦！我從小熱愛學習，潔身自好，從不招花惹草，這些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倒也是……”老李想起江寒平時的表現，不由得點頭，“行吧……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啊！”
“噯，謝謝老師！”江寒答應着，拿着手機疾步轉身，身後傳來老李洪亮的聲音，“熄燈前趕緊交回來……”
熄燈時間是10點，但高二、高三的寢室整夜有電……
江寒住在403寢，剛入學的時候，他被分到了對門，老江嫌門牌號不吉利，強烈要求換到了這屋。
上到四樓，右拐，快要走到盡頭，陽面倒數第二個房間，就是403。
江寒推門而入，發現室友們都不在，估計是去水房洗漱去了。
江寒的床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與其他人的雜亂無章對比鮮明，床下還塞着一個樸素的行李箱。
江寒走過去，從床下拉出行李箱，撥動密碼盤，輸入“235711”，“咔噠”一聲輕響，箱子打開。
別看他現在挺熟練，昨天他坐在自己床鋪上，足足花了八分鐘，才想起來密碼……
箱子裏面除了亂七八糟的衣服，還有一大堆課外書，封面絢麗、圖案精美、內容實用，可惜從前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再重溫一遍也沒多大意思。
江寒找到充電器，然後走到窗口，用牆上的插座給手機充電。
右手食指習慣性地摸了一下指紋傳感器，結果手機震了一下就毫無反應了。
嗯，這部手機並沒設置指紋解鎖，當年的他還沒養成指紋開鎖的習慣，剛才一個不注意就給忽略了……
江寒按了一下屏幕側面的“開機解鎖”鍵，屏幕亮了起來，輸入“661659”，便進入了桌面。
附帶一提：昨天“第一次”拿起這部手機時，他足足用了10分鐘才“猜”到密碼……
在江寒用過的諸多手機中，這款手機的存在感並不強，即使在2012年，也屬於瀕臨淘汰的型號，使用體驗只能說過得去，和後來用過的旗艦沒法比。
不過話又說回來，用得上高檔手機的高中生，又有幾個呢？多數還不是撿家裏人換下來的二手貨？
手機打開沒一會兒，就“叮叮咚咚”的進來十幾條短訊。不用看，多數是廣告，再不就是催繳費。
江寒瞥見其中一條，居然是賣某種乳膠製品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就是做廣告，你也得分析分析目標人群特徵，盡量推送一些更有可能需求的東西吧？推銷推銷教輔資料也就算了，居然給高中生推銷那玩意，賣得出去就見鬼了……
手機桌面相當凌亂，各種APP東一個、西一個，檔案夾也沒怎麼利用，三十幾個圖標分散在六、七頁里。
翻看着手機里風格“古典”的圖標，江寒頗有幾分感慨，又有誰能想到，僅僅幾年之後，這些app就有相當一部分銷聲匿跡了呢？
江寒先給老江打了個電話。
說起來重生之後，這還是頭一次給老江打電話，昨天光顧着熟悉環境、重新認識身邊的人了……
“喂？”老江溫暖的嗓音從電話里傳來，比後來多了幾分精神，還帶着特有的磁性。
老江大名江濁流，正是江寒的父親大人，不過他觀念比較開放，所以江寒叫他老江，他也不怎麼介意。
老江一向主張人格平等，哪怕是父子之間，也要保留足夠的個人空間，互不侵犯私隱，堪稱父母楷模。
老江今年43歲，只有中專學歷，經營了一家小店，平時修修電腦、賣賣零件、耗材，偶爾也接受訂貨，賣個組裝機什麼的，收入勉強過得去，反正都是辛苦錢。
不過，後來隨着智能手機越來越普及，台式機市場日漸萎縮，再加上電商平台的崛起，小電腦店的生意就越來越難做了……
江寒從回憶中回過神。
說起來，把自己送進松江一中，老江想必也費了不少心思，還承受了不小的經濟壓力吧？
從前自己不太懂，等到懂了些，老江年紀也大了……
不知怎麼的，眼角忽然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