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離府

一年之中，除夕是最為重要的節日，闔家歡騰團圓，其樂融融。皇帝病情穩定后，陸展成也回到了陸府，又奉着老太太的意思，親自去魯國公府，迎回了妻女。

馮姨娘的身子愈發笨重了，眼瞅着明年春末就要分娩，又將是一喜。

偏偏這個時候，陸念婉提出了要回雲麓山，老太太自然捨不得，握着她的手再三挽留，最後還是馮姨娘勸了幾句，才鬆了口。

陸念婉離府那日，漫天都是撒鹽似的雪粒子，整個天空迷濛得灰白一片。老太太腿腳不便，不能到門口相送，便讓段氏母女和馮姨娘去送一送。

段氏母女就是走一個過場，心裏巴不得陸念婉有去無回，唯有馮姨娘挺着肚子，與陸念婉說了一會兒囑咐的話。

馮姨娘凝眸望着她，“等到了地兒，記得捎個信兒報平安。老太太說了，今兒就不送你了，免得徒添傷心，她老人家的腿腳有你爹爹在，讓你莫要擔憂了。”

陸念婉一一應下，道：“請姨娘轉告祖母，等我辦完了事兒，一定早早回家，給她老人家請安。”

馮姨娘依依不捨地點頭：“要早去早回啊。”

看着雪越下越大了，陸念婉笑着催促道：“姨娘快回屋去吧，別凍壞了身子。”

“路上小心，”馮姨娘交待了一句，又朝玄臻說道：“我家婉兒出門在外，要勞煩玄公子多加照顧了。”

玄臻拱手回道：“這是應當的。”

兩人上了馬車，車輪子緩緩轉動，在雪地里留下深深的車輪印跡，直到消失在巷尾，馮姨娘等人才回了府。

陸念妁挽着母親回房，一路上腳步都輕快了，輕聲笑道：“娘，那瘟神終於走了。”

段氏睨了眼遠去的馮姨娘，愁道：“怕是走一個，又要來一個了。”

陸念妁目光深沉，“娘是指馮姨娘肚子裏的……”

段氏冷着面孔，說：“陸家沒有男丁，她肚子要是懷的是男孩，那陸家遲早都是她的了。”

陸念妁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她不過是一個姨娘，哪怕生了個男孩，將來還可以過繼到娘您的名下，如今頂要緊的是祖母和爹爹的心，可不能再被長姐左右了。”

“你說的對，陸念婉終究還是最大的禍患。”

陸念妁壓低了聲音，說道：“要不是長姐在祖母跟前賣乖討巧，祖母怎會偏心於她？爹爹又向來是孝子，什麼都聽祖母的，這次接娘您回府，也是祖母的意思。只要斷了長姐和祖母之間的聯繫，陸家就還是娘您說了算。”

段氏暗自思忖，喃喃道：“陸念婉，出了這個門，她就別想活着回來了。”

陸念妁依在她身旁，輕聲說道：“娘，外祖父人脈廣，又得攝政王器重，這事兒不如求他老人家幫忙，必能做得乾淨利落。”

“此事還需慢慢計劃，你之前太過衝動，才回回都落了下風，”段氏凝眉思索，道：“待過了年關，你與我去外祖家在商議商議吧。”

陸念妁點了點頭，扶着母親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