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半夜幽會

宣和殿的角落裏，一隻雪白通透的貓兒，躡手躡腳地踏在草地上，一雙圓滾滾的眸子透着藍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陸念婉，發出喵嗚喵嗚的叫喊聲。

這隻貓兒，陸念婉見過，記得第一次入宮，扶搖宮的方貴妃就是抱着它。

陸念婉夢中的分身，形同靈識，一般人是看不見她的，但靈性強的動物卻能看見，譬如眼前這隻討人厭的貓兒，一直衝着她嗷嗷怪叫。

陸念婉朝它扮了個鬼臉，嚇唬它，見它不為所動，便又抬腳佯裝要踢它。

那隻貓的身子抖動了一下，竄進了草堆里，探出個腦袋，繼續喵喵亂叫。

“還叫？再叫我打你了哦……”陸念婉掄起拳頭，朝它示威。

貓兒不敢叫喚了，縮着身子坐下。

陸念婉見它乖順了，沖它笑笑：“這才乖嘛，在宮裏做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你可長點心兒吧。”

貓兒揚着小腦袋，好似聽懂了，微微點了點頭。

陸念婉瞧了眼天色，遠處已敲響了梆子，這般深沉的夜晚，身為方貴妃的愛寵，它怎麼會獨自跑了出來？

“你主人呢？”陸念婉蹲下身子，撫了撫它頭頂的一戳小黃毛。

“喵喵……”貓兒的腦袋左顧右盼的，似有隱情。

陸念婉目光如炬，盯着它，“有事瞞着我，是不是？從實招來！”

貓兒低聲嗚咽嗚咽叫喚了兩聲，驀然跳竄上了廊廡，回頭又看了眼陸念婉。

陸念婉跟了上去。

從宣和殿出來，拐過一條長巷，再轉了兩個彎兒，貓兒就停下了腳步，蜷縮在一處宮苑的角落，不動聲色地朝陸念婉眨了眨眼。

陸念婉對宮中的道路不熟悉，何況深更半夜的一通亂走，估摸着大概是靠近皇宮的北門了吧。

宮苑深邃，漆黑一片，陸念婉朝院中走去，引來一陣陰風習習。

繞過主殿，卻見配殿裏頭有羸弱的光亮，屋內投影出兩個人剪影，映在紗窗之上，似一男一女。

陸念婉嘴角不由地抽了一下，不是吧，大晚上的，這小貓兒是要她來捉姦的嗎？

突然，窗戶上那個男子的剪影抬了抬手臂，一把掐住了女子纖細的玉頸，粗糲的聲音壓抑地響起：“玉簌，別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地位，是本王一手促成的。”

陸念婉快步移至窗棱下，透過一處破損的窗戶紙，窺探着裏頭的動靜。

這一看，倒讓她吃了一驚。

半夜幽會之人，男的竟然是當朝攝政王段朝衡，女的則是高貴貌美的方貴妃，這兩人是早已勾結在一起了嗎？

只見段朝衡的手越收越緊，掐得方貴妃不得動彈，只發出如蚊蠅般的聲音：“王……王爺……”

在方貴妃瀕臨窒息的一剎那，段朝衡終於鬆了手，道：“你想清楚了，本王可以推你上位，也同樣能讓你聲名掃地。”

方貴妃揉着脖子，輕聲咳了咳，斜睨着他，冷笑道：“王爺冷情薄性，為了權位，連自己的女人都能送到另一個男人的枕邊，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