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喜是悲
“丫頭啊!人不是死了么?怎麼就詐屍了?”鄰居王老頭迷糊着眼睛問。
小蟬依然在發抖:“大爺,真的,少爺眼睛瞪的大大的。”
就是在五年前,楚天河他們搬來了,成為王老頭的鄰居。
按理來說鄰里鄰居的,相互照應點是應該的,他也納悶,新搬的這一家子卻很奇怪。
一個少年,一個少女,一個老頭,少年應該是個主家,少女也看的出來,就是個奴婢,那個老頭讓人看不透,他的眼神總是拒人千里之外。
幾年下來也沒跟這家人有多少的交集,他們家的人很少出來。一般都是小蟬出來採買的時候能見上幾面,不過這丫頭心腸倒是不錯,碰上了總是大爺長大爺短的,討人喜歡。
要不是小蟬,王老頭才不願意理睬那個活死人。
那位主家應該是讀書人,每天都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就是沒看過他考取功名,怎生不奇怪呢。
按理來說鄰里鄰居的,人家死了人自己多少也要去看看。可今個自己去的時候被活死人攔了下來,自己也沒去討沒趣。
要不是小蟬敲門,估計他們發喪了,自己也不會去的。
“小蟬丫頭,你不要怕,人死不能復生,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了。老夫陪你走一遭。”
小蟬點點頭,艱難的往前走,猛然她停住腳步。
她快速的穿插過王老頭的身前。
“大爺,還是算了吧,耽誤你們休息了,興許是我看錯了。”
王老頭有些莫名其妙。剛說完自己去看看怎麼轉頭就變卦了呢。
“這…”
小蟬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之他不能讓王老頭跟着自己去了。
方才她因為太害怕了,將凌海的死忘了,現在緩和點才想起來。這讓王老頭看到,自己該如何解釋呢。
她只好硬着頭皮攔下:“大爺,真的不用了。”
王老頭停住腳步,他仔細的打量小蟬,似乎想通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可小蟬低着頭,抿着嘴,撕扯着衣角不再說話。
王老頭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
“好吧,丫頭。有什麼事你再來叫我,唉,這叫什麼事!”
說著老王頭轉身離去。
小蟬抬起胳膊,張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放走了王老頭,她轉身看向院子。
自己該怎麼辦。
進或者不進?
猶豫糾結。
小蟬再次哭了起來。
自己這是什麼命。
本來以為伺候楚天河算是自己的幸運。誰成想楚天河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死了。
主家死了,自己該怎麼辦。
王妃那人歹毒,會不會讓自己跟着陪葬?
就算不讓自己陪葬,可少爺的死,自己也難責其就。
算了算了。小蟬搖頭。
這輩子就這樣了,如果有來生,自己一定不拖成一個人,哪怕做牛做馬,就是一頭豬也比人來的舒服。
小蟬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想想屋裏的情景也就不那麼害怕。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大步的向屋裏走去。
凌海依然站着。
他已經死透了。
屋子的燭光有些昏暗,她硬着頭皮靠向床邊。
楚天河早就聽到了腳步聲,奈何自己不能動。
他轉動着眼珠,看到一席白衣的小蟬。
小蟬長相清秀,瓜子臉,柳葉細眉,櫻桃小嘴,渾圓的眼睛如同星星般閃亮,梨花帶雨得她讓人想憐惜。
小蟬鼓氣勇氣走到了床邊。
楚天河依然睜大着雙眼。
“呵!”小蟬嚇的再次跌坐地上。
不過她沒有跑。撐着身子再次站起來。
她仔細的打量着楚天河,只見她伸出手指,向前探去。
“沒死?少爺沒死?”
楚天河忙眨眼。
廢話。老子當然沒死。哪個死人還能喘氣的。
小蟬長出了口氣。
嘩啦眼淚又流了下來。
“太好了。少爺,你沒死。太好了。”
小蟬趴在楚天河的胸膛嚎啕大哭。
衣服被小蟬的淚水打濕了。楚天河想要安慰她,可身體還動不了,哪怕說句安慰的話,都及其困難,努力張嘴的他還是發不出聲音。急的楚天河像熱鍋的螞蟻,心急難耐。最終他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如此陌生。
小蟬跑出去那會。楚天河就想到了,自己這是借屍還魂了。
當這位楚天河的記憶像打開閥門湧進自己腦海的時候,楚天河可悲的想笑,碌碌無為正是二人唯一的重疊。這也好解釋為啥自己穿到了他的身體裏。
楚天河的母親小河原本就是顧詩涵的丫頭,主家嫁給了王爺,她這個伺候人的丫頭自然也要跟隨過來。
那天顧詩涵來了天葵,無法伺候王爺,便吩咐身邊的小河伺候。
主人的話小河哪敢不聽。一夜,溫柔善良的小河便討得了王爺的歡心。
王爺雖然沒給什麼名分,但平時卻多了幾分照顧。
顧詩涵頗感冷落,從那個時候起,顧詩涵內心便產生了嫉妒之心,時間長了,這種心裏愈發濃烈,便對小河多有刁難。
小河生性溫柔善良,對家主的做法忍讓遷就,也助長了顧詩涵的氣焰。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小河竟然懷孕了。
於此同時顧詩涵也懷孕了。
王爺得知消息,高興之於便給了小河身份,小河算是躍上枝頭變了鳳凰。
本來小河就算身份有所轉變也威脅不了顧詩涵的地位,可顧詩涵並非如此想。
為了自己孩子,顧詩涵心生了歹意,幾次要將小河的孩子置於死地,都沒有成功。
最後楚天河是順利的生產了,可小河也因為血崩離世。
本來難產在這個時候也很正常,就算皇家也不例外。
很少有人能其他方向聯想。可奇怪的是,照顧小河的奴婢在當晚也死了。
這難道也只是一個巧合么。沒人去關心一個奴婢的死活,王爺喜得貴子更沒有時間。
王爺心疼小河,為了紀念小河便給孩子取了河的名字,也就是現在的楚天河。
懵懂的楚天河,性隨母,在王府頗受欺負,磕磕絆絆的長到十歲,王爺便讓凌海待到了杭州府,算是對楚天河的保護吧。
五年來楚天河沒有回去過王府,王爺也沒有探望過一次,忙於公務的王爺或許忘了這還有個兒子吧。
楚天河自從讀書後,也明白很多的事理,漸漸的他也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可他絲毫沒有想起要做些什麼,隨遇而安的性子就讓他活過了這五年。
可他並不清楚的是,自己究竟從什麼時候起,身體健康出了問題。
找了很多的大夫,開了無數的葯始終不見好轉,身體越來越虛弱,到今年更是時常的昏厥。
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死於何病。
現在的楚天河斜眼看到了死透的凌海,這老狗恐怕就是自己置死的根源吧。
不過現在他也已經死了,事情的原委恐怕無從查起,就算沒死自己也沒有辦法。
可究竟是誰殺了凌海呢?又為了什麼?為自己?難道自己的母親在世上還有親戚?
一切的一切都等自己好了在慢慢的調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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