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困勢
“義父！”
好半響之後，位於礁岩之下的鐘崇霄才見到王有為自高空飄然落下。
比之登頂時還要快了許多，僅僅三次借力之後，王有為便已經落到了鍾崇霄的面前，只不過此刻王有為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輕鬆或者是屬於勝利的喜悅神色。
“崇霄，你可是感覺到了今次這四方殺陣有何不同？”
聽到了王有為的問題，身如銅鑄的鐘崇霄仔細感應了一番，隨即面色肅然的搖頭道：“回義父，崇霄依舊還是五品！”
得到鍾崇霄的回復，王有為的眼中浮現出了疑惑的神色。
之所以有剛剛的那一問，則是王有為覺得，他既然已經解決了那身負陣眼的虯髯大漢，那麼這四方殺陣也應當被破除了才是。
不過由於王有為身在三品，故此就算在這四方殺劫之內也並沒有受到任何削弱，所以在感應方面反倒不如本就是四品的鐘崇霄來的更加直觀。
可王有為的疑惑也是由此而來。
“難不成這魔教對四方殺劫進行的改動足以彌補它其中一個陣眼被破，整體就會分崩離析的定律？”
當然，這已經超出了王有為的學識範圍，雖然他作為哈佛院長其學識必定可當鎮國，但四方殺劫這個陣法卻是不同，在經過多方改動以及變化之下，其變數之複雜，絕不是一個博學多才便可以算盡。
“義父，崇霄也覺得今日這個四方殺劫有問題！”
“哦？說說看！”
“是！”
應聲之後，鍾崇霄也將他的看法說了出來。
“義父，暗部之中其實也掌握着諸多四方殺劫的變種，但其中多數皆旨在提高其威力以及流動性，以便於暗部對魔教徒的廝殺作戰。
不過除了這些之外，暗部的卷案之中還記載了一部分特殊的四方殺陣，其着重之處並不在於殺伐，增幅，削弱，而是在於一個‘困’字，是將敵人困在陣中，除了拖延時間之外，更甚者亦可將陣中人生生耗死在陣中。
並且這類四方殺劫的破解之道另闢蹊徑，哪怕將守陣之人全部滅殺，也不會影響大陣的運轉。”
鍾崇霄的話讓王有為的雙眼緩緩眯在了一起。
“崇霄，你的意思是，今日的四方殺劫亦是着重困敵的一種？”
“崇霄只是猜測，並不能確定！”
“嗯......”
王有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只因鍾崇霄的猜測雖然只是有可能，但這對於王有為而言，卻是不折不扣的噩耗。
“困勢......”
經過鍾崇霄的提醒，王有為也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雖然困勢的殺伐不如其他，但卻是陣法之中最難纏，也是最難以破解的形態，畢竟並不着重將陣中之人誅殺，只是一味彌補陣法被破解的可能，這也使得困勢也是破解率最低的陣法。
並且困勢雖然更注重困守陣中之人，但其實只要是被困於陣中之人的生還率不足一成。
如今，王有為與鍾崇霄明顯是陷入了精於困勢的四方殺劫之內，這就很麻煩了。
“先解決陣眼！”
思考了一番之後，王有為當即做出了決定。
無論這四方殺劫是否精於困勢，陣眼都是必須解決。
“好！”
鍾崇霄這般也沒有任何異議，當即率先帶路，向著第二個陣眼所在的方位出發。
雖然四方殺劫屬性詭異多變，但其中的陣眼所在卻是非常好辨認。
四個陣眼坐鎮四方，只要找到了其中一個，便很容易推算出另外三個。
也是憑藉著對於四方殺劫的理解，王有為二人這次僅用了半刻鐘的時間便趕到了第二個陣眼所在。
守此陣眼之人是一位毛髮稀疏，身懷陰柔之氣的老者，並且與之前的虯髯大漢不同，老者身邊並未有其他魔教徒拱衛於身側。
待見到王有為二人到來之後，陰柔老者抬手一指二人所在的位置輕聲道：“地陷！”
唰！
正在全力衝刺的二人完全沒有料到前方原本便已經非常鬆軟的沙地竟然化作了流沙。
王有為尚且由於身法的原因，僅僅只是一觸既分，完全沒有被流沙影響，但鍾崇霄卻不同了，無論是自身重量還是其發力方式，皆使得他在第一時間便將半個身體浸入流沙之內。
回頭看了一眼半截軀體已經陷入流沙內的鐘崇霄，完全沒有回頭去幫這個養子的意思，王有為繼續向著老者沖了過去。
王有為這等行徑雖然讓陰柔老者略顯意外，不過當見到王有為與他相距不足十丈之後，又立即低聲喝道：“地突！”
咕嚕咕嚕......
沙灘再次產生了變化，原本平靜的沙地仿若被溶解一般不斷泛起沸騰。
直指王有為身形掠過的瞬間，那被溶解的沙地瞬間變化，自下方迅速刺出數根晶體狀的尖刺幾欲將王有為穿透。
“震！”
無形的波動自王有為周身擴散。
而那些晶體尖刺在受到這種波動的影響竟是瞬間碎裂，彷彿是那破碎的玻璃一般。
眼見晶體尖刺沒有傷到王有為，陰柔老者又緊接着開口道：“土龍！卷！”
於陰柔老者的話語聲中，沙地再次發生了改變，不僅化作了粘稠的泥漿，其中更是鑽出了一隻完全由泥漿構成的大蟒，並且大蟒在脫離泥漿的瞬間便沖向了王有為，企圖以泥濘構成的身軀將王有為纏繞。
“孽障！”
此言並非是出自王有為之口，而是鍾崇霄以柔勁自流沙之中脫困趕來，以銅鑄之軀硬生生將那泥漿所構成的巨蟒撞了個稀爛。
“風沙！黃岩！堅壁！沼澤！現！”
這一次陰柔老者不再一個術法一個術法的放，而是一連四個，使得鍾崇霄與王有為身前不僅出現了堅實的壁壘，更是被驀然颳起的風聲遮擋了視線，嚴重影響了前進的速度。
很顯然，這一次多術法的釋放比之前效果更佳，但對於陰柔老者而言，這般連續施展術法，並且還是一次四個，這同樣使得他那本就老邁的身軀承受了巨大負擔。
噗！
污濁且腥臭的液體脫口而出，但陰柔老者略顯萎靡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瘋狂的神色。
“聖火不息！吾輩不絕！”
“凈世！黑炎！”
萎靡之後便是潮紅，緊接着便是整體的轟然碎裂。
而隨着陰柔老者的自我獻身，其身軀更是化作了一股漆黑火焰，藉著狂風之力席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