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輕撫臉頰喚追憶

雲夢塵雖是皇者境巔峰的強者，但他也經不起，百果釀這猛烈的後勁啊。他連續飲下了三壇百果釀，眼前也是漸漸變的一片朦朧。他搖了搖頭，緩緩驅散了這份不適之感。

周遭的喧鬧，彷彿在此刻靜止。恍惚之間，雲夢塵看到了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這個白衣女子的身影，是那麼的熟悉。這個身影，亦是在自己的夢中，出現了無數次。

就在此時，這個白衣女子的面容，也是漸漸地由模糊變得清晰，她正是雲夢塵心心念念的雲夢雪。雲夢塵永遠都記得，當年兩人紅塵邂逅，那一段難忘的時光。

有些人，只需一眼，便是萬年。記憶雖然無比短暫，卻是永世難忘。縱然光陰飛逝時空輪轉，對方的音容笑貌，始終深刻腦海。往昔的點點滴滴，亦是永存心間。

「阿雪，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嗎？這麼多年了，你可知道？我好想你啊。」

雲夢塵溫柔一笑，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抬手便想撫上雲夢雪的臉龐。然而他方才站起，便不自覺的倒了下去。結果迎接他的，並不是那冰冷堅硬的地面，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雪，不管這是不是夢，有你在我身邊的感覺，真好。」

雲夢塵喃喃自語，隨即便徹底的醉倒了。也許這只是一個夢吧，但是這一切，真的好美妙啊。如果這是夢，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縱然永遠沉淪夢境，心中亦是無比歡喜。

抱住雲夢塵的，自然不會是那雲夢雪。這是一個清冷的白衣女子，此時她的眼中，充滿了憐惜。諸多妖族強者吃驚的望着這一幕，想不到一向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雪千尋，竟然還會有着此等柔情似水的一面。

「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但是看到你那麼傷心，我為何如此難過？」

雪千尋將雲夢塵摟在了懷裏，她也是不由自主的，輕撫着雲夢塵的臉龐。當她的柔荑碰觸到雲夢塵的那一瞬，一股電流突然劃過心間。這一刻，無數陌生的畫面，突然在雪千尋的腦海之中，緩緩浮現。

「姑娘，小心啊。這西湖可深了呢，你可莫要掉下去了啊。」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在下雲夢塵，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這倒是巧了，我叫雲夢塵，你叫雲夢雪。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就只相差了一個字呢。」

「阿雪，今生能得你相伴，是我最大的幸運了。從此紅塵策馬，讓我們共享這人世繁華。下個月就是除夕了，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帶你去見我的父親。」

「不會的，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爹，阿雪怎麼會是我的親妹妹呢？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我還有着一個失散的妹妹啊？」

「阿雪，對不起，我要走了。我從此隻影紅塵，仗劍江湖。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好好的照顧你。但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用何種身份去面對你。也許你我的相遇，只是一場夢吧。」

「阿雪，你醒醒啊。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的。縱然你是我的親妹妹又如何？我愛你，你知道嗎？我對你的愛，從來都沒有變過啊。你睜開眼睛，好不好？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畫面之中，她與雲夢塵在西湖之畔邂逅。她依偎在雲夢塵的懷裏，共賞明月繁星，聽他吹着那動人的簫音。他們仗劍遊歷紅塵，管那世間不平之事。

最後她獨自一人，跪在一座佛像之前，為雲夢塵默默祈禱。日思夜想，也換不回當年的那一瞬。最終，她選擇了出家為尼，青燈古佛鬱鬱而終。

這一幅幅畫面，是自己從未經歷過的。這些畫面有甜蜜、有苦澀、有無奈、有期待。時間也許僅僅才過去了一瞬，也許又彷彿過去了那千年萬年。待得雪千尋回過神來，她也是不知不覺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這一刻雪千尋已經可以肯定，雲夢雪必然是自己的某世輪迴。只是奇怪的是，這輪迴的記憶，本該隨着孟婆湯而煙消雲散。不知為何，當自己輕撫雲夢塵臉頰的時候，這些記憶卻又是被喚醒了。

可惜的是，方才她回想起了許多往事。但是如今回過神來，方才所找回的記憶，卻又是煙消雲散了。雪千尋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她看向雲夢塵的眼中，卻是越發的溫柔了。

「千尋，這小子已經醉了。方才想必你已經回憶起了一些什麼，只是這逝去的記憶，還得慢慢找尋啊。你們相逢也是有緣，你先帶他下去休息吧。」

一向清冷的雪千尋，竟然會懷擁着一個人族男子。此時的雪千尋與雲夢塵，自然也是成了全場的焦點。就在眾人低聲議論之時，鳳沖霄卻是開口了。鳳祖既然開口，自然再無人敢隨意議論。

蕭秋寒見師父醉倒，他忙走上前來。他想幫着雪千尋，將雲夢塵扶回房間，沒想到卻是被雪千尋給拒絕了。這一瞬，雪千尋的動作無比輕柔。她痴痴的望着醉倒的雲夢塵，眼中的心疼之意，亦是無需言表。

「你這小子，不用擔心你的師父。他與千尋之間，本就有着一段前世姻緣。不過緣起緣滅，本就是不可預估的事情。所以他們兩人能走到哪一步，還得看他們各自的造化啊。」

看着蕭秋寒這擔心的樣子，鳳沖霄微微一笑，又是開口了。蕭秋寒聞言，也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這雪千尋的樣子，顯然是對師父沒有惡意。甚至從她的眼神之中，還隱隱透露着關切之意。

師父孤身多年，蕭秋寒自然是知曉，雲夢塵與雲夢雪的往事。如今雪千尋既然出現了，從師父的態度來看，他對雪千尋也並無排斥。蕭秋寒不再擔心，也是任由雪千尋扶着雲夢塵離去了。

雪千尋扶着雲夢塵出了大殿，自有龍族的侍從，帶着他們去了客房。此時的大殿之中，眾人還在推杯換盞。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深夜。與龍族親近的妖族強者們，留宿於妖皇宮之中。更多的妖族強者，則是去了紫荊城中居住。

此時妖皇宮的大殿之中，也是沒有了方才的喧鬧。除了龍鳳兩族的族人，與那些神魔境強者之外，也就只有蕭秋寒、龍孤狂等小輩留了下來。眾人再次分賓主而坐，敖笑天與鳳沖霄，自然是坐於大殿的首位。

「秋寒，我此次可以提前蘇醒，你可算是居功至偉啊。這龍神佩，本是你與菲兒的定情之物。你將之供我凝聚內丹，再加上你此前，用情人淚喚我蘇醒。我敖笑天，可是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啊。」

「龍神前輩，你千萬別這麼說。這龍神佩本就是你的內丹所化，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在人界的時候，還要多謝你一路的照顧呢。此物雖是菲兒贈予我的定情之物，但是我想她並不會怪我的。」

如今殿中沒了外人，眾人說話也是無比的隨意。敖笑天向著蕭秋寒，表達了感激之意。蕭秋寒則是連連搖頭，連忙表示不必在意。他這不居功自傲的樣子，頓時又引得敖笑天一番讚歎。

「哈哈，大哥啊，你的確是欠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哼，不過這小子，可是壞了我的好事啊。我涅槃萬年，一統妖界已是近在眼前。若不是這小子到了這龍首山，你們龍族與我的十戰賭約，恐怕早就是輸了啊。」

鳳沖霄本就是桀驁不馴之人，不過他也的確擁有着狂妄的本錢。他看似惱恨蕭秋寒，實則卻並沒有真的生氣。不過蕭秋寒聽他這麼一說，倒是略微顯得有些尷尬。

「秋寒你莫要介意，我三弟就是這麼個脾氣。他嘴上說惱恨你，其實心中乃是對你讚賞有加啊。可惜你是人族之身，不然他恐怕都動了收徒之念啊。」

「哈哈，這碩大的妖界，還是大哥你最懂我啊。大哥既已醒來，我又何必在乎這所謂的王圖霸業。這小子天資不凡，心性更是遠超常人。龍神佩可謂是六界至寶，他能將其捨棄，供你融合內丹。光是此等氣魄，便是少有人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