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天下

獨孤天下

“咳咳!”長安已經進入了春季,雖然氣候算不得太暖,但卻沒有人會像元予安的屋子一樣,佈置的像是處在極冷的深冬。

聞不到絲毫味道,價值千金,專供皇帝所用的炭中極品日夜不斷的燃燒着,門窗捂得嚴實,保證透不進任何的寒風,軟榻上鋪着厚實,卻也足夠柔軟的棉被,塌前隨侍着伺候的人不算太多,但個個卻都如臨大敵。

“郡主。”

不過是輕咳了兩聲,以元予安的兩位貼身侍女書香與墨香為首,個個都是一臉緊張,端茶遞水,送手帕,查看被子厚度,檢查門窗炭火,沒一個閑着的。

真正是把尊貴與嬌氣做到了極致。

可也沒辦法,看着半躺在軟榻,靠着背後特製的枕頭上看書的元予安,沒有一個能見着她面的人是可以昧着良心說情況良好的。

倒不是說有多瘦弱,畢竟各種珍稀金貴的藥材如流水一般用着,東西魏兩朝,整個元氏傾儘力量小心翼翼的養着,若真的是骨瘦如柴也說不過去。

只是,那放在整個天下都可以稱道一句殊色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太好,懨懨的,氣若遊絲的模樣看的人不由自主的就得放輕了呼吸。

那彷彿隨時都能送了那一口氣的模樣,怎麼能不讓人緊張着急呢!

“不打緊!”不當一回事的擺了擺手,元予安對自己的身體比誰都清楚,強行推演天機的反噬罷了。想要看清些事情,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這點她早就知道了。

反正沒死成就行,只要當時還留有一口氣還在,其餘的就不算什麼了。好好養着,最多過個十年八年的,也就好起來了。確實是不打緊。

“悶了好幾日了,憋得慌,把窗子打開吧。”

看着面前伺候的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的模樣,可就是沒一個人有所行動的,元予安不由一嘆,“實在不放心就去庫房多找上幾匹布在窗外頭圍着,也不會見風着涼的。只要讓我看到窗子開着就好。”

知道全族人都緊張,元予安也不會有意的去觸及大家的神經,只是,天天這麼憋着也不是個事啊,就是她性子再靜心裏也壓抑的緊啊。

更何況她元予安本就不是什麼按照教條教導出來的淑女,性子野的很,能安安生生的在家裏待這樣多天,也不過是身子支撐不住,起不來身罷了。

如今好容易有了點起色,還不想着法子的解悶嘛!

書香和墨香對視一眼,知道自家主子這些日子實在是憋的緊,如今稍稍有點子力氣就開始想法子折騰來了,也只能無奈應聲。

沒辦法,在這尚書府上,誰的話都可以不聽,只這位主子的任何吩咐,卻都是要奉為頭等大事來辦的。

再有什麼想法也得老老實實的去開庫房,想盡辦法的把元予安的屋子外頭周全好,即讓她看得到開窗,又得顧着她的身體,不能見了風。

這麼輕飄飄的一聲吩咐,讓整個元府上下都動了起來。

就連元子均的書房裏,今日前來府上拜訪的宇文護都從窗外來來往往的僕人們與眾不同的動作中察覺到了幾分異樣。

“往外頭問問郡主有什麼吩咐,去找了幾位少爺,看看哪個有功夫的,叫他們辦去。在去向墨香書香兩個那問一聲,阿安今天身子如何,可別由着她的性子胡來。”對着守在書房門口的小廝招了招手,元子均低聲吩咐道。

元予安本就是他的幼女,前頭得了幾個嫡子方才有這麼一個女兒,打心底就寵的不得了,妻子生產時又傷了身子,沒幾年就撒手人寰了,他自然的就更疼惜了些。

更何況,他的這個女兒可不得了,長到了七八歲,一下子破解了元氏代代相傳,卻無一人明白的藏寶圖的秘密,找到了老祖宗留給元家子孫的一處機緣。

可以說,有了這處避世之所,只要經營得當,就算東魏西魏改天換日,只要他們元家子弟留得根基在,不愁過個百八十年的沒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是以,不僅元子均對這個女兒疼到了骨子裏,東西魏兩國上下,只要是元氏核心子弟,知道內情的,就沒有一個是不寵她的。

雖然只有郡主之名,但她元予安在元氏中的話語權別說是公主了,便是連他們西魏如今的太子元欽都是比不了的。

可以想像,得知宇文泰為侄子宇文護求娶元予安之後,元氏族裏鬧成了什麼樣。

便是元子均自己,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心肝寶貝翻了年就要嫁人了,還是嫁到宇文家去,就怎麼看宇文護怎麼不順眼。早就把曾經對這個宇文家裏難得欣賞的子弟的讚賞給忘到腦後窩去了。

元子均看宇文護不順眼,宇文護在他面前又何嘗能自在呢!

雖說早就修鍊成老狐狸的元子均掩飾的很好,但宇文護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少年心性了,如何能看不出元子均對他的不喜和冷淡呢。

眉頭一動心裏就猜測了出來,畢竟,他也是嫁過女兒的人啊,元子均的心情他倒是十分能夠體會的。

只是,曾經的清河郡主嫁給他時,可沒受過這待遇啊!到底,真女兒和假女兒,就是不一樣啊!

抬眼從窗子裏看着外頭來來往往,忙而不亂的元家僕人們,宇文護十分的期待這樁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了的婚姻,會給他帶來些什麼樣的變化。

以及,那被他撞破了冰山一角的,元氏所圖謀的,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到底是些什麼的!

這般想着的宇文護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和元子均搭着話,冷眼看着他的這位岳父大人從一開始對他的審視試探,到最後去了元予安那邊的小廝一直沒回來之後的心不在焉。

心裏對他未來的妻子在這位岳父心中的份量就有了很清晰的認知了。

“也不怕你見笑,我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自幼捧在掌心如珠如寶的寵大的,凡是有個不好,我這做父親的心裏啊實在是不痛快,恨不得時時刻刻的守着,痛在我身才好!”

留意到宇文護的眼神,元子均也不遮掩,反正元予安病了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為此婚期還推後到了明年,他當著宇文護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更何況,他再不明白后宅的道道,也知道對於出嫁女子來說娘家的重要性,此時不表態更待何時?

而一說到元予安身上,元子均的話匣子可就收不住了,絮絮叨叨的全是關於女兒的事情。如此,這對翁婿之間這才活絡了點。

“以後還要薩保你多擔待些了,我這女兒自小被寵壞了,被養的嬌貴,脾氣又硬,平日裏任性的緊,還要你多費心些才是啊。”嘴上埋汰着自家女兒,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那麼回事啊。

元子均手裏端着杯茶,藉著低頭喝茶的功夫,不着痕迹的觀察着宇文護的表情。

“大人說笑了,您的掌上明珠,郡主之尊,本就身份貴重,該是照料的精細些的。”反正不管是西魏這邊他叔父掌權,還是東魏那邊高歡把持朝政,都沒人在物質上虧待過元氏宗親的。

宇文護一輩子也只有年幼時過的稍差了些,余后的年月里也是養尊處優的過來的,怎麼也不會被元子均一句嬌貴給嚇着了。

至於脾氣硬?任性?上輩子的妻子他是沒見過的,這輩子的本尊也只有以後了解了才能知道的。

不過,想來能讓外頭傳言裏交口稱讚的清河郡主,也差不到哪去。他對元子均的話保留懷疑。

“郡主的品性陛下是贊過的,自然是賢良淑德的。”想了想,宇文護終究還是用了這麼個形容詞。是他對上輩子清河郡主的印象,也是淺淺的試探一回元子均。

“賢良淑德?”搖了搖頭,元子均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宇文護,終究是沒說些什麼。

自家女兒什麼樣,脾性如何他哪能不清楚,眼界寬,主意大,最有主見不過,三從四德什麼的,從來就套不到她身上。

別說是她了,就是他們元氏其他的女兒們,也沒一個是循規蹈矩的。看着面上都溫溫柔柔的,可誰知道她們心裏到底在想着什麼?賢良淑德,那是給外人看的。

他們元氏本就是外族入主的中原,老祖宗游牧民族出身,便是後來學了再多的漢學,代代積攢同化下來,骨子裏的那股子野性卻是沒被磨光的。

他們一族對女兒的教養除了讀書明理之外,其他的從不強求太多,自己喜歡什麼學什麼,樂意玩什麼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只要儀態規矩不出錯,大面局上沒問題,外頭不要傳出什麼風聲來,長輩們只當是不知的。

她家的這個,雖然行事有些分寸,沒攪和進族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去,但也從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嫁給宇文護還真不知道是誰禍害誰呢!

這麼想着的元子均嘴角勾起抹笑容,讓宇文護不由頭皮發麻。

※※※※※※※※※※※※※※※※※※※※

元欽不清楚大家都知不知道,西魏廢帝,他被宇文泰廢了之後元廓登基,然後元廓被宇文護廢了,宇文覺當了皇帝,北周開始。

元欽據我所知是除了明孝宗朱祐樘之外另一個一夫一妻的皇帝,但是有人說他是因為老丈人宇文泰掌權,不得不這麼做,但是想想他都娶了宇文文英了,宇文家閨女當了太子妃,之後是皇后,老丈人難道還管你找不着小老婆嘛?還是感情好吧!某種方面來說這兩人還是對立來着,腦補一出虐戀情深,相愛相殺的大戲。

然後捋捋關係,元欽娶的宇文文英,宇文覺娶的元胡摩,這兩人互為大舅子還是小舅子來着。

哦,好像宇文覺她媽還是元修的姐姐還是妹妹來着,反正他們兩家嫁過去娶過來的不少好像。

至於東魏那邊的孝靜皇帝元善見,我找資料的時候看見好幾次都說他的臉,據說很好看,儀錶瑰麗來着。

看看這兩段,“帝好文學,美容儀。力能挾石師子以逾牆,射無不中。嘉辰宴會,多命郡臣賦詩,從容沉雅,有孝文風。”

常侍侍講荀濟知帝意,乃與華山王大器、元瑾密謀,於宮內為山,而作地道向北城。至千秋門,門者覺地下響動,以告文襄。文襄勒兵入宮,曰:“陛下何意反邪!臣父子功存社稷,何負陛下邪!”將殺諸妃嬪。帝正色曰:“王自欲反,何關於我?我尚不惜身,何況妃嬪!”文襄下床叩頭,大啼謝罪。於是酣飲,夜久乃出。

生不逢時,否則也是個有作為的皇帝的,在高歡手底下活了那麼多年,看記載的幾件事腦子也不差,只是北魏分離成東魏西魏,兩大權臣手握大權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不是他一個少年皇帝能挽救的。

嗯,還有一件事,文里最後提了一句,沒點明,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反正他們元家某些的男女關係挺混亂的。咳咳,有興趣的可以查下元修的資料,記得瞟過幾眼。喜歡[綜影視]劇情之外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綜影視]劇情之外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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