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新帝風波

二十、新帝風波

白月秋打了個機靈,愣愣的看向白子墨。白子墨看着一時難以適從的白月秋,嘆了一口氣“妖國,現在白氏,只剩一個你了……”

白月秋只知道她的父親是顧明文,她有一個哥哥,他們好喜歡自己,很照顧自己,從小到大,颳風下雨,都會有人在意自己,都會有人保護自己……

現在突然有一個人,他告訴自己,自己是一個國家的繼承人,是一個國家的掌控者,是一個國家的領袖……

這種突變,估計誰也不會輕而易舉的適應吧。

白子墨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好讓人一下子去接受,因此只能讓白月秋自己靜一靜,隨即緩緩的前進着。

隨手掏出一個黑色令牌,傳音到偏殿白家。

偏殿白家,是白子墨的後人組成的家族的稱呼。因為妖后將白子墨收為弟弟后就一直安置在偏殿養着,所以後來白子墨成就妖國高手時,就被人成為偏殿白氏,用於區分與妖國皇室白家。

此時正紫宮的熏風殿中,一個年輕的男子看着手中玉牌。神色激動萬分,隨即大笑起來“父親回來了,父親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對!對!聯繫一下族人,前去聯繫族人!”說罷便匆匆起身,急忙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走在回折多轉的廊道上,白奉禮在一處載滿花草的地方停了片刻,隨即什麼也沒做,直接離開了。

而此時的顧玉成正在大漠中緩緩的行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漫無目的的走着,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白月秋的離開,讓顧玉成感覺不知如何是好,而自己已經無法修鍊了……經脈寸斷……

顧玉成彷彿是跟着感覺走,好像沒有任何方向,但如果有人在天上看到的話,立刻會意識到顧玉成是的行動完全就是一條直線,筆直的朝着一個方向前進……

就這樣,顧玉成自顧自的走了一天一夜……

黑夜正盡情的伸展他的臂膀,將整個沙漠捂住,卻被破曉黎明刺穿胸膛……

大日騰煙,緩緩的升起……

一個面容嚴峻,生的燕頷虎鬚的中年男子,身着淺藍道袍,立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身下的年輕人,淡淡的說道“張之林,我勸你還是交出龍鱗為好,不然……”

“不然什麼?你要殺我?命可值千金,可賤萬分,一個還沒有成為一方豪傑之前,他的命就是不值一錢。不過,小爺這麼個賤命,還能連累您這麼個大人物,簡直是划算至極!哈哈哈哈!”一個犀顱玉頰的少年郎桀驁戲謔的朗聲喊道。

來者正是被千尋譜門主姜正莨派來找回龍鱗的張家族長,張道。

張道很清楚,張家作為千尋譜第二大家族,已經隱隱威脅到創立千尋譜的姜家了,因此此次的事情必須妥善處理。能將龍鱗完璧帶回宗門,還能小懲大誡。如果有所意外,勢必會被宗主鞭打一番,張家也會大出血一頓……所以,能讓張之林自己交出龍鱗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果不能,就難上許多了。

張道怒目看着張之林,張道作為張家的家主,可以說是不怒自威,甚至大多數張家人,單單看着張道都會畏葸不已。

然而張之林僅僅是眯着眼睛,彷彿在享受着清風,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打着拍子說道“科頭箕踞青松下,白眼笑看世上人。哈哈哈,此時才知道阮嗣宗、嵇叔夜笑看世上人的瀟洒與無奈。哈哈哈哈。”

科頭箕踞,即是散發叉開腿,是一種很無禮放蕩的行為。而阮嗣宗、嵇叔夜者,古魏晉之嵇康、阮籍也。

隨即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毫不客氣的說道“可惜了可惜了,天不寵我,若給我機會,我必定要改變大荒,君領天下!”

張道一時怒極反笑“小子,你有些天賦,但實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未免沒有自知之明了!”

張之林隨即笑道“好!自知之明,那你又知道什麼叫自知之明?你又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自知之明!?”

“漢高祖為一亭長,見始皇帝車輦,便敢說出大丈夫生當如此。西楚霸王項羽為一亡國之人,見始皇帝車輦,也敢說出,彼可取而代之!”

“自知之明是什麼?是自我否定?不!是相信自己,了解自己要做的是什麼,更相信自己不斷的努力一定會成功!這才是自知之明!就像項羽代秦,劉邦立志於大丈夫!”

“我的自知自明就是君臨天下!”張之林狂妄的說道。

張道被說的難以反駁,只能說道“尖牙利嘴,老夫不跟你貧嘴,你倒是交不交龍鱗!”

張之林像看一個白痴一樣看着張道“我要是交了,還偷它幹什麼?來大漠觀光?——也是,我就是來觀光的。待我秉燭夜遊一番可好?”張之林挑着眉,邪魅的說道。

張道的周圍還有一些人的,他們的到來只是在賭太一冢會不會顯現的,畢竟自己只是來看一看,你千尋譜總不能這麼蠻橫吧?

張道能夠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多了幾分輕視。

也是,畢竟張道可是凝鼎境界的高手,這樣的人物竟然在和這個天之境界的傢伙磨蹭這麼久,實在有些丟臉……

於是張道直接出手,引動風沙起盪,竄向張之林,張之林不懼反笑,張開雙臂,直接接住張道的風罡。

隨即那風罡直接割在張之林身體各個部位,將張之林的手筋腳筋膝蓋筋骨全都割斷。另一部分風罡則化為柔軟的煙氣,鑽進張之林身體裏。

彷彿樹根一樣,那些煙分出無數分岔在張之林身體裏蔓延開來。

張之林忍着劇烈的疼痛,冷靜的思考——這就是,凝鼎?至剛至柔皆在,有形無形並存?

但還是忍不住疼痛,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張道冷冷的看着張之林,說道“交出龍鱗。”

張之林一邊忍着痛苦一邊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既然已經想要殺我,老子還能讓你好過?來,強行取出龍鱗,龍鱗會不會有損失,賭一賭!”

張道虎目死死的盯着張之林。

心中不禁生出一個荒誕的聲音。

而陸長恭在人群里,看着體無完膚的張之林,有些憐惜的看着張之林。

心智堅定,天賦上佳,日角珠庭,這樣的俊傑……

回頭看了一眼朱玄燁。

比不得,這張家的庶子,是自己在人族見過最優秀的晚輩。五十年,五十年啊,天之九星。

恐怕,只有商家商子殷才能與之齊肩吧……

果然就像古晉左思一樣,他寫的那首“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一樣。

朱玄燁苗紅根正,所以萬千寵愛一身,天賦卻不一定配得上他的地位。而這張之林,天賦一等一,卻要身死此處……

皇帝修仙壟斷,而今宗族……階級……是永遠的啊……

張之林說道“我今將死,可否聽我一眼?”

張道沒有說話。

張之林大笑,隨即自顧自的唱了起來,因為疼痛,唱的毫無韻律。

“朱樓俯雲擎日,千層百間紋刻。我本閣中微末,癲狂欲反日月。高穹含日壓海,川穀鼎沸無定!欲奪蒼天之命,從此本君至尊!”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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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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