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下）
“你們私下還有聯繫？”岳思言有些驚訝。
孟元曦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原來如此，”岳思言拍拍孟元曦的手，“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好姑娘，這下好了，我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
“到時候，你就和安淮一起叫我一聲小姑姑吧。”
孟元曦還是個沒出閣的姑娘，聞言臉變得通紅。
“好了，不逗你了，”岳思言看看外面得時辰，“今日除夕，安淮那邊可能忙一點，你就跟着我吧。”
冬日裏天黑得早，除夕夜宴開始時，天色已經快黑了。
岳思言在眾人的注視下，拉着孟元曦坐到自己身邊。
落座后，岳思言朝弘文帝使了個眼色，示意道：這是你兒媳婦，滿意不？
弘文帝疑惑：什麼時候的事？
岳思言看看岳安淮：問你兒子去。
......
岳安淮的位置正好在岳思言對面，這也給孟元曦和岳安淮了一個眉來眼去的機會。
底下眾人都在看着這邊的情況，有些聰明的已經看出了些端倪。
路人甲：“你說，這個孟姑娘不會是未來太子妃吧？”
路人乙：“保不準，你看看，還和太子殿下眉來眼去的調情呢。”
路人甲：“你小點聲，別被人聽見了。”
路人丙：“我覺得不會吧，那個孟姑娘又不是京城人氏，家世一般啊。”
路人甲：“家世一般怎麼了？挨不住太子殿下喜歡啊。”
路人意幫腔：“就是，你看看長公主殿下對孟姑娘多友好。這要不是未來侄媳婦，你看長公主何時和生人這麼親近了。”
路人丙也被說服：“你們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除夕宴開始，舞女歌女相繼入場，歌舞昇平，好不熱鬧。
“殿下，宮中的除夕焉年年如此嗎？”
“倒也不是，”岳思言啜了口溫溫的桂花釀，“去年雖遭了雪災，但災后民生恢復的快，而且今年江南和湖廣都大豐收，再加上皇兄第一年登基，所以辦的隆重了些。”
往年的除夕夜宴也很熱鬧，只是沒有這麼多人。
今年弘文帝事抱着籠絡大臣的心思，凡是五品以上官員都可以進宮參見夜宴，往年只能是三品官和皇親國戚可以。
“嘗嘗這道水晶膾，是御膳房張御廚的拿手菜。”
“多謝殿下。”
“殿下，”南星在後面小聲提醒，“太子殿下好像有話和您說。”
專心吃肘子的岳思言抬起頭，看向岳安淮。
岳安淮朝岳思言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岳思言嘟囔道：“這個臭小子又有什麼鬼心思。”
孟元曦笑笑，“太子殿下大概是有要事吧。”
岳思言從後面溜出去，岳安淮已經在後面等着她了。
“小姑姑，我剛剛看見，父皇喝了不少酒，應該已經醉了，”岳安淮迫不及待的說道：“我覺得......”
岳思言制止道：“你打住，你不會是想今天求你父皇賜婚吧？”
“小姑姑果然是料事如神......”
“我可去你的吧，”岳思言拍了下岳安淮的腦袋，“今天是什麼場合？你父皇邀請群臣，可不是為了讓你藉著機會威脅他賜婚的。”
“那裏就是威脅了。”岳安淮嘟囔道。
岳思言很鐵不成鋼，“你這孩子怎麼戀愛腦啊？”
“你今夜貿然行事，若是惹了你父皇不高興，你父皇想弄死，孟家，那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岳安淮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險些犯了錯。
“多謝小姑姑提醒，安淮知道錯了。”
“知道錯就小心點。”岳思言低聲說道：“想拉你下馬的人，可都在背後看着你呢。”
“是。”
“好了，”岳思言喝了些酒，剛剛又發了火，現下有點熱，“我在這吹吹風，你先回去吧。”
現在雖然是晚上了，但是沒有風，算不冷，岳思言出來的時候連披風都沒有穿。
“還是安靜點好。”岳思言低聲感嘆道。
今天一天，耳朵根就清凈過。
“啊—”
岳思言突然被人蒙住雙眼，低呼一聲。
“殿下獨自在此，就不怕遇見採花賊？”
岳思言聽到熟悉的聲音，驚喜道：“你回來了？”
沈敬堯鬆開手，走到岳思言身前，用大氅將她包住，略帶斥責道：“出來也不知道穿件厚衣服，着涼了怎麼辦？”
“這不是有你嗎？”
“你提前知道我會回來？”
“那當然，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
沈敬堯失笑，颳了下岳思言的鼻樑，“淘氣。”
“真快，又是除夕了。”沈敬堯若有所思。
岳思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又在想我去年除夕的糗事？”
“不是糗事。”
岳思言疑惑。
“很可愛，不算糗事。”
“就知道說些甜言蜜語哄我。”
岳思言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不是說除夕之前回不來嗎？”
“裴照在照應外祖他們，我快馬加鞭提前趕回來了。”
岳思言點頭，“外祖他們什麼時候到？我備好禮去看他們。”
“不礙事，外祖父是個一生征戰的武將，不在乎這些小事的。”
“那外祖母呢？”
沈敬堯頓了頓，“外祖父和外祖母是娃娃親，感情一般。所以外祖母可能會嚴苛一點。”
“不過沒關係，”沈敬堯摸摸岳思言的腦袋，“你不喜歡，不去也可以。”
“那不行，”岳思言擺弄着沈沈敬堯大氅上的系帶，“娘對我這麼好，我一定要去的。”
“隨你，反正我和娘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時辰不早了，馬上就要放煙花了。
“我們先回去吧。”岳思言提議道。
“聽你的。”
沈敬堯解下大氅匹到岳思言身上，“別著涼了。”
大氅上帶着兩個人的體溫，暖和和的，還有沈敬堯身上特有的竹子香氣。
兩人是從後面悄悄回到宴席的，但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我聽說長公主和駙馬要和離了，這麼一看，感情還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