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楚瓷隨意地披着件白袍盤腿坐在床上,將寶箱裏的七件寶貝都拿了出來。
最先吸引住楚瓷目光的是一柄鋒芒逼人的劍,黑色的劍身上雕刻着淺淺的暮想花花紋,若是有朝一日花紋飲血,想必應極為繁麗惹眼。
楚瓷握住劍柄,翻過來一看,果不其然看到劍名——暮想。
“暮想劍?名字真好聽,不過我還是給你取個小名吧。”楚瓷摸了摸下巴,苦思冥想一番后笑道,“我爹的劍是大寶劍,那我的劍就叫小寶劍好啦。”
“以後你就是我的劍了,小寶!”
楚瓷拍了拍劍身,特別滿意這個父子劍名。
可惜此劍尚無劍靈,不然定會像大寶劍嬌花問候他爹一樣問候他幾句。
他放下劍,目光轉向旁邊一顆雙手合抱才勉強能抱住的大白蛋。蛋身上還蓋了一枚紅色的小印,可惜字跡過於潦草,楚瓷仔細看了半天都沒認出來。
屈起手指,輕叩一下,大白蛋立即發出清脆的聲音。呦,還是個活蛋呢。
“可我這也不會孵蛋呀,我爹怎麼什麼都往寶箱裏裝啊,說好得只裝了定情信物的呢?”楚瓷苦惱地揪了揪散着的頭髮。
他爹可真是的,竟然往寶箱裏裝了那麼多件東西,現在好了,他怎麼知道哪一個才是兩個爹爹真正的定情信物呢?
小爹爹只有一個,可定情信物卻有七件,這簡直是在存心為難他嘛。
望着床上剩餘還沒細看的一把琴、一段紅綾、一個小玉瓶、一片綠葉以及兩個小鈴鐺。
楚瓷嘆了口氣,一揮手把東西都裝了回去。
算了,不看了,心太累。
睡覺睡覺。
身體極度疲憊的楚瓷拽起床上的小被子裹住自己,沒一會陷入了美好的夢想。
翌日,天還未亮。
但陸黎說的寅時卻是到了。
楚瓷昨天累狠了,只想一覺睡到天荒地老,早就把便宜師尊的話拋到腦後了。
寅時剛過一刻,陸黎的佩劍破窗而入,錚得一聲插在楚瓷床頭。
而睡得正香的少年不過翻了個身,發出一聲囈語後繼續呼呼大睡。
寒風裹着飛雪從破窗湧進來,使得屋內的溫度愈來愈低。
“冷……”
不一會,楚瓷被凍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神劍閃着寒光,差點晃花了他的眼。
楚瓷往被子裏縮了縮,只露出一雙迷濛的桃花眼。
“大哥,求求你發發善心,讓我再睡一會吧。”少年人乾淨柔軟的嗓音里裹了糖,簡直要甜化了人。
可惜神劍和他主人一樣無情,不僅不為所動,還直接挑起楚瓷的被子甩在一邊,發出陣陣帶着威脅意味的嗡鳴聲。
楚瓷睜開眼,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慢騰騰地穿衣洗漱。
他剛洗好臉,束好頭髮,人就懸在了半空。
神劍挑着他的腰帶,帶着人速度極快地往山頂飛去。
如果說半山腰是人間的寒冬臘月,雖然冷但尚且能接受。那山頂上就是極地冰原,令生命絕跡的存在。
冷,太冷了!
楚瓷被神劍丟到一片空地上,不過片刻就被凍得臉色發青。他縮着脖子,雙手躲進袖裏,深深地懷疑要不是自己有本命火護住心脈,說不定已是一座冰雕了。
神劍不見蹤影,楚瓷原地轉了一圈,哆哆嗦嗦地往不遠處的小院走去。
院門敞着,楚瓷用僵硬的胳膊撞了幾下門,算作打招呼。隨即邁開因昨天爬山梯而酸痛不已的腿走進去,企圖在小院裏避一避刺骨的寒風。
小院中有兩個白衣人,一男一女,皆手握一柄劍練習最基礎的劍招,表情很認真。
楚瓷一走近,那二人便收了劍。
“想必你就是師尊新收的小徒弟了吧?我是你二師兄聞人璟,你可直接喚我師兄或者謹言師兄。”
眉眼風流的俊朗青年率先開口道。
楚瓷看了看他頭上的金冠玉簪、脖上的金鎖、腰間鑲嵌着藍寶石的金絲腰帶以及懸挂着的荷包與玉佩,不由地暗嘆,這位師兄好富啊!
相較於聞人璟一身的飾品,靜立於他身側的清麗女子看起來則簡單清爽多了。除了束髮所有的一根木簪,再無他物。
察覺到楚瓷的目光,清麗女子淡淡道,“我是你大師姐,柳月。”
頓了一下后,她接着道,“若是你想喚我思思師姐,也是可以的。”
“謹言師兄與思思師姐好,你們叫我若磐就行。”楚瓷揉了揉僵硬的臉頰,抖着聲音道。
見楚瓷一副冷極的模樣,柳月施了個禦寒訣在他身上。
冷意被一層看不見的膜隔絕在外,楚瓷發抖的身體漸漸緩和下來。他也會禦寒訣,只是昨天靈力用盡又未進行冥想補充,此刻體內實在是空空如也啊。
“多謝師姐。”楚瓷嘴角上揚,笑道。
柳月神色淡淡,微微頷首。
聞人璟哈哈大笑,“也就是這會師尊的神識不在,你可以用禦寒訣避避寒,但等待會師尊冥想結束,你又得挨凍,還不如多凍凍早點習慣得好。”
他拍了拍楚瓷的肩膀,小聲道,“不過在修為沒有提升上來前,你可以在白袍下穿些保暖的衣物。咱們師尊是不許我們用靈術保暖的。”
楚瓷點了點頭,“多謝謹言師兄提醒,師弟我感激不盡!”
哭了,他這是到了什麼人間地獄啊!
“與其走捷徑,不如用心修鍊。”柳月微蹙着眉,不贊同地看向兩位師弟。
“修為高了,你便不覺得這裏冷了。”
“是,師弟曉得了。”
楚瓷還能說什麼,只能低頭表示認同,心裏卻在想這位大師姐可真是深得冰塊臉師尊的真傳啊。
理是那個理,可他冷也是真得冷啊。
等等!嬌花為他準備的包袱哪去了?莫不是被魔修追的時候丟了吧,莫得包袱,他沒錢沒物的,就算想穿厚點也沒辦法啊。
楚瓷只得在心裏祈禱自個的左右護法離開魔界后,最好早日找到他。不然他真會被凍死在這兒了。
“師兄,你能和我說說咱們師尊嗎?師尊看着好嚴肅啊。”
楚瓷湊到聞人璟身邊,仰着一張青白的小臉,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
他爹從未帶他來修仙界玩過,也不怎麼願意詳細說自己過去的經歷,所以他對修仙界以及便宜師尊的了解幾乎約等於無。
聞人璟揉了揉楚瓷的頭髮,清了清喉嚨驕傲道,“咱們師尊人稱長庚仙尊,仙尊懂嗎?整個修仙界只有咱們師尊可被稱呼一聲仙尊,這說明啥?說明咱們師尊是修仙界第一人!最強者!我能拜進師尊名下,真是三生有幸啊,多少人羨慕不來呢。”
“哦。”楚瓷聽后反應極為冷淡。
他可不認為這個修仙界第一人是最強者,他爹不不過三百歲就飛升上界,那可是前無古人,后也不一定有來者!
論第一,便宜師尊不行。
“師尊乃是變異冰靈根,自幼被師祖收為徒弟,專心學習劍法,小小年紀就劍法卓絕,打遍宗門無敵手。沒過幾年,那更是打遍修仙界也無敵手……”
聞人璟越說越激動,就差手舞足蹈了。
楚瓷低下頭,偷偷地撇了撇嘴。
這師兄就會吹牛,吹得也太過了。
他爹可是說了,便宜師尊喜歡找他切磋,但雙方勝負相當,不存在一方比另一方強很多的情況。
不想繼續聽故事了,楚瓷悄悄退到柳月身旁。
“師姐,你知道師尊現在在哪嗎?”
正在擦拭佩劍的柳月一愣,指了個方向,“師尊每日清晨會在那裏冥想。”
“多謝師姐,我先去找師尊了。”
楚瓷揮了揮,路過講得正起興的聞人璟身旁,往柳月所指的方向跑去。
“我小師弟呢?”
過了一會兒,聞人璟驚道。
小院裏只有他與柳月二人,新來的小師弟早已不見蹤影。
柳月一下又一下地揮着劍,“呼……他去找師尊去了。”
“可是這個時辰,師尊的冥想還沒結束呢。”聞人璟驚訝道。
柳月一愣,與聞人璟一道望着師尊所在的方向,目露擔憂。
他們師尊性子冷寂,一向不喜冥想悟道時被人打擾。
楚瓷此去,也不知會不會因打擾到師尊而被罰……
禦寒訣不知不覺失了效,楚辭用袖子捂着凍得通紅的耳朵跑了好一會,才看到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陸黎。
白衣仙人閉着眼,頭髮眉毛皆被雪染白,下半身更是被厚厚的雪覆蓋著。
比起鮮活的人,此刻他更像一尊沒有生命氣息的冰雕。
“師尊?師尊?師尊?”楚瓷爬上石頭,蹲在陸黎身邊一聲又一聲地喚着。
太冷了,楚瓷環抱住自己,企圖給自個一絲溫暖。
“咱們商量一下好不好,這裏太冷了,我受不住,不如趁着咱們還沒正式行拜師禮前就、就這麼算了吧?”楚瓷小心翼翼道。
陸黎沒有絲毫反應,好似一根木頭。
楚瓷等了一會,實在受不住冷,一咬牙索性縮進了陸黎的懷裏。
“我是真得冷,絕對不是想占師尊您的便宜……”他抖着手拉開便宜師尊胸口的衣服,將兩個快要凍掉的爪子塞進去。
便宜師尊看着冷,沒想到胸膛卻是熱的。
感受着手上傳來的熱度,楚瓷一個沒忍住把頭也塞了進去,冷冰冰的臉頰直接貼在了陸黎溫熱的皮膚上,拚命汲取着對方身上的熱度。
“唔。”楚瓷舒服地發出一聲喟嘆。
當陸黎脫離冥想狀態,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在自己懷裏睡得正香的少年。
感受到緊貼着自己皮膚的手和臉,以及少年呼吸間吐出的氣息,陸黎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現在的少年人都這麼膽大妄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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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想劍:並不想有個小名,謝謝!
1、柳月,字思思,陸黎大徒弟
2、聞人璟,字謹言,陸黎二徒弟
3、陸黎,字星闌,人稱“長庚仙尊”
4、楚瓷,字若磐
5、楚烏,原名楚玄,字鳳黯
6、我真傻,真的,我為什麼要給他們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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