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孤單一人的過往

長出口氣，宇智波夏迎着眾人目光，沉聲說道：“我已經封存了大半的查克拉，以及所有血繼限界，換來能看見仙人玉擁有者的能力。”

說著，宇智波夏掃視一圈，在視線經過卯月夕顏胸口的時候，卻是突然神色一滯。

在他的視線盡頭，卯月夕顏注意到老師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

宇智波夏很快反應過來，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不再關注。

聲音忽然有些低啞，沉聲道：“大家做好準備，佩恩只是死掉了兩個，很快就會重新製作出來。我和自來也前輩、以及兩位仙人的主動出擊，會讓佩恩稍稍忌憚，這樣一來應該能有一周以上的緩衝時間。”

頓了頓，宇智波夏重新抬起頭，眼球上竟是漫上了幾根細小的紅血絲：“我會在大家平安時歸來。”

所有人都站起身，向著首位的宇智波夏微微躬身行禮，隨後相繼離席。

只有卯月夕顏沒立即離開，而是看着自己胸口，不知在想些什麼。

散會後，宇智波夏坐在原位，低着頭用手揉捏眉心，感覺太陽穴在隨着脈搏一鼓一鼓。

“老師。”

聽見卯月夕顏的聲音，宇智波夏微微抬頭。

卯月夕顏微笑着，語速平緩地輕聲問道：“我們的約定，還算數么？”

宇智波夏一愣，一時間沒有想起卯月夕顏說的是什麼。

等了一會，宇智波夏依舊沒有回答，卯月夕顏已經目光暗淡下來。

她歉意一笑，道：“對不起，老師，是我記錯了。”

說完，卯月夕顏便緩緩轉過身，失神般向門外走去。

似是想等身後的人說出什麼，所以她走的很慢，但直到出了門，身後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宇智波夏注視着卯月夕顏，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后心的位置。

其他人看不到，但宇智波夏能看到，那裏有一團淡淡的瑩黃色光暈。

等卯月夕顏順手關上了門，宇智波夏才收回視線，想起了剛才她說的話。

“約定？什麼時候的約定？”宇智波夏依舊沒想起來，但看剛才卯月夕顏的神情，明顯不是什麼記錯了，而是確有其事。

但他確實沒什麼印象，他和卯月夕顏認識到現在一共三年多的時間，大部分時候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

而且，這三年不停給卯月夕顏施加幻術暗示，真要說了什麼約定口吻的話，估計也是因為幻術的需要。

“到底是什麼時候說的……”宇智波夏抓了抓頭髮，想到剛才的黃色光暈，不由得有些煩悶。

而且，做了三年暗示，竟然還能因為某個約定出bug，產生負面情緒，這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唉，算了。”他長出口氣，身體後仰，靠在了椅背上。

“如果只有四顆仙人玉的話，會為我恢復多少實力呢……”

***

日向玲奈一不小心，就聽到了師徒倆的對話，於是沒有和其他人一起離開，而是等在了門外。

卯月夕顏出來后，日向玲奈看了一眼她那黯淡無神的表情，沒有說話。

等卯月夕顏經過身邊，日向玲奈才動身，和她並肩而行。

直到離開了火影樓，日向玲奈見四周沒有熟人，這才有些關心地低聲問道：“小夕顏，你……怎麼了？”

卯月夕顏還在失神中，聞言反應過來。

日向玲奈微微皺眉，擔憂道：“你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吧。”

日向玲奈是在考核中吊打過整個醫療部的“風雲人物”，現在已然是醫療部的“特約顧問”，醫術僅僅只在醫療部部長之下。

可謂是木葉醫術第二人，且早晚會超越部長，成為第一。

大多數病症，都難不倒她。

但剛才的對話，日向玲奈也聽到了，因此她明白，卯月夕顏的不對勁恐怕就是因為那個“約定”。

卯月夕顏搖了搖頭，輕輕一笑，溫和地說道：“不用了玲奈姐，我沒事的。”

日向玲奈總感覺卯月夕顏很反常，尤其是這種說話方式，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小隊組成之後，卯月夕顏表現出的領導力一點不差，還帶着五千忍軍完成了一次對岩隱的大型戰役。

可現在的卯月夕顏，就像是個柔弱的小妹妹，還帶着傷感。

日向玲奈安慰道：“真的沒事么？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缺乏休息。但現在戰爭將近，更沒辦法好好休息了，不過有我在呢，到時候我替你分擔工作，畢竟身體最重要。”

“謝謝玲奈姐。”

兩人並肩行走，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卯月夕顏家的後院。

日向玲奈一直觀察卯月夕顏的狀態，也擔心卯月夕顏出什麼意外，因此不知不覺間就和她一起來到了這裏。

“那我就先走了，小夕顏記得要好好休息。”日向玲奈立即反應過來，於是微笑着道了個別，準備離開。

卯月夕顏卻是拉住了她，看向後院中的一個小型大棚，邀請道：“玲奈姐，我帶你看看我種的梔子花吧。”

“梔子花？那是什麼？”

日向玲奈有些好奇，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種花，隱約間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印象不深。

最終，她還是點點頭，沒有拒絕。

進了後院，兩人來到了大棚朝南的正面。

木葉的氣候和火之國南邊沿海不一樣，有些南邊的植物在木葉無法存活。

這種大棚就是用來冬季為植物保溫，供其生存的設施。

現在這個季節溫度適宜，還不用將棚頂的塑料膜放下，因此大棚是敞開的，只有一些間距近一米的鋼筋骨架遮擋。

見到裏面種植的作物后，日向玲奈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其中的一些花朵。

此時的梔子花大多已經凋零，只有個別的花朵還在頑強抵抗，但從這幾朵花中，就能想像得到，它在花期時該是多麼美麗。

“雖然沒看到過這種花開滿的樣子，但應該沒有櫻花漂亮吧……”日向玲奈心裏嘀咕，表面上卻不會說出來。

畢竟是別人喜歡的東西，當著人的面詆毀非常失禮。

每個人的喜好都不同，自己不喜歡的，不代表別人就一定也不喜歡。

卯月夕顏走上前，用手輕輕觸碰純白的花朵，輕聲道：

“我和老師組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南邊小鎮見到過這種花。老師說，它叫梔子花，看見它就想起了故鄉。

“我覺得，這種花對於老師和他的父母來說，應該有很重要的意義吧。”

實際上，卯月夕顏並不知道宇智波夏為什麼會說想起了故鄉。

因為大家的故鄉都是木葉，這裏的環境並不適合梔子花繁殖，也很難見到這種花的身影。

後來，她才猜測，這個“故鄉”應該指的是父母，宇智波夏的父母在十幾年前就犧牲了。

日向玲奈愣了一下，有些驚訝道：“因為夏君喜歡這種花，所以你也喜歡上這種花了么？”

不過，聽卯月夕顏這麼一說，日向玲奈突然感覺梔子花變美了不少，或許是被賦予了某種意義和過往的緣故。

卯月夕顏沒有回答，一直注視着那朵孤零零的花，自顧自道：

“那個時候，我很迷茫。父親因為和雲隱的衝突斷掉了雙腿，家裏經濟來源只剩我一個。

“母親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就犧牲了，叔叔嬸嬸也是因為戰爭犧牲，所以我特別痛恨戰爭。

“老師在梔子花樹下問我，我的夢想是什麼。我將家裏的情況說給老師聽，並且告訴老師，我的夢想是在未來某一天讓戰爭徹底結束，不再有家庭因為戰爭變得不幸。”

聽着卯月夕顏的講述，日向玲奈有些同情，目光柔和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三年前那個時間，其實沒有表面上的戰爭，但各國邊界的衝突從未停歇過，一直都有忍者出現傷亡。

要不然的話，屍體處理班早都集體失業解散了。

卯月夕顏沒有回應，繼續說道：

“老師和我說，世界和平也是他的理想。總有一天，他要讓這個世界徹底遠離爭鬥，讓大家都過上和平的生活，這是我們的約定。

“我終於有些安心了，因為我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強大的老師一起努力。”

聽到這裏，日向玲奈似是想到了什麼，沉默不語。

卯月夕顏轉過頭，看向日向玲奈，眼眶竟是變得通紅。

“我一直記得這個約定，就算老師不斷發起戰爭，我也總是沖在前面，堅信着老師依舊在為了和平而努力。

“但是老師他……他根本不記得了。我們的約定，幾年的努力，原來都只有我一個人。”

日向玲奈連忙上前，抱住了這個比自己矮了半頭的少女。

卯月夕顏沒繃住，在日向玲奈的腦墊波中顫抖着，無聲哭泣起來。

抬起頭，日向玲奈發現，房子的後門處正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默默地看着她們。

男人眉眼間和卯月夕顏有些相似，再加上那空蕩蕩搭在墊腳上的褲腿，很顯然是懷中少女的父親。

男人向著日向玲奈歉意一笑，沒有出聲打擾，自己撥動輪子返回房間。

女兒在他面前一直是堅強的樣子，哭泣時從來不會讓他發現。

即使不小心發現了，他也會裝作沒看見，事後再通過旁敲側擊了解情況。

這其實，也是身為父親的溫柔。

日向玲奈等卯月夕顏平靜了，這才輕輕說道：

“或許夏君並沒有忘記，依然在為了和平而努力呢。他曾說過，消滅戰爭的最好方法就是統一。

“你看火之國的忍者勢力統一后，往常不時會出現的關於解決內亂的任務，現在不全都消失了嗎？”

其實，宇智波夏想的雖然和日向玲奈所說差不多，但他從沒和別人說過，日向玲奈自然不可能知道。

她說出來的，都是安慰的話，自己臨時編的。

卯月夕顏抬起頭，臉上的眼淚已經消失，而日向玲奈胸口卻留下了一團印記。

“我知道，但我只是害怕，害怕老師忘了我們的約定，害怕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

日向玲奈不愧是比卯月夕顏大了六歲的姐姐，此時表現的非常成熟，抬起右手摸了摸卯月夕顏的頭，溫和地說道：

“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老師、你的父母、還有我，我們都在並肩戰鬥，並不孤單。你若是提那個約定，或許他一時間會想不起來，但夏君的實際行動，一直都在踐行這個約定，不是么？”

卯月夕顏獃獃地看着日向玲奈，感覺玲奈姐突然變得好溫柔，像極了媽媽……不對，是姐姐。

***

火影辦公室內，宇智波夏收拾着行李——實際上，也就是檢查一下捲軸儲備。

畢竟，捲軸里的東西足夠一個人在沙漠中生存一年，想必出去幾天根本消耗不了多少。

“不過，第一個地點是短冊街，這個地方很熟悉啊。”

宇智波夏將捲軸收好，回想起腦海中系統的提示。

短冊街這個地方，就算這一世沒去過，也不會陌生。

大名鼎鼎的綱手姬，就經常混跡在短冊街的賭場，那可是三忍之一的影級強者。

“這一次去短冊街，如果有可能的話，一定要把綱手給忽悠回來……不過，她暈血倒是個嚴重問題。”

根據前世的記憶，原時空中綱手是暈血的，原因是青年時期親人連續死亡，所造成的後遺症。

說白了，就是一種精神問題，心結沒有打開。

如果這個病治不好的話，就算把綱手給忽悠回來，也是一顆廢子，起不到什麼作用。

對此，他也無可奈何，只能量力而為了。

原本的勝率是百分之五十，但就在剛剛開會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的勝率調到了百分之十。

如果綱手能治好並帶回來，或許會有百分之二十的勝率。

“綱手畢竟是三忍之一，之前我在對戰大蛇丸的時候，動用了體內一半查克拉發動御魂，都沒能徹底殺死大蛇丸。足以見得這個三忍稱號含金量有多高。”宇智波夏在腦海中回想。

這三忍，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影級強者。

上午的時候自己去救圓千雅，為了打大蛇丸一個出其不意，直接調動體內查克拉總量的一半，全力發動御魂來攻擊大蛇丸的靈魂。

這種情況下，精英上忍必死無疑，尋常的影級強者也要命喪當場。

可大蛇丸，卻能夠藉著某種方法逃脫不死，頂多是受了重傷，短時間內喪失戰鬥力而已。

還有自來也，對戰佩恩六道，能活着將畜生道和人間道拉進結界，自己也只是補了個刀。

就算沒有他在這裏，自來也盡全力也能幹掉其中一個。

佩恩，可是影級之上的存在，宇智波夏曾給它這種段位編了一個稱呼——超影。

超過影級，簡稱超影，很合理。

像宇智波斑、千手柱間這兩個，都是這種級別，再往上就是六道級。

在“其他人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的體系中，一共有這麼幾個級別：

下忍、中忍、特別上忍、上忍、精英上忍、影級、超影、六道。

一共八個級別，自己現在位於正數第三，可能這個級別已經沒有其他人是自己對手。

不過，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說，影級依舊只是菜鳥。

能和超影級的佩恩，斗得有來有回，甚至能獨自幹掉一個分身，自來也的實力毋庸置疑。

木葉三忍，其中兩個都有這麼強的實力，綱手更是不落下風。

只可惜大蛇丸，這次算是結仇了，如果大蛇丸能加入進來……

“算了吧，這傢伙即使策反過來，估計也會臨陣脫逃，甚至只是來當卧底背刺我的。”宇智波夏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

將捲軸內的儲備都檢查完畢之後，宇智波夏便起身來到門口，打算上路。

“吱嘎——”

門開，宇智波夏的動作卻頓了一下。

只見，面前站着的，是一名身穿上忍制式服裝、綠色馬甲的少女。

十五六歲的年紀青春靚麗，一頭紫發束成清爽的單馬尾，眼睛明亮透徹如同晶瑩的寶石，就是眼眶微紅，像是進了沙子。

“老師，我想和您一起，執行這次的收集任務。”卯月夕顏恢復了正常，剛才的不愉快就像是沒發生過。

目光卻隱隱有些不善，但卻隱藏的很好。

宇智波夏雖然沒了寫輪眼，但觀察能力還是很強的，因此發現了這一點。

感覺有點離譜，難道只是因為一個bug，咱師徒倆就反目成仇了？

宇智波夏承認，最開始他的確是把卯月夕顏當作“小工具人”培養的，還利用幻術和暗示糾正工具人的思想。

甚至在這次會議開始之前，他都一直這麼認為。

可是，當卯月夕顏的胸口，出現了那團代表着仙人玉的黃色光團后，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宇智波夏發現，自己難以接受這個結果，甚至直接去考慮四顆仙人玉能恢復多少實力。

宇智波夏沒有家人親屬，從小到大都是孤單一人生活，本來也沒覺得這有什麼。

但這三年多，他竟然在潛移默化中，真正把小工具人當成了親傳弟子，也適應了老師這個角色。

原來，之前的他一直都很孤獨，只是沒有發現……或是不願發現。

所以，在卯月夕顏因為那個約定而失望的時候，宇智波夏才會生出那種苦惱的情緒。

沉默了一會，他視線下移，看向了卯月夕顏的胸口。

隨後抬起頭，笑道：“好。”

問題總需解決，也許在路上就有解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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