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細思恐極
徐京墨無比冷靜的分析：“飽腹丹，對於煉丹師就是雞肋的丹藥，和其他各種能產生巨大收益的丹藥相比，煉製飽腹丹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什麼人選擇學習煉製的。”
“沒錯，飽腹丹這東西，沒有任何味道，僅能維持飽腹，在范陽城中，哪怕是外城，都沒幾個人會購買，煉丹師還是會以清風丹，治癒丹之類的丹藥為主，學習飽腹丹者少之又少。”靈青芝很快就反應過來。
“那麼找到某個時間段內，大量學習製作飽腹丹的那批煉丹師，放在一起對比，就很精準。”
徐京墨點點頭，但他想到一個更加瘋狂的可能性。
於是連忙補充說道：“這兩場天災來得太過蹊蹺，岳國史上的天災，一年都難以遇到一次，而現在僅僅半年，先是冰雹，后沙塵，如果這是一場陰謀，那麼飽腹丹稀缺的可能性就是能預知的。”
“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就像你說的，煉丹師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
“那麼在現在這個關口，想要常駐丹房，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說服力，證明自己的能力比其他人更強，否則也輪不到他們常駐丹房。”
“在現在最能體現能力，不就是誰能把飽腹丹煉製得更多更好嗎？”
徐京墨冷笑了一聲：“如果有人，在去年冰雹來臨之前，就已經頻繁的練習，這些人的可疑性……”
“那麼，成規模的學習者名單，北方災難前頻繁練習者的名單，和現在主動申請常駐丹房的名單，四樓的名單全部匯總，然後三者合一，做交叉比對，是哪些人就一目了然。”
靈青芝眼前一亮，這是個好辦法，如果是有組織的行動，那麼他們的行為基本上都會在某個時刻一起行動，層層比對，反而能快速的鎖定目標者。
只看單個名單的話，的確有部分人是毫不相干的，但是如果每個名單都有的名字，那就很難是巧合了。
開國慶典日不遠了，這個時候，寧可出錯，也絕不能放過。
“尤其是你看這劉冉竹，不就是恰好符合這些條件嗎？”徐京墨拿出懷裏放着的劉冉竹資料，這劉冉竹的經歷，也完全契合了剛剛的說法。
煉丹師擅長煉製的丹藥都是記錄在冊的，目的就是為了關鍵的時候安排他們去煉製對應的丹藥。
劉冉竹，從去年八月中旬申請學習飽腹丹，九月嘗試煉製，十月便已然掌握。
“你也可以着重看這三個月，如果猜得不錯，那麼，四時樓都很有可能不止一個劉冉竹。”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策反如此多的煉丹師，最終必定所圖甚大。”
徐京墨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丹房失火案牽扯越來越大，細思恐極。
本來他的死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因為他的翻供和徹查，卻讓一些東西浮出了水面。
“不知道為什麼，你剛剛提到，兩次天災可能並不簡單，我現在突然想到西域。”
“西域怎麼了？”
“西域因為靈物無數，曾經繁華一時，後來許多人為了晉陞高階而搏殺大量靈物，使得西域逐漸凋敝，但是沒人想到，一場沙塵暴之中，西域的樓塔城一夜消失……”
臉色難看的靈青芝，看着面前的紙張，似乎沒有意識的說了一句：“你說，北方現在如何了。”
“……”徐京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種設想太過可怕。
北方的石原城可不算小，雖然沒有范陽城的人多，但是也有兩百多萬人。
靈青芝舒了一口氣，她站了起來，倒了兩杯水：“算了，別想太多，我們的重點還是在揪出有問題的煉丹師。”
“那我就邊進行爆竹的嘗試，一邊找機會摸摸這個劉冉竹的底子，我挺想知道，這個方士到底在圖謀什麼。”徐京墨一口氣把水喝完。
“那我先回家，接下來要在四時樓住，得跟他們說一聲。”徐京墨放下了杯子，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賞花穿着的衣服顏色鮮艷一點會更好，今天這身就不錯，站在花叢中怕不是得艷壓群花。”
“就是這個裙子，長了點，上次小腿都還能看到一點點，這次都到腳跟了……”說完這話，徐京墨馬上轉身跑路。
靈青芝突然被誇了個猝不及防，等她反應過來的適合，馬上抓起匕首追出去，可惜徐京墨甚至用上靈力，轉眼間就看不見身影。
“這傢伙……”
她收回了匕首，臉上帶着一點點紅潤。
“領隊。”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她身邊。
“華勝，你覺得他現在到底了解多少？”
靈青芝語氣淡漠的說道。
“說實話，我也不確定。”
華勝抱着一把刀，眼光看着徐京墨離開的方向。
“他的聰明超過我的想像。”靈青芝眼神有些複雜。
“的確，堪稱聰明絕頂，本來以為，他只能充當一顆棋子，用來探路，但是現在……”華勝那普通無比的臉上，有些複雜的表情。
“他畫的圖紙，足以看出來，他邏輯清晰，因為我幾句話，瞬間就把一切關係都串聯起來。”
“我在思索，要不要讓他知道更多一點。”
華勝搖搖頭：“這完全取決於你，但是地火之事你沒告訴他，應該是有答案了。”
靈青芝露出奇怪的笑容：“你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要讓他干擾劉冉竹。”
“上次他在劉冉竹的屋外偷聽，說明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你不該讓他去四時樓的。”
“你想想，本來給他線索，是希望把目標轉移到劉陸英身上，但是他居然瞬間看穿維繫這幾個人的關鍵，就是丹房的地火。”靈青芝走到花叢前，折下了一朵開得絕美的花。
“你覺得，以他的聰明，如果這個時候我讓他別去四時樓，他會不會對我們起疑？”
華勝思索了一番，點點頭：“會，而且說不定，今晚就會夜探天機閣。”
“沒錯，他這個人心思尤為細膩，劉冉竹的表現不過是着急了一分，瞬間就讓他起疑。”靈青芝拿出匕首，把花瓣都輕輕切下。
“所以領隊你就將計就計……”華勝點點頭：“原來如此。”
“不過，我對於石原城的情況有點疑惑，你聯繫一下那邊的守業人，把目前石原城的情況做個詳細的調查。”
“好，那我就先走了。”
靈青芝抬起手，把花芯扔到泥土上。
“等下，他說這身衣服更適合賞花，你覺得呢？”
“的確如此。”
華勝留下一句話后，瞬間消失在她眼前。
靈青芝露出了怪異無比的笑容：“真想挖了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