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中會見
徐京墨靠在窗邊,盯着門口,沒過多久,四時樓的門口便陸陸續續出來不少人。
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之中,儘管穿着雨衣,但走路時身體搖擺的幅度,這都跟他今天記住劉方士一模一樣,外貌可以遮掩,也可以假裝,衣服也能夠更換,但是身體的肢體語言卻是幾十年的生活習慣養成。
長期煉丹的人,走路會筆直的沿着一條直線行走,這跟煉丹養成的高度注意力有關,由於經常要看着丹爐,頭會不自覺前傾,這跟看書相似,因此不注意的話久了便會有點駝背,在加上長期在室內研究丹方從而較少走動,身體也會比較虛弱。
這些都是方士容易看出來的特徵,但是有的方士會注意駝背問題,反而身體比較筆挺。
但劉方士與他人不同的是,身高較矮,比其他方士動輒一米七五甚至一米八幾的身高相比,一米六多就好認很多,加上筆挺的身軀,瘦弱的身板,徐京墨很快就鎖定這個人。
客棧位於劉方士回家的必經之路,也能看到四時樓的門口,儘管雨夜難以看清,徐京墨也依然從四時樓門口便一直觀察這個人,直到來人路過客棧樓下,近距離的觀察下,他才確認這個瘦弱的身影就是劉方士。
看他行走的方向,確實是回去住所,徐京墨走到側面的另一個窗戶,打開隨身攜帶的木罐,食指中指凝聚靈力引動罐里的墨汁,化成一把由無數粗線組成的巨大墨傘,而後用手抓住墨傘,從客棧的二樓一躍而下,巨大的墨傘便帶着他輕飄飄的落到客棧外的地上。
着地之後雙指牽引着墨汁散去靈力收回木罐,墨線操控這一招的可塑性給了徐京墨很多想像空間,可以由墨線模擬各種東西,只要隨身攜帶一大罐墨汁就可以。
一路上他都遠遠的吊著劉方士,雨中跟蹤倒是方便他不少,偶爾跟得近了,還可以跑到其他人家的屋檐下抖抖身上的雨,略作休息,然後再繼續前行,始終保持兩人相距幾十米,徐京墨甚至偶爾會拐進巷子之中,從而在橫穿巷子的時候,繼續確認劉方士的位置保持不跟丟。
直到他看着劉方士進入自己的家中。
梧桐街,這裏的房屋不像涵文街是獨自一戶,兩家之間還有巷道。
梧桐街是整排相連,是標準的一進院落結構,只是因為房屋都不臨街道,因此比外城的一進院落要大上不少。
劉方士進入的是梧桐街十三號,左鄰十四和右舍十二號都是有人居住的房屋,這讓徐京墨有些為難,但他猶豫不過片刻,便繞到梧桐街的后一條巷子,二十三號。
他看了一下周圍沒人,連忙凝聚墨繩勾到圍牆檐瓦,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慢慢爬上了牆頭。
他小心翼翼的冒出頭看了看裏面的情況,
劉方士的正廳內燈火還亮着,在沒有月光的雨夜顯得格外明顯。
而前面的大門后,居然有兩個帶刀守衛站着,他們隱藏在門后,一動不動。
如果剛剛徐京墨從正門進入,會直接撞上他們。
他小心翼翼的隱藏身形,避開兩個守衛的視線,房屋高聳的屋檐遮擋住一小部分圍牆,他回到牆外地上,從那個位置用墨繩勾住圍牆檐瓦,翻身而上。
藉助屋內的光線,徐京墨看到里牆的地上有着超過三米寬的成片荊棘叢,荊棘叢外距離的空白地帶距離屋子也不過半米,這要是換個尋常人可能就傻眼了,要精準從圍牆上跳到圍牆下三米開外的空白地帶,還不發出任何聲響驚動房屋內的人,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但是徐京墨很快便有了想法,他抽出所有墨汁凝聚花費了不少的靈力凝聚一條條粗線聚合成一個斜坡,斜坡連接圍牆和地面,待到斜坡組合完成後,自己反過來全身趴在斜坡上,利用本身重量的摩擦讓自己不至於瞬間滑到地上從而發出聲響,這才悄無聲息落到牆內的房屋後面。
正常的方士,家裏不會有帶器械的守衛存在,這個劉方士肯定有問題。
廢了半天勁的徐京墨小心翼翼走到窗戶邊。
房間內有人在談話,聲音不清晰,徐京墨給自己身上灑上了夢境粉,彎下了身軀,慢慢尋找能聽到聲音的地方。
只是無論他怎麼嘗試,都聽不到更清晰的聲音。
這就非常奇怪了,他仔細的觀察窗戶邊緣的縫隙,發現有一層薄薄的靈力,這些靈力滲透在每一處縫隙,他完全不確定打開窗戶是否會引起房間裏面的人注意。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一個辦法,用墨線編排出一個巨大的開口杯,上寬下窄,窄的這邊還開了個洞,剛好把耳朵伸進去,然後把杯口貼在牆上,挪動了幾次位置,才勉強聽到了屋裏的講話。
“那地焰之靈還要再抽取一次嗎?”劉方士的聲音一下子就被徐京墨分辨出來。
“不能再繼續了,五條地焰之靈少了一條還能遮掩,如果再少一條,天機閣馬上就會發現,更何況四時樓的戒備何其森嚴,不妥。”
這個聲音明顯多了幾分朝氣,聲音也更尖銳一點點,估摸着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說話。
“可那條地焰之靈丟失一半的靈魂,那封印還能解除嗎?”
“我自有安排,破除封印的能量不夠,比原計劃要多些時日。”
“沒有其他辦法補充嗎?”
“其他的靈物特性不同,要補充差太遠,地焰之靈是天星二號封印物,千百年來才分化出四條獨立的靈魂,每一條都擁有堪比地星九號的靈力,我們傾盡全部的丹藥和靈物,如今也不過把缺失地焰之靈的那部分能力補充六成。”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半條地焰之靈去哪了。”
“丹房之內當初只有那個徐京墨,華勝也只是帶走他,難道是地焰之靈感受到了威脅,在我們捕捉的時候逃脫了一半?”
青年男子有些煩躁,語氣中帶着幾分憤怒。
接話的劉方士似乎思索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當時在場的也就只有徐京墨,按理說一個普通人在地焰之靈的衝擊之下,應該是必死無疑,但是他居然沒死,也不知道天機閣怎麼又讓他成為守業人。”
“今天他去找你,應該是為了丹房失火案一事,你有沒有試探他?”青年男子平復了情緒,突然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