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抓捕(上)
啾——
啾——
啾——
三頭翼鳥高鳴,展翅翱翔,極速掠過濃雪紛紛的天際。
城市上空一同出現三頭翼鳥的動靜有點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人們見到三頭翼鳥飛向城的西南上空,禁不住悄聲,直至大聲談論。
“三頭翼鳥一同出現,難道發生了大事?”
“自三天前夜間起,翼鳥時不時飛行在城的上空。今天是三頭翼鳥齊齊出動,這明擺着城內發生了大事。”
“肯定出大事了。”
“這不是屁話嗎?如果不出大事,三頭翼鳥不可能一同出動。現在是,究竟發生了什麼?讓衙門的人大動干戈。”
“我聽說前幾天縣裏的羊毛丟失了很多,據說有七八家牧場都被小偷關顧了。”
“什麼人敢動羊毛?那不是送死嗎?”
“找羊毛,翼鳥何必在天空中飛?”
“這你就不懂了吧。此刻三頭翼鳥一同出現,捕快應該是追蹤到盜賊的行蹤,準備一舉殲滅他們。”
“有人動羊毛,膽子……”
噠噠……一隊士兵騎馬,疾馳而過。
沿途的居民不敢再大聲談論,等全副武裝的士兵、捕快和公主的侍衛過去,又嘀咕起。
“城防軍。”
“看,那邊是公主殿下的侍衛。”
“還有大批的捕快。”
“這是要消滅盜賊的節奏呀!”
“動羊毛的人,膽量真的可以。”
“還不是送死的命運。”
“……”
呼嚕呼嚕的風雪中,三路人馬快速趕往城西南,準備抓捕“魚龍幫”的成員。
尉遲碑招供了后,縣尉呼延烈一刻不息,通知了縣長、公主殿下、城防軍。
抽出三路人中的三分之一,外加三頭翼鳥,前往“魚龍幫”的蝸居點,準備一舉覆滅它。
呼延烈乘坐於一頭翼鳥上,是第一梯隊先到達“魚龍幫”蝸居點。
啾啾啾——三頭翼鳥盤旋在廢舊的一處院子上空,不降落。
呼延烈眯眼掃視下面。
廢舊的庭院中滿是落雪,雪地上留有多而凌亂的人腳印,證明院子裏有人,人數還很多,符合尉遲碑所交代的情況。
“他-媽-的!讓老子費勁,搞得我都吃不好睡不着。你們這群老鼠,今日終於找到了老巢。”
這一刻鐘,呼延烈感覺到生活有了希望,彷彿丟失的羊毛全部找到,高枕無憂了。
幾天的煎熬,整得他的精神高度集中,隨時面臨崩潰的邊緣。
他腦門殼上的頭髮都掉了不少。
羊毛,是屬於皇家、王室、卿大夫、士大夫的貢品。若找不回羊毛,後果是掉腦袋的。
【高陽舍這個小子有才,沒有他,找到這群人,還得多花一點時日。或者是找不到他們,我斷送前程。】
下面“魚龍幫”躲藏之地,是一處廢棄了很久的院子。
據說,一夜之間,以前的主人全-家-死-絕。後來又鬧出不少人命,從此,沒有人敢入住,也沒有人再打院子的主意。
這樣的地方邪門,不幹凈,晦氣得很,沒有人願意招惹。
也只有這種外地來的行為不端之人,敢行此事,蝸居在此地,躲開眾人的耳目。
【這群人倒是選了一個好地方。】
呼延烈明了了。
捕快、公主的侍衛找遍平州縣,士兵封鎖通往外面的途徑,都沒有找到盜竊人,是因為這些人藏在此地。
生活在這兒的人,誰都不願意踏入這處廢棄的院子半步,免得被不幹凈的東西盯上,死得不明不白。
“外面什麼情況?”魚龍幫的幫主昏昏沉沉的醒來,睜開渾濁的眼,揉了揉眉毛。
“幫主!天空中有三頭翼鳥。”
“三頭?”
“嗯!”
“出現了多久。”
“幾分鐘。”
兩天兩夜來,翼鳥盤旋在平州縣的天空,已經是常態了。
幫主沒有放在心上,坦然的說:“我們的人都撤回來吧?”
昨天,他吩咐下去,全魚龍幫的人都得留在這兒,不準外出。
城內城外到處是捕快、侍衛、士兵,幫主不敢冒半點的風險。
反正該打聽的消息都有了,人留在外面,被捕快抓住的概率太大了。
尉遲碑和鮮於宏毅被抓走,他就很擔心了。還好,兩天過去,捕快似乎對這處廢舊的院子不感興趣,沒有人來騷擾,幫主終究安穩了點,不再之前那麼鬧心。
兩天的時間,衙門的人不出現,意味着捕快審問尉遲碑和鮮於宏毅到頭了。
或許在刑具下,那兩個人投胎去了。
“幫主!今天的翼鳥有些不一樣。”一位親兵低聲提醒。
“有啥不一樣,前天夜晚、昨天一天、今天上午,翼鳥在院子上面飛來飛去,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都一樣,他們在瞎忙,瞎轉。”
幫主側耳,聽了一下啾啾高鳴的翼鳥聲。
“現在是三頭翼鳥一直在我們的頭頂上空,沒有離去。”
“嗯?”幫主仰頭,彷彿要望穿屋頂和厚雪,見到三頭翼鳥和捕快。
“捕快有可能發現了我們的蹤跡。早做準備為好。”親兵陳述道。
“不可能,不可能……”幫主嘀嘀咕咕的起身,走過來走過去,“不可能……探聽消息的人不是說有五家牧場的羊毛被盜了嗎?我們這兒只有十五件羊毛,和五六家失竊的羊毛數量不符合。”
“翼鳥一直沒有離開。”
“這可怎麼辦?”親兵如此一說,幫主的腦海忽然又混亂了。
煎熬了幾天幾夜,他的腦袋不亂才怪。
他都決定帶着人馬離開平州縣。
然而,城內城外到處是人,官府的人地毯式掃查;城外的每條途徑都設了卡點。
一方面是幫主手中的羊毛很少,還有其他人動了羊毛,那些人手中的羊毛絕對比他手中的多。
另一方面是他和成員沒有飛天遁地的能力,想出去也沒有辦法。
離開平州,暫時擱置。
噠噠——急促的馬蹄聲從外面傳到院子,進入眾人的耳朵。
噦噦——連馬鳴聲都大得飄進院子。
混沌中的幫主猛然打起一個寒顫,徹底清醒,頹然出聲:“完了。”
幾位親兵大聲喊道:“幫主!能走一個是一個。”
幫主終究是一幫之主,帶着一群人流竄作案了不少,立即振作起來,“立馬部署人馬,外面的人動手,我們立即反擊,趁機逃走。”
一位親兵敲響一扇扇的房門,大聲喊道:“準備,和衙門的人戰鬥。”
頓時間,寬敞的院子響起準備武器的叮叮噹噹。
安靜的院子,瞬間爆發出人煙。
魚龍幫雖說不大,但是成員常年過着盜竊的生活,且盜竊數額不算小,幾乎每位成員做好了隨時戰鬥,亡命天涯的思想意識。
院子裏叮叮噹噹的響聲,引起翼鳥上呼延烈的關注,“他-媽-的!一群刀尖舔血的人,死到臨頭,都不想着投降。”
他看了看地面。
院子的四周被捕快和公主的侍衛包圍,士兵們已經集聚在院子的前門和後門。
呼延烈一拍翼鳥的脊背,大呼:“行動。”
啾啾——三頭翼鳥俯衝而下。
哐啷啷——士兵用撞擊木轟開前後門的大門板。
魚龍幫的人摸一下掛在腰間的錢袋子,雙手拿着大刀、長劍、弓弩、長槍等武器。一部分人仰頭注視屋頂,一部分人守着門和窗戶。
咚咚——心跳聲似有蓋過從天而降的翼鳥響聲和外面士兵的喊聲。
“魚龍幫的人!放下武器,留你們一條命。”呼延烈從翼鳥的脊背走下來,向著屋子大吼。
羊毛在對方手中,他不可能一上來就下令開打。若用言語威懾他們,就不用暴力,收回羊毛。
動用暴力,羊毛有可能被他們毀滅。
安撫好他們,將羊毛完好無暇的帶走。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幫主一邊喊話,一邊抬手示意親兵站到窗戶前,低聲說:“你對準喊話的那個人,用毒箭。”
親兵靠着窗戶,尋找合適的方向。
“羊毛!羊毛!羊毛!”呼延烈洪亮的聲音回蕩,“交出羊毛,我保你們的命。”
幫主露出嘲笑的嘴臉,大聲回應:“我不清楚你說的羊毛。我只是在你們縣盜竊了一些金子銀子。現在,我原封不動的奉還你們,前提是你得讓你的人撤出院子。”
“他-媽-的!老子是跟你開玩笑的嗎?現在,立馬交出羊毛。”
“我只有偷來的金子銀子,至於你說的羊毛,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魚龍幫幫主一口咬定。
開玩笑,交出羊毛,他們全部人都得報銷。拖一刻是一刻,總之不交出羊毛。
而且,羊毛,就他和親兵知道,很多小嘍啰都不了解。
交出羊毛,不要說外面的人,連自己手下的小嘍啰都有可能反目。
盜竊金子銀子,掉腦袋是不可能,頂頭是終生的勞役。
羊毛就不一樣,要見血的,要掉頭顱的。
“今日你們不交也得交,我……”呼延烈抬手。
咻!一支短小的箭向著呼延烈飛來。
“雕蟲小技。”嘴上如此,呼延烈不敢馬虎,沉身,揮動佩刀。
嗆啷!短箭落地。
“敬酒不吃吃罰酒。”呼延烈挺直腰桿,佩刀插地,“再說一次,交出羊毛,留你們一條活路。否則,明年今日是你們的祭日。”
卒長催促道:“大人!我們不要跟他們廢話。直接衝進去,抓住他們。”
士兵就是士兵呀!呼延烈心裏嘀咕。直接衝進去,或者開干,羊毛有可能會損失,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
今日出動這麼多人來,呼延烈打算用氣勢壓人,和平手段先收回羊毛,動手是拿到羊毛之後的步驟。
“我們是前來收回羊毛。”呼延烈小聲提醒,“我們的人衝進去,或者對着屋子射箭、火攻,會人財兩空。”
他心裏又嘀咕一句:士兵就是兇橫,兩句不搭理,就上手。
這樣解決事情很快,然而結果有可能差強人意。
都找到了兇手,包圍了老巢,還怕他們飛走嗎?
徐徐圖之。
先拿回羊毛,再考慮如何處置人。
呼延烈突然覺得應該帶高陽舍來。高陽舍在此,或許有辦法說動盜賊,讓他們乖乖地交出羊毛。
交出羊毛,再干-死他們不遲,然後,將他們的腦袋掛在城門口示-威,告訴人們:動羊毛者,死。喜歡門客列傳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門客列傳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