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好意但在瘋狂敲警報

這聲“daddy”的尾音還沒落地，屋裏的三個人齊齊打了個哆嗦。但是傑森和康納明顯是在努力抖掉身上肉麻出來的雞皮疙瘩。

奈特不是。

奈特長長吸了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臉，整個人靠在桌子邊，激動地扭來扭去，發出了粘膩到像是從糖霜里撈出來的調調：“aww，我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寶貝兒。”

“不是吧，這麼肉麻的話你，你們……”康納一言難盡，隔了一會，兩隻手緩慢卻堅定地舉了起來——那是為傑森的壯舉豎起了拇指。

奈特怎麼扭怎麼嗲都不奇怪，讓氪星崽震驚的是傑森居然也開始用那種語氣說話。

康納忍不住移開目光，莫名有一種終於來了的安心感——終於傳染了嗎，奈特的智商和非標準化用語。

“不知道，不是我，現在立刻給我失憶。”傑森語速飛快地自欺欺人着。

他自暴自棄的小小哀嚎了一聲，用一隻手捂住眼睛，低着頭用另一隻手拉高了圍巾，把下半張臉都埋在了柔軟的布料之間，宛如鴕鳥沙地埋頭。

傑森覺得，自己已經飛快地社會性死亡了——尤其是在這個到處都是監聽器的空間裏。一想到這個世界的蝙蝠們……天吶，希望蝙蝠電腦還是蝙蝠電腦，他還記得的一定是最快捷的程序刪除方式。

傑森正在陷入莫名其妙的思維里時，奈特就已經接着進入了下一個階段。扭了一會兒，他突然地停住了，目光灼灼地直指康納：“我的小甜心，你呢？”

“什麼，我？”康納愣了一下，還傻愣愣地豎著兩隻拇指，明顯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來吧，”奈特抿着嘴笑，嘴角向上翹着，拉都拉不下來，他的臉上因為興奮溢滿了紅色：“來向爹地撒嬌吧！我的小麻雀還有我的小甜心！不管是擁抱貼臉還是親吻額頭！我都可以！！！”

雖然，對奈特這樣的發言，無論是多少次他們都沒辦法習慣，尤其是這一次的奈特好像還格外熱切？

康納小小地退了半步，向同時遭受了肉麻攻擊的哥哥扭頭，跟一樣也向自己扭頭的傑森對上了視線，默契的妥協，默契的嘆氣。兩個比奈特高上不少的大男孩一左一右地靠上前了去，微微彎着腰，和小小的監護人抱作一團。

監控另一頭的紅羅賓偷偷把耳麥拉遠了一些，音量和信息量都有點過於超標了。

雖然這短短的幾句話之間不足夠偵探們探出什麼更加深入的東西，但是混雜在其中的起碼是放在表面上毫不掩飾的喜愛或者是說，愛，的糖分，對一直沉默着的蝙蝠們來說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好吧，要是蝙蝠俠這樣說話，那他一定是被鬼魂附身了。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紅羅賓苦中作樂地想到，接着盯着監控，繼續觀察起這奇怪的“一家人”了。

所以，他現在是在，炫耀？

紅羅賓定定地眨眼，看着監控上出現的影像，試圖立刻搞清楚眼前的情況。

原本在監控和夜翼眼中都混沌不清的面容在他的視野中逐漸清晰起來，露出了一張極為年輕的面龐。

青年的臉正對着監控，臉頰上的肉擠在身邊環不住的兩個人的肩膀之間，一張怪漂亮的臉上擠出了並不好看但是明顯是很快樂的笑容。

紅羅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嘴型：“我有超暖的抱抱，兩個，你們都——沒有，哈哈哈哈哈哈略略略。”

就是在炫耀對吧。紅羅賓掐了把自己的臉，疼痛讓他感到清醒，讓這位熬夜成性的義警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做夢或者是出現了幻覺。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了吧，抱夠了吧。”傑森率先退開來，使勁搓了搓胳膊，臉上還有些不自然：“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對吧。接下來去哪？”

“去哪？那也不去的，我們就跟着他們一起走吧。”奈特的興奮勁好像還沒過去，興緻勃勃地衝著無人的角落揮手。

康納順着奈特的手掌正對的方向看去，掃到了一個小小的監控設備：“留在這裏？”

“那群疑心病患者大概率不會同意的。有的是辦法在這個不需要呆太久的臨時基地甩掉我們……我想他們應該有不少的辦法，對吧。”

傑森聳聳肩，轉了個身，跟奈特一樣靠在桌子上。不過由於身高問題，傑森直接半坐在了桌邊，同樣，他也看向了那個攝像頭的地方。

雖然是隔着屏幕，但是紅羅賓還是被三個人認真聚焦的目光盯得有些頭皮發緊。

他現在確認了，那三個人不僅知道他們在這個會議室里安裝的小東西，也知道了屏幕這邊是坐着人的。

“當然當然，我知道你們正在看監控。”奈特歪頭，睜着那雙他試圖用真誠填滿的黑色眸子：“我現在正在博取你們的信任紅羅賓和蝙蝠俠。看，我現在露臉了，不是遮遮掩掩的怪人。”

奈特向後跳着坐上了桌子，抬起胳膊，一左一右地架在了傑森跟康納的肩膀上：“至於我的寶貝們，處於某些關係世界情節發展的原因，還有關於一個小小的實驗，他們暫時不會露臉，然後——”他拖長了音調，指尖在監控的拍攝下，清晰可見地向禁閉的門口輕輕搖了一下：“如果想要了解更多信息，還是請蒙面的大家坐在一起面對面談一談？我們會準備好奶茶和小點心的。”

門輕彈開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就像是炮仗一樣炸響，紅羅賓甚至能從某一個對着門的屏幕上看到夜翼那個因為震驚而顯得有些蠢的表情。

紅羅賓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把那一幀的圖像截了下來放到了自己的私人儲藏里。他冷靜地喝了一口已經涼透的咖啡，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他知道，那人所說的“大家”，是包括他、夜翼以及蝙蝠俠，目前正對着監控的，所有人。

等到紅羅賓也進入了那個小小的會議室之後，奈特滿意的點點頭，揮手，用和開門同樣的小技巧關上了門。

蝙蝠俠坐在主位上，嘴角繃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夜翼坐在大蝙蝠的右手邊，向紅羅賓招了招手。現在在紅羅賓眼中面容清晰的青年正對着蝙蝠俠，另外兩個頭部模糊不清的年輕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

主導地位的青年叫做“奈特”，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名字叫做“康納”，至於穿着機車夾克的那位，他們只知道一個玩笑似的代號——“小麻雀”。三個人來自另一個地方，與法師洛基相同的世界。

“好吧，自我介紹之後就是提問題時間，就像是相親節目。”奈特小小地翻了個白眼，雙手交叉搭在了桌子上：“先說好，你們不如把頭罩先摘下來，看着這些頭盔可沒有讓人老實回答問題的慾望。”

“不如你先把另外兩位身上不讓我們看清的東西去掉？”夜翼笑眯眯地，就像是真的在給出什麼合理的提議。

奈特抻開食指，兩隻手的食指指肚堆在一起，沒有骨頭似的左右輕擺：“雖然並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正在做不能影響這個世界的實驗，所以不行。”

“你會怎麼樣影響這個世界？”紅羅賓對“影響”這個詞感到有些不安。從眼前這個人各種莫名其妙的表現來看，他的第一個問題並沒有試圖套話，而是提出了正常的問題。

這對總是通過語言陷阱套取情報的蝙蝠們來說從來不是第一選項，但恰好，這正是奈特需要的提問方式。

“好問題，”奈特對紅羅賓送出一個wink：“學學你崽兒，蝙蝠，這是正確的提問方式。我會怎麼影響這個世界，嗯……”奈特思考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接著說到：

“我會獲取這個世界上的知識，篡改現實，調整時間，跳躍空間或者是對靈魂之類的東西做些調整之類的。總而言之就是很厲害的影響力，只要我想，無論是什麼東西都能改變的能力。”

奈特雙手環胸着點點頭，對自己的概括能力表示滿意。

“就像你在電梯裏做的？”蝙蝠俠的變聲器發揮着它應有的作用，逼問似的發聲。

奈特愣了一下：“啊，你發現啦。”看着雖然不明顯但也愣了一下的夜翼，奈特向後靠上了椅背咂了咂嘴：“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但是，就像是我在電梯裏做的那樣，那只是嗯，很簡單的一種單純利用力量的方式。”

康納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傑森，發現傑森的表情也並不輕鬆。

只是短暫的時間暫停，或許他是從動作微小的改變上看出了什麼。這個世界的蝙蝠俠明顯更疲憊卻也更加敏銳。

“雖然我沒太看出來……不過，如果你感覺很累，”奈特看了傑森一眼，又扭頭對上了蝙蝠俠：“你可以去休息一下再來跟我聊，我們又不會跑。”

話題的跳躍程度太快，導致蝙蝠俠一時卡殼，沒有立刻接上奈特的話。

屋子裏安靜的讓奈特感到奇怪：“嗯哼？怎麼了各位？沒有問題的話，我們不然先去休息……”

“洛基在哪？”或許是突然想明白，奈特並不是需要逼問的對象，蝙蝠俠突然繼續問了下去。

奈特扣了扣衣服上的縫線，表情上的疑惑愈發明顯：“洛基？他受了挺嚴重的傷，我把他送回原本的宇宙去了。”

“你知道是誰傷了他。”

“超人那一夥。”

“超人現在在哪？”

“在M區那邊的地上躺着呢。”奈特看着紅羅賓表情嚴肅地立刻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電腦，連上了某個監控：“唉，往右邊再挪兩個，那個攝像頭看的清楚。”

紅羅賓的手頓了一下，確定自己的電腦確實是背對着青年的視線。在視線可及的地方，奈特衝著他笑了一下，一副無知而無辜的模樣。

穩穩噹噹放在鍵盤上的手指輕輕地抖了抖，紅羅賓看了看蝙蝠俠，把屏幕向另外兩個人的方向推了一些。

電腦屏幕上，攝像頭對着那張完美的俊臉，正正好好地把安靜地倒在那裏的超人框進了這個小小的屏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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