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郎君,確定要進來嗎?
“那人跑去哪裏了,剛才還在這裏。”其中一個身着灰色短打,身形粗獷的女人罵罵咧咧出聲,臉上的眉毛黑/粗/成一字,嗓門大且聲粗。
“呸,要是讓老娘在遇到那小賤人,看老娘不剝了那兔崽子的皮。”女人袖子擼到最上層,露出少許汗毛,臉上的橫肉隨着她說話時一顫倆抖。
“王姐,俺剛才看見那小賤人就是往這裏跑的,真是奇了怪了,那麼一轉眼的功夫會跑到哪裏去。”另一個女子則身形瘦小,一對三角眼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一看就是平日慣於偷雞摸狗之輩。
“我們在去其他地方找找,老娘就不信了。呸,那麼短的時間他能跑多遠,那小子居然膽大包天敢騙老娘的錢,活得不耐煩了。”那名叫王姐的女人在離開倒是忍不住看了眼角落處的林清時一眼,只稍一眼便移開了眼。
卻是滿目驚艷,久久難以回神。
她的乖乖,她長那麼大還是頭一次瞧見一個女人生得比男的還好看。一點兒陽剛之氣都沒有,就像一個郎郎腔,也不知那小身板可否能滿足得了那些如饑似渴的男子。
要不是見她胸前高高隆起,加上沒有喉結。她恐都以為是誰家的公子大着膽子竟敢男扮女裝外出,否則一個大女人長成這郎郎腔的模樣,說出去都嫌丟女人的臉。
話雖如此,可人還是忍不住在多看了幾眼,畢竟美人誰都愛看,無非性別,老幼。就連她懷中的那人也不曾放過,不過只是匆匆一掃而過。
已有珠玉在前,其他的自然都被襯托成了野草的存在。
等人離去后,林清時方才出聲道;“那人已經走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不。”並不曾多加詢問人的隱/私與事。
畢竟誰都會有秘密,或是難言之隱。
可是此時此刻,裴南喬卻有些捨不得放手了,只因那腰肢是那麼的細和軟,還有將他包裹圍繞起來的香氣。頓時蹭得將他臉給燒得通紅,比之樹梢上緋紅的嬌艷海棠還要艷麗幾分。
又似一襲白衣之人無意間從枝繁葉茂的桃花樹下走過,忽的一陣清風襲來,將其緋紅兜了個滿懷艷色。
“謝.....謝謝..。”張牙舞爪的少年倒是生平頭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羞赧之色,一張臉兒紅紅的,就像熟透的蘋果一樣。
看得身後認識他本性的李暮更是噁心不已,掩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捏得死緊,一張清秀的臉此刻乍青乍黑
別人不認識他裴南喬是什麼貨色,可唯獨他不可能不認識他是誰,說起來他們倆還真是半斤八兩的一丘之貉。
“女君,可是怎麼了。”明知故問的李暮上前一步,站在了林清時身旁。無形中拉近了二人的距離,從遠處來看,倒還真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林清時只是搖了搖頭,不言。
她總不能說她一個大女人被一個小郎君大庭廣眾之下佔了便宜,吃了豆腐吧???
哪怕是想想都不會有人相信,說不定還會敗壞人家小郎君的形象與品德。
而裴南喬見到人時,倒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上下的毛都快要炸了。只是礙於身旁的女人不敢發作。
私下二人視線於半空中相撞時,那是瘋狂的翻着白眼,渾身上下都寫着嫌惡之態。
原先說好的倆人反倒成了三人,林清時非是個傻的,自然能看得出來他們二人定是相識的。
如今倒是裝成了互不相識之人,甚至周身還瀰漫著濃濃的硝煙之味,想來二人之間的關係非一般的糟糕,可又同她有和關聯?
她不過就是偶爾喜歡看着美人為其爭風吃醋,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後面的事,那位名叫李暮的小郎君與人相互前後腳離開。而林清時靜坐到華燈初上,天際晚霞中最後一縷餘暉灑盡,方才起身離開。
如今方才有了前面的一幕。
此時人來人往的花街上,早有不少人人圍着他們二人竊竊私語。不過多半是覺得這小夫郎怎的走了狗屎運有了那麼一位妻主,還有一個小男人居然恬不知恥的跟着妻主來到此等煙花柳巷之地,簡直是半點兒沒有遵守,男德,男戒,男綱的模樣,也難怪他的妻主不要他。
要是換他們,他們也不要,畢竟男子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
“小郎君,你可確定了當真要隨本女君入內?”林清時半垂的眼眸中似笑非笑,就像是在逗弄一隻在為有趣不已的小老鼠。
曖昧的語氣繾綣到了極點,尾音微微上翹,就像是一把小鉤子,惱得人心癢難耐,就連那根抵着他下巴的白玉笛此刻都染上了幾分熱度。
“我確定,只要女君不嫌棄我才好。”漲紅了臉的裴南喬在一次鼓足了勇氣,可對上她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時,總會有幾分底氣不足。
畢竟他在如何也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哥兒,前頭尾隨一女子來這煙花之地本就驚世駭俗。若是真的在隨了女子入內,而她到時又恰不願對他負責,那麼自己一個男子又當如何?
“可我不願,天晚了,男子一人孤身在外不安全,還請這位公子早些回去為好,莫要教家中人擔憂。”林清時收回了臉上曖昧的笑意,面色清冷的下了逐客令。
表情在不是最初的溫文爾雅,反倒是添了幾分不耐。芙蓉面上覆上一層生人勿近的薄霜,而後轉身入內,不在去看那繼續意圖同她糾纏之人。
“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裴南喬怎麼樣都想不到事情既然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可是就那麼讓他離開,他豈么會甘心。
他覺得自己此時就連嗓子眼都像是被什麼硬物給堵住的慌,手指捏緊成拳。
可是當他想要拉着人的袖子時,那人早已往內里走去。縱然他平日間膽子再大,臉皮在厚,也不敢那麼堂而皇之的進去將人給拉出來。
平心而論,他又是她的誰,不過就是見過倆面的陌生人罷了。
就連倆次遇到,自己給她的印象都很不好,更別提後面的。
可若是他能有選擇,他也想像宛如話本里描繪的公子一樣,乘坐香車寶馬,身者霓裳羽衣,手持牡丹,雲髻峨峨的出現在她面前。
他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可是他後半生的幸福無論如何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