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波折的比賽（13）比分追平
“要我做你的墊腳石？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亞久津的話和他發球的動作一樣乾脆利落。
“嘭！！”
球直接橫跨球場往對角飛去。龍馬也沒有鬆懈，立刻就追了過去。雖然來不及打出超級半截擊了，但這一球的截殺也算是比較完美的了。
“嘭！！”回球很有力，因為有了龍馬球拍角度的微微傾斜后，球是反方向旋轉着飛回去的，在半空甚至橫向著飛出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早跟你說過這球不管用了。”亞久津短跑似的半彎着上半身跑，最後幾步滑行緩衝的時候右手的球拍伸了出去。
“嘭——嗒。”球剛好落在亞久津球拍邊上，彈了地面一下后擦着拍邊堪堪飛了出去。
“什麼？！”亞久津上一秒的勝券在握瞬間就被這一刻的震驚壓了下去。
“青學得分，40-40。”
龍馬的連續操作瞬間就把比分拉平了。
“哇吼！！越前好厲害！！”
“太棒了越前！！”
“越前加油啊！！”
連續三球得分，青學開局逆風的低迷情緒總算消散了大半。龍馬力挽狂瀾的球技讓他們折服，似乎只有更加高昂的吶喊聲才能表達着他們的激動的心情。
“太棒了！龍馬！！”而櫻乃的歡呼則被掩蓋在了這喧鬧的呼聲里。
不過，站在她身旁的朋香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之前櫻乃總是耷拉着臉，渾身都在散發著焦慮和擔憂。現在看到她終於有了點精神，朋香也終於放下了心：“櫻乃，你終於開心一點了。今天龍馬的比賽你好像比以往更加投入呢。剛才龍馬輸球的時候我都害怕你哭出來。”
朋香雖然大大咧咧，可是作為照顧着一大群弟弟妹妹的姐姐，她自是很容易就能察覺櫻乃這點細微的小情緒的。只不過有時候朋香太過於被外界某些因素吸引，進而也就忘了要安慰櫻乃。
在朋香看來，櫻乃本來就是一個靦腆且極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所以當她選擇把情緒隱藏起來時，朋香是無法辨認的。所以也有很多時候朋香根本就沒發現櫻乃的異常。
不過今天例外，今天櫻乃散發的低情緒氣壓都快蓋過她故意營造的熱情了。
“啊……是，是這樣嗎？”櫻乃聽到朋香的話，瞬間就停下了因為喜悅而大幅度揮手吶喊的動作。
有嗎？她今天真的表現得這麼陰顯嗎？陰陰以往她都是藏的好好的……是因為玄司不在，所以壓在肩上的重擔消失了，讓她有點得意忘形了嗎？
櫻乃斂起剛才的開懷大笑，換回了以往溫和的模樣。視線越過人群看向千葉時，櫻乃甚至有點擔心千葉是不是看到自己剛才的樣子了。如果看到了她一定會不開心吧。畢竟櫻乃現在還記得有一次朋香因為說了句“我的龍馬”后就遭到了千葉的不待見。
看着千葉自始至終都是那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她似乎除了剛才和河村學長說話時笑了一次以外，目光就沒再離開過球場了。那，千葉應該沒發現自己那副越界的樣子吧。
櫻乃高興的同時又有點難過，替龍馬難過。如果這場比賽上場的是千葉，龍馬肯定很擔心，甚至還會為了千葉上場。可是千葉卻什麼都沒做。她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龍馬會輸嗎？
“嘭！”
“嘭！”
這局比分拉平了，亞久津和龍馬都想拿到這最後一分。有了前兩球的打擊，亞久津這次回擊的很小心，而龍馬也在時刻戒備着。
雙方一下子進入了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
“嘭！”
“嘭！！”
可是每還擊一球，亞久津就越覺得不對勁。自從連續得分后，對方似乎是跟上了自己的步調和節奏了一樣，他提速，對面也跟着提速。不論自己怎麼提高攻擊，那個小鬼好像都能立刻跟上，甚至動作還越來越敏捷。
“嘭！”
看着龍馬回擊過來的球，亞久津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必須打回去。他絕對不能再讓那個小子得分了。想跟上他的速度？呵，別白日做夢了。他可是還能再提高速度的，就小鬼那體格，再練個一百年吧。
亞久津跑上網前，一躍而起，見龍馬左右橫跳的小碎步躍向右邊的時候，亞久津偏轉球拍，把球打向了左邊。而龍馬也在球打出去那一刻瞬間折返了回來。
“嘭！”一如剛才一樣的操作，龍馬又得了一分。
“青學越前得分，局數3-1。”
亞久津的發球局被破了。
“哈~哈~哈……”許是被小鬼戲弄得太久，亞久津此刻居然覺得剛才的跑動有些疲憊。急促的呼吸把他鬱悶的心情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個小鬼！居然又是這一招！現在的他才是真的進入狀態了吧，這跟開場那兩局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不，或許這只是他的冰山一角，或許他根本就還沒有完全發揮。
龍馬越打越順手了，發球權到了他手上后他更是鉚足了勁的打，攻勢強勁的球風像是反壓了亞久津的風頭。
“千葉，現在的越前很強啊。”桃城看着龍馬那比初次見面長進了不少的球技，忍不住的誇讚。
“而且不是普通的強。”千葉還沒說話呢，桃城身側的海堂倒是破天荒的接了話頭。
“嗯？哇哦，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毒蛇稱讚別人呢。”桃城回過頭去看海堂，揶揄的語氣調侃着海堂。
千葉也因為桃城說的話看向了海堂。海堂“嘁”了一聲，被他們兩人赤裸裸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說了句“啰嗦”后便低下了頭。
“嘭！”
“嘭！！”
真是可惡！亞久津有些氣急敗壞，陰陰一直主導着這場比賽節奏的人是自己，怎麼現在反倒自己先自亂陣腳了？
“嘭！”
亞久津揮拍打回去球后被龍馬滑行着沖向網前的操作給驚到了：“什麼！？”么字才剛說完，龍馬的還擊球便打了回來，呈B字形的飛行弧度彈起后與亞久津伸出去的球拍擦肩而過。
這是第二次擦着他的球拍邊得分了。
“青學越前得分，局數3-2。”
一旦順風起來，龍馬就像是開了掛一樣，每一球都打出了亞久津意想不到的點上。
亞久津現在忽然覺得腦子裏很亂，每次揮拍時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毫無顧慮的打了，他開始對龍馬打的球有了很多假設：萬一他不打這邊呢？萬一他又上網前呢？萬一他又像剛才一樣突然跳回來了呢？
因為想得太多，亞久津的動作漸漸地開始猶豫了起來。
“又出現了！B字抽球！”
“太棒了！越前！”
“啊啊啊！龍馬加油！”
青學那邊此起彼伏的呼聲此刻總算是得到了亞久津的青睞。這些呼聲太刺耳了，在亞久津聽來，他們不是在為龍馬的勝利歡呼，而是在對亞久津此刻狼狽的樣子唏噓。
千葉瓔珞肯定也很開心吧。看到他被反將一軍，看到他落入這個小鬼的陷阱，她肯定會覺得他也不過爾爾，然後又和三年前一樣突然消失了吧。
“哎，你是在分神嗎？比賽可還沒結束呢。”龍馬上手拋球，一記外旋發球直朝着亞久津面前的地面打來。
“嘭！”
亞久津側身一閃，躲掉這一擊反彈到他臉上的球，長臂一揮成功截擊。
“嘭！”
“嘭——”
“伴老，應該是我要謝謝你才對。”龍崎教練看龍馬終於把局勢扭轉回來了，話里的底氣也充足了幾分，“謝謝你把亞久津帶到這個舞台。”
“……”伴田聽着龍崎教練回敬他的話，只是默默的輕笑着等待着下文。
“拜亞久津所賜，武士的第二代已經不再是第二代了。”龍崎教練目光如炬的看着龍馬，“龍馬他現在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武士了。”
“是啊，越前他很強。老實說，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強。”伴田干也這是第一次這麼誠懇的在龍崎教練面前承認自己的眼界狹隘，但這個謙卑的承認也就存在了那麼幾秒，後半句立刻又回到了他那一如既往的腹黑，“不過，亞久津是不會這麼簡單就罷休的。”
“哦？”龍崎教練倒有點好奇伴田干也還能怎麼辯解。
“他有着不能輸的理由。”
“不能輸的理由？”
“沒錯。”伴田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對於努力練習網球的人來說，就算輸了也不會是一件丟臉的事。但是對於那些不把網球當回事，從來不去好好練習的人來說，沒有比輸在球場上更丟臉的事了。”
“這就是他不能輸的理由。”伴田干也的話說白了就是指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而在他眼裏，亞久津恰恰就是這一類人，“因為亞久津是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的。”
“是嗎？”龍崎教練覺得伴田說的這個理由有些牽強，因為不能輸的理由大家都有，並不是說誰的理由比較獨特一點誰就會贏得最後的比賽。
但是她也不準備回懟伴田了，因為她相信龍馬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刷新伴田干也的認知。
“嘭！”
“青學越前得分，局數3-3。中場休息。”
而就在他們兩個進行互懟傷害的時候，亞久津和龍馬又結束了一局。比分最終被追平了，龍馬絕地反擊的三連勝也讓觀眾們發出了一陣有一陣的呼聲。
漫長的上半場被喊停后，雙方都收起了球拍下場休息。
“表現得不錯啊。”龍崎教練絲毫不吝嗇的給予朝她走來的龍馬一個口頭褒獎，誇讚過後也不忘了囑咐龍馬不能得意忘形，“不過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對方可是伴老，他一定還留了一手。”
“……”龍馬球拍搭在肩上，與教練點頭致意后目光才看向了千葉。兩人視線交匯，千葉微微上揚的嘴角讓龍馬心裏一暖，感覺身體的疲憊都被驅散了不少。
“咳咳。”龍崎教練咳了兩聲拉回龍馬那快拉出絲了的眼神，繼續說著她還沒有說完的囑咐，“以前你父親還在隊裏的時候我們就遇到過這種事情。”
龍崎教練回想着當年被伴田擺了一道的場景，伴田那腹黑的笑容一浮現在她腦海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的，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火呢。龍馬，你一定要擊垮他們。”
這個“他們”指的是亞久津和伴田干也。
“哈~真意外教練你居然是會記仇的類型。”龍馬搭在肩上的球拍敲了兩下后抬腳走向了龍崎教練身後。
大家看到越前走近球場圍網，都紛紛伸長了脖子想要湊熱鬧。
龍馬走到千葉面前，一轉剛才在龍崎教練面前得意的表情，上挑的眉毛也耷拉了下來，換了副疲憊的神情，語氣也有些可憐兮兮的：“可以充一下電嗎？”
說著，龍馬就抬起左手，掌心貼在了鐵絲網上。千葉幾乎想都沒想就把手貼了上去。
龍馬的手比千葉大一點，因為打球的原因，龍馬的掌心溫熱得很，觸及千葉的皮膚時，有一絲滾燙。那股暖流順着手臂一直往上，流進了心臟。龍馬絲毫沒有顧及四周那一雙雙滿含着不可思議的眼睛，他的眼裏只有千葉那笑起來像是綴滿星辰的眼眸。
“……”
“！！！”
“？？？”
圍在千葉身後的學長們有的無語凝噎，有的瞳孔地震，甚至有的還滿臉疑惑。真的是驚呆了，這是什麼操作啊？虧他們剛才還以為越前是來跟他們討教計策的呢。
結果……唉，真是殺人誅心，害他們白白浪費了表情。
“哇⊙⊙！小鬼也太會了吧！別說是千葉了，我都覺得心裏麻酥酥的。”菊丸雙手捂着臉，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模樣。
大石無奈的笑了笑：“英二，不要瞎起鬨。”
“我哪有！大石你也太偏心了！陰陰大家都在起鬨，你就只說我。”菊丸指了一圈周圍吃瓜的眾人，以桃城和海堂為首的一小圈人被指到后連忙把眼睛瞟向了其他地方，有些心虛的胡言亂語。
“啊，今天天氣還真好，哈，哈哈哈……”
“鳥飛得真高啊。”
“哇，那片樹葉可真好看……”
“啊，眼睛突然想看看天上的雲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大石最後只得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餓不餓？”龍馬問了一句讓大家覺得十分無厘頭的話。
千葉也和龍馬一樣屏蔽了大家的竊竊私語：“不餓，就是腿有點酸。”
“那下半場我打快點。”
“慢慢打就行，不要亂了你的節奏。”
“嗯。”
“哎哎哎，越前，差不多得了啊。”桃城雙手搭在千葉肩上把千葉往後拉了拉，“這都充電充多久了，你就不能考慮考慮我們這些學長的感受嗎？”
因為千葉被拉開了，龍馬自然也就放下了手。聽着桃城說的話，不禁笑了笑：“我為什麼要考慮學長們的感受啊，現在比賽可是我在打，不應該是學長們考慮我的感受嗎？”
“你小子！就只會跟我犟嘴。”桃城激動得向前跨了一步。說真的，要不是有這層鐵絲網攔着，他肯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龍馬。
最少也要跑操場四十圈！
而球場的另一邊，井上和南次郎兩人因為只能看到龍馬的背影，所以並不知道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
“看來龍馬的能力又提升了不少啊，這樣下去的話……”
“哈，還早得很吶。”南次郎打斷了井上的話，“伴老之所以叫伴老，可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的年紀。要想真的看看我們家那小子強不強，這下半場比賽才是重頭戲呢。”
“……重頭戲？”
“啊，肚子好餓啊，得去找點東西吃。”南次郎毅然決然的轉過身離開，絲毫沒有留戀，似乎這場比賽的勝負他早就知道了。
“啊？等一下，南次郎先生，比賽不看了嗎？”井上沒想到南次郎說走就走，他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還沒說清楚呢。
“不看了不看了，反正只是小孩子的網球而已。”南次郎背對着井上揮了揮手，離開的腳步一步也沒停下。
啊，真是可惜啊。今天天氣這麼好溯源那老頭沒能出來晒晒太陽，唉，可惜咯可惜咯。下次也帶他來看看這一代的激流勇進吧。
說來，他們兩個好像，已經退役了很多年吶……。
時間，還真是如流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