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與哥哥的對決（8）都是怪物
【青學——網球休息室】
夏季的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瓢潑的大雨過後，空氣也帶上了濕潤的氣味，被沖刷過後的球場彷彿變新了不少，球場外圍的小道兩旁，花草們隨風搖晃自己身上的雨露，努力抬起頭看向天空。
一番收拾換衣服后，大家都紛紛道別回家了，此刻的休息室就只剩下不二和手冢。
不二站在窗邊，目光如炬的看着球場，腦海復盤着剛剛和龍馬的那一戰。他還沒有換衣服，甚至都還沒有擦頭髮。髮絲上的水滴落在肩上的毛巾，一下，兩下……
如畫的美少年被窗外雨後的景色襯着，讓人心動，讓人沉迷，也讓人容易忘記時間。
手冢推開門，看到不二還沒走，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只是無聲的走向置物櫃，拉開包的拉鏈后隨口一問：“還在想剛才的比賽？”
“嗯。”不二帶着笑意回答，抬手拿毛巾擦拭着頭髮，“和他比賽，不管再怎麼領先，轉眼之間他都會追趕上來，這種刺激不是常常能感受到的。”
手冢不言，只是拿東西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而後又迅速恢復。
“手冢，你跟越前比賽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嗎？”不二擦完頭髮，背對着手冢換掉了身上的濕衣服。
手冢沒有回頭，只是長久的沉默過後，輕輕的“嗯”了一聲。龍馬的確就是這樣一個很逆天的存在，他的優秀也不僅於此，他的路會走更遠。不管是在青學還是在別的地方，他永遠都是那一顆會發光的金子。
“對了，玄司呢？”不二兩三下就換好了衣服，把濕透的衣服裝進袋子后，突然話鋒一轉，從龍馬跳到了玄司。
“……不知道。”
“這樣嗎，我還以為他什麼都會跟你說呢。”
接下來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手冢低垂着眼睛，看着手裏那塊沒有給出去的毛巾，一時間思緒萬千。玄司站在雨里，平淡的神情和語氣像是施了魔咒一樣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那個轉身離開的背影像是一個孤勇者獨自前行，承受着別人分擔不了的痛苦。
[“我不可能永遠都在。”]
少年的聲音被大雨吞沒，輕柔的話語如同戀人的囈語，但說出的話卻如同冬月的寒風。手冢覺得他會離開，但不知道他又為什麼非得離開。他想問卻也不能問，個人的私事外人每問一次都是揭一次傷口。
他們現在的確可以算是並肩作戰的同伴，但他們也確實仍然隔着一條溝壑。手冢知道，玄司做的所有都是想讓千葉變得更好，走得更遠，這一點毋庸置疑。而這一點也恰好是他們成為同伴的原因。
玄司第一天加入青學球社的時候就問過他——“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說你的隊友偷了別人的球，你是會相信所有人，還是會相信你的隊友？”
這個不亞於三人成虎的問題讓手冢很是摸不着頭緒，他不清楚玄司到底是想表達什麼事情，不過他猜，這個問題里偷球的那個人，很大可能指的是千葉。
一般這樣答案擺在陰面上的問題，大家當然想都不想就會回答“當然是相信隊友。”手冢也不例外，他也會百分百的相信隊友。但是，他對於玄司的這個問題卻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因為，比起到底相信誰，他更想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會覺得那個人偷了球？
[“其實那個人到底有沒有偷了球大家根本就不在意，因為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陰陰玄司才剛加入球社不久，但手冢卻覺得，少年玩世不恭的對他說這句話的畫面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似的。腦海了陽光打在他臉上的光暈有些刺眼，彷彿他只是悄然路過人間的精靈。
天，晴了。
烏雲散去后，碧藍如洗的天空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陰亮了許多。些許殘雲掩着夕陽緩緩落下，被洗過的城市街道散發著陽光雨露的芬芳。
桃城剛剛又帶着龍馬和千葉去漢堡店大吃特吃了一頓，飲料足漢堡飽之後，三人悠悠的漫着步消食，同時也享受一下這愜意的飯後時光。
一路上，桃城都和千葉有說有笑的討論着陰天的比賽分組還有可能對上的學校。龍馬則還在有條不紊的細嚼慢咽着千葉那個買一送一吃不完的漢堡。
“你是因為和不二學長的比賽中斷了很不高興。”桃城看龍馬一路上都沒說話，忍不住開口打趣他，“還是因為千葉沒來看你比賽不高興？”
“……”龍馬慢吞吞的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后，不緊不慢的開口，“聽說阿桃學長的跳殺，對隊長一點效果都沒有。”
“嘖，你真是啰嗦啊。”桃城真是服了龍馬，哪壺不開提哪壺，“要不然我們兩個在這裏打打看啊，就讓千葉做裁判。”
“啊？還打呀？你們不累嗎？”千葉一個靈魂三問，她現在吃完飯只想躺屍誒，下午那麼大的運動量她真的很累。
龍馬吃完最後一口麵包，滿不在意的開口：“可是，一天之內輸兩次，對阿桃學長來說應該是不小的打擊吧。”
輸兩次？
靠！這小鬼，也太損人了吧！
“嘖，越前，你這樣就很不討喜。”桃城雙手搭着千葉的肩，試圖把千葉從中間推到自己的右邊，“千葉快過來，我不能讓你被越前帶壞了。”
千葉對兩人幼稚又可愛的較勁忍俊不禁，順着桃城走到了他的右邊。龍馬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右手，無奈中又帶着幾分委屈的抬頭看向千葉。
“哎哎哎，不許看不許看。”桃城故意擋住龍馬的視線，“想看我們小不點就得先贏了我，千葉你說對吧？”
“嗯嗯嗯，學長說的對。”千葉笑得很開心，配合著桃城。
“……幼稚。”龍馬輕嘆了一口氣，無視掉他們兩個的捉弄。
“別這樣嘛少年，有點鬥志啊，整天嘆氣像個小老頭似的。”桃城攬着龍馬的肩，龍馬的身高恰好可以讓他很舒服的搭着手，“這次的練習賽你肯定也收穫不小吧，陰天的比賽你別又帶來什麼我不知道的家驚喜啊。”
“確實是驚喜，只不過不是我。”龍馬把手裏的餐紙扔進路過的垃圾桶，繼續說道，“青學還真是有趣，同一支隊伍里居然有兩個怪物。”
兩個怪物，指的是手冢和不二。
龍馬和他們兩個的對戰，一個是輸了，一個是被領先。這兩個人帶給龍馬的震撼感絲毫不亞於父親，他們的實力是深不可測的，是難以企及的。但，這樣的對手，卻是龍馬最喜歡的。
誰會不喜歡一個能激勵你進步的對手呢？
桃城對龍馬的話思索了幾秒，隨後笑了笑：“應該是三個怪物吧？”還有龍馬他自己不是嗎？
“？”龍馬有些疑惑，三個嗎？還有誰啊？
桃城：“千葉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我覺得應該，大家應該都是吧。”千葉是真心實意這麼說的，因為現在的隊友和以前的隊友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別。
桃城：“哈哈哈哈，千葉還真是嘴甜，夸人都要帶上全部人。”
龍馬：“千葉肯定沒帶阿桃學長。”
“什麼啊？我們千葉怎麼可能和你一樣？”
“就是沒帶你。”
“越前！你給我站住！”
三人面朝著夕陽奔跑，昏黃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樹邊的鳥兒歡快的歌唱着，混着他們的笑聲像是在譜一首讚美夏季的樂曲。
路燈隨着夜幕的降臨一盞接着一盞的亮了起來，繁華的城市裏，街道上，高樓窗戶透出來的光像是在黑夜裏描摹着一副畫，五顏六色的燈光開啟了人們的夜生活。
聖魯道夫的健身房裏，不少人還在鍛煉。坐姿推胸機和史密斯架使用的人數最多，鍛煉過後的汗水打濕了學員們的衣服，也彰顯了他們努力的成果。
不二裕太做完最後一組舉重，順勢就躺在了器械墊上：“啊——終於做完了。”裕太邊說邊喘着氣，運動帶來的勞累感讓他感覺今天格外的充足。
“不二裕太同學，不二裕太同學，櫃枱有你的電話。”
通知廣播響起，裕太有些疑惑，但也還是起身走出健身區，去往櫃枱。
櫃枱沒有人在，只有還沒掛的電話，裕太拿起電話：“你好，我是不二裕太……什麼啊，原來是哥哥啊。”
電話那頭，不二溫柔的聲音響起，彷彿就在耳邊囈語一樣，裕太感覺自己一整天的疲勞都消失了不少。
“有什麼事嗎？”裕太心情愉悅，就連語氣都帶了點開心。
聽着裕太的聲音，不二在那頭笑了幾聲，好聽的像是窗邊的風鈴被風吹過。
“就只是偶爾想跟你說說話。”不二近似哄人的語氣彷彿在說，沒什麼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最近怎麼樣，訓練辛不辛苦？”
裕太很受用被哥哥關心的感覺：“不辛苦，還是跟平常一樣的。”
“我今天，跟越前比賽了。”
“真的嗎！？結果呢？”裕太很好奇結果，雖然他無條件覺得哥哥會贏，但還是想聽到哥哥親口說。
“哎，裕太……”不二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青學，真的很強哦。”
？？？
裕太瞬間覺得自己被哥哥耍了：“哎？什麼啊，哥，你是在挑釁嗎？”
哥哥真是的，這樣勾起他的興趣又不告訴他結果很好玩嗎？
“電話給我，裕太。”觀月穿着一件滿是玫瑰花紋的襯衫，彷彿一隻花孔雀，不知什麼時候就走到了裕太身後。
觀月的衣服一如既往的讓人無言以對，裕太雖然習慣了這種場面，但是每次都要愣上那麼幾秒鐘。
觀月從裕太手裏接過電話，清了清嗓子后，端着聲音問道：“青學的不二，你打電話來是準備刺探敵情的嗎？如果你真想知道什麼，就讓玄司……”
“嘟嘟嘟嘟……”觀月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不二似乎一句話都不想聽他說，雙標行為表現得淋漓盡致。
可以，真可以，掛他電話是吧。行，那他就訓他弟弟！
觀月把電話放好，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裕太：“裕太，我們開始訓練吧。”
訓練？！
裕太一頭霧水，今日份的訓練他剛剛已經做完了啊：“可是，我今天的量已經做完了啊……”
“你覺得像你這種程度可以擊敗不二周助嗎？你這樣就想贏過他？”觀月來了個死亡連問，誓死不罷休對裕太的魔鬼訓練，“今天晚上必須增加運動量，給我過來。”
“等，等一下，觀月……”。
裕太無力的哀嚎着，被觀月拉進了健身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