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是她的爹爹
來不及多想,屠毒鳥已經飛到跟前,所有雇傭兵全部祭出武器拚命廝殺。
雇傭兵靠修為吃飯,以保護好僱主為宗旨,這是他們的使命,也是鐵狼傭兵團的規矩。
如果他們死了,鐵狼傭兵團會替他們照顧他們的家人,這是鐵狼傭兵團的鐵律,所以,他們才能安心廝殺。
哪怕面對着劇毒屠毒鳥,他們也奮不顧身地朝前沖。
可是……
對付屠毒鳥靠的不是蠻力。
屠毒鳥在空中盤旋,三十個人根本防不住,稍不留意便會被撕下一塊肉來,“哧溜”咽下去。
傷口處,直接露出白骨,血不住地往下流。
這還是輕的,更有甚者被屠毒鳥抓住雙肩然後拋下。
整個爪子全部沒入骨肉,劇毒立馬蔓延,麻痹人的神經。
精神力強者能多堅持一段時間,但這些雇傭兵只有兌澤境而已,根本堅持不過一炷香。
如若中毒后催動靈氣,將活不過二十息!
眼看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水泰霖心涼如冰,看着懷裏的水慕貞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如此,就不帶她過來。
鋪什麼好路,尋什麼天地靈寶,只要慕貞能活着就好。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三十個雇傭兵死得只剩雇傭兵頭子一個,三人驚恐地看着天上俯衝下來的屠毒鳥。
實在太多,雇傭兵頭做了肉盾也保護不了水泰霖父女倆。
眼看又有一隻屠毒鳥朝水慕貞衝來,水泰霖忙用身體擋住。
後背立即被撕掉一大塊肉,裏面的內臟清晰可見。
血流得越多,那些屠毒鳥越興奮!
忽然,水泰霖看到丁青跟喻纓蘭周圍根本沒有屠毒鳥靠近,在他們的周身好像有一層透明屏障,將所有屠毒鳥隔絕。
這時,水泰霖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先生是高人!
丁青把畫卷收起,抱着喻纓蘭就跳入懸崖,水泰霖也不知怎麼想的,竟也把水慕貞給推下懸崖。
水慕貞的身體快速朝下墜落,爹離她越來越遠,到最後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爹!!!”
水慕貞撕心裂肺地喊道。
“老先生,求您可憐可憐這孩子吧!”
水泰霖淚水橫流,很快淹沒在屠毒鳥群里,只剩一具白骨。
——
聽到水慕貞的尖叫,丁青一愣,抬頭便見水慕貞朝下砸過來。
丁青腳尖一點,接住她,緊接着便傳來水泰霖的話。
喻纓蘭神色微頓,看着丁青手裏的水慕貞頓時變得不善起來。
可憐她?
怎麼個可憐法?
看着一直哭個不停的水慕貞,喻纓蘭更加煩躁。
世上只有你一個人可憐嗎?
你已經享受了十一年的父愛,難道想一直幸福下去嗎?未免太貪心。
“別哭了。”喻纓蘭冷冷地說道。
與其說是說,不如說是命令。
水慕貞聞聲對上喻纓蘭冷怒的視線,立馬嚇得噤了聲,但接着卻一個嗝一個嗝地連着打。
水慕貞拚命想不發出聲音,可就是控制不住,對上喻纓蘭的視線,她快哭了!
這小娃娃怎麼了,為什麼感覺跟之前像換了個人。
那個看上去萌萌的又無害的小娃娃哪兒去了?
“纓蘭,記得爹爹是怎麼跟你說的嗎?要有禮貌。”
丁青發了話,水慕貞才感覺對面冷怒的視線淡了些。
嗯……還是老先生管用,看來,以後要多跟老先生拉近關係。
水慕貞心裏默默地想着。
丁青兩手各一個姑娘,沿着懸崖緩緩下落,
他神識外放,每下落一尺便檢查一遍斷壁上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半個時辰后,丁青一頓,朝左方飛去。
看到那個山洞的時候,丁青一臉不敢置信,沒想到,這懸崖下還藏這麼一個小山洞。
帶着喻纓蘭、水慕貞進去,裏面別有洞天。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山洞,這裏有人住過的痕迹。
木床、鍋碗、藥罐、桌案、椅子……
儘管被人砸了,但還能看得出來,有人住過,只是,為什麼又被砸了?
丁青望着洞內的一切,心生疑惑。
從兩張椅子、兩個碗不難看出是兩個人。
突然,丁青腦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不會就是他和喻葉晴住在這裏吧?
事情往往比想像的要可怕得多,丁青又在山洞的一角找到一件撕碎的袍子。
從款式來看,跟丁青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老先生,您的衣服怎麼會在這兒?”水慕貞指了指丁青身上的衣服問道。
剛說完,便對上喻纓蘭警告的眼神,好像在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只是,礙於丁青在場,才沒有說出來。
水慕貞趕緊捂嘴,然後躲到丁青的身後,這才活了過來。
殊不知,她這一舉動直接惹怒了喻纓蘭。
那是她的爹爹,她不準任何人搶她的爹爹!
喻纓蘭握緊小手,眼底劃過一抹狠戾。
聯繫山洞裏的一切,丁青聯想當時洞府里的畫面:
喻葉晴身中屠毒鳥的劇毒墜崖,丁青出手相救,但兩個人都掉入懸崖。
無意中發現這處山洞,於是便在這裏住了下來,而丁青一直在為喻葉晴熬藥祛毒……
就在丁青認定這裏是他跟喻葉晴住過的地方時,他忽然又看到牆角掛着一根布條。
好像是從袖口上刮下的。
丁青摘下,再看向一旁那個把牆打裂的深坑,試着把手放進去,腦海里立馬浮現一個畫面。
這是某個人非常憤怒的情況下砸下去的,而且,還是個女人。
丁青再留意了一下裂痕,這種破壞力,起碼在驚虹境……
忽然,丁青一頓,問道:“你娘什麼修為?”
“兌澤境有三陽開泰法身。”喻纓蘭說道。
這就不對了。
這根布條是第三個人的,還是個女人。
可這裏的碗筷只有兩副,不是三個人。
難道那個人是丁青、喻葉晴走後來的?可她為什麼生這麼大氣呢?
有什麼值得她生這麼大氣的……
四百年前,丁青驚虹境不過只有七竅玲瓏法身,還帶着一個傷患,要從這個人手裏逃走,希望不大。
而且,這裏沒有打鬥的痕迹,更像被人發泄一通給砸掉的。
這個第三人,進來後生氣什麼?
丁青掀開被子,被裏面的血跡驚住。
他把整張被子掀開,一大灘血跡印在褥子上,這怕是致死量了吧?
丁青又在床下抽出一身血衣,血跡集中於屁股上。
猛地,丁青好像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