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走
蘇毓看都沒看那兩個跪在地上的男子一眼,淡淡地對星闌說:“自己處理。”
星闌立馬恭敬地向她行了個禮:“多謝師尊。”
蘇毓離開了,星闌心疼地看着骨瘦如柴的男人,蹲在他面前,盡量溫柔地對他說:“你別怕,我和你一樣。”
那孩子弱弱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見星闌清澈的眼睛裏沒有其他人那樣,又見他修為並不像剛才那兩個女子一樣可怕,輕輕地鬆了口氣。
“你叫什麼,多大了?是從哪來的?”星闌一邊問着,一邊從儲物戒里取出件披風,給穿着暴露的男子披上。
“我,我叫塗真。”男子哆哆嗦嗦地說道。
“我剛滿十八周歲,是從團圓鎮來的。”
“團圓鎮?沒聽說過。”星闌慢慢地撕掉他手上的符紙。
“那只是個不怎麼繁華的小鎮子,我的爹爹是鎮上的鐵匠,平時給鎮子裏的人打些菜刀鐵鍋之類的凡物。我娘親死的早,爹爹一個人把我養大,還請了先生教我讀書學習。”
“可惜,爹爹只是個匠人,雖然拼盡全力護着我,但我的雙修體質還是很快就暴露了,很快就被買到了黑市裡了。就連爹爹也……”
塗真雙眼通紅,乾乾的流不出眼淚,一看就知道這幾天哭了很久。
“前輩,您能不能和那位尊上說說,留下我吧,我只想尋得一方庇護,願意為尊上和前輩當牛做馬,一生孝敬尊上和前輩!”
星闌為難了:“這,師尊的事,我做不了主。但我能送你遠離這裏,遠離中靈界的城市,去其他地方生活。”
塗真絕望地搖了搖頭:“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還是會被抓住。與其不知道被誰抓住折磨一生,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忠心與一個人。”
“是么。”蘇毓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塗真期望地抬起了頭。
“那送你去忠心紅蓮可好。”蘇毓看着他們。
塗真連忙跪下給蘇毓磕了好幾個響頭:“尊上,還請尊上救救我吧!塗真願意為尊上獻出生命,請尊上不要丟掉我!”
蘇毓皺了皺眉頭,要為她獻出生命祈求她庇護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她要一個個地庇護過去?她這可不是收容所。
“我不養閑人。”蘇毓淡淡地拒絕。
“尊上,我不會白用您的東西的,我為您做牛做馬,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師尊……”星闌有些心疼他。
“我沒興趣養兩個雙修體質的人。”蘇毓淡淡地說道。
她破例收了星闌為徒,只是看在星闌就過她的份上。
而面前這個人與她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她為什麼要收這樣一個人在身邊?
“我,我可以幫您管理茶園。”
“星闌會管。”
“我可以為您端茶倒水,洗衣做飯。”
“不用你。”
“我,我可以做您採補靈氣的工具!”
“不需要。”
塗真提出的三點,全被蘇毓通通拒絕。塗真求助地看向星闌,星闌也無能為力。
蘇毓淡淡地掃了一眼星闌:“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是,徒兒明白。”星闌只好應了下來。
星闌轉頭看向塗真:“抱歉,我要聽師尊的話。”
塗真眼裏的光暗淡了下來,最終,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任由星闌送他離開。
星闌回來之後,就見到蘇毓躺在藤椅上,手上拿着一本書在看,身側是她自己剛泡好的茶水。
“如何?”蘇毓感應到他回來了,淡淡地問道。
“師尊放心,徒兒已經安排妥當了。”星闌恭敬地說道。
蘇毓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星闌在她旁邊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師尊,為何您不願意收下塗真?”
蘇毓合上書,輕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我這兒小,有你一個就夠了。”
“可是師尊可以不收徒,讓他伺候您也好啊。”星闌說道。
“有你伺候夠了。”蘇毓淡淡地說了一句。
合著徒弟就是用來伺候師尊的?
蘇毓掃了他一眼,將茶杯遞給他:“倒茶。”
“是,師尊。”星闌十分乖巧地接過茶杯。
行吧,伺候就伺候吧,誰讓你是明玦尊上呢。
“功法可記全了?”蘇毓問道。
“師尊,這還沒到一日,我還沒看完呢……”星闌有些尷尬地說道。
“儘快,晚點我檢查。”蘇毓淡淡地囑咐了一句,翻過身睡了過去。
蘇毓平時十分安靜,不喜歡到處走動,不喜歡做很多費心費力的事,端着一壺茶,捧着一本書,可以從清晨讀到黃昏。
無聊的時候便放下書轉身就睡去,就和一塊石頭一樣,幾乎都不動彈。
星闌便安靜地捧着蘇毓給他的功法坐在她旁邊讀着,也不打擾她。
或許是因為初來乍到又磕了膝蓋的原因,星闌此時難得的安靜。若是以前在妖族,星闌不出去瘋跑到晚上那都是不可能的。
這一讀就到了黃昏時分,蘇毓伸了個懶腰坐直身子,朝他伸出手:“檢查。”
“是。”星闌將書遞給她,滔滔不絕地背完全篇。
“不錯。”蘇毓把書還給他,突然聽到星闌的肚子發出一陣叫聲。
星闌臉一紅,微微捂着肚子:“對不起師尊,我餓了……”
修者到了金丹期才可以不用吃飯,蘇毓也是忘了這點。
“吃什麼?”蘇毓微微站起身。
“不用了師尊,我自己來就好。您告訴我天啟派齋堂在哪就行。”星闌尷尬地笑了笑。
“此處是本尊獨立的院落,離天啟派齋堂相隔甚遠。以你的修為往返需要三日不止。”蘇毓淡淡地說道。
狐狸,應該能吃魚肉的吧?
“那……”星闌有些為難。
“跟我來。”蘇毓往後山走去,星闌連忙跟上了她。
後山有一條不寬不窄的小河,蘇毓蹲在河邊,微微將手伸進河裏,很快被抓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上來,“啪”地一下摔在岸邊,直接把魚拍暈了過去。
接下來,蘇毓拿出一把菜刀,手法乾脆利落地處理完魚,讓星闌生了堆火烤着。
星闌目瞪口呆:“師尊,您從前很經常做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