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抱歉,我不是那樣人
一個活動的名頭和它真是目的跟成就往往不是統一的。
這次在梅庄聚會,名頭是為周導新電影籌集資金,來了一大批周邊有頭有臉的商界大佬。然而聊的全是如何調動資源,如何用投票來撬動鄭策更加有利於自身利益。
關於這方面的話題,周導的電影項目就是一個小事了,甚至在討論如何在電影裏加入引導輿論的因素。
另一方面,貌似方平正找陳觀過來是給胡總站場的,但是在作為安排上被方平正有意安排跟那幾個跟着周導過來的娛樂圈人士坐在了一起,這時候陳觀就明白自己更重要的目的是接着江總胡總的勢,狐假虎威的跟娛樂圈的這幫人混個人脈出來。
陳觀左邊坐着吳侃,右邊坐着尹無雙,隔着一個位置就是咖位還沒周導大的製片,還有一個模樣挺清純的新人偶像演員,這幾個都是跟周導這個新項目相關的人,還有兩個就是本地名人,屬於全國到處跑,哪裏有局就去哪裏,哪裏有活就去哪裏的人。距離陳觀最遠的一個是個男歌手,有的歌手私下裏特別絮叨表現欲特彆強,有的歌手則正好相反。這一位就是有點社交障礙,是被經紀公司拖過來的。
這一桌八個人是本次酒局裏咖位最低的那一桌,那種等級就彷彿農村吃席的時候小孩坐的那一桌。而陳觀就好像所有本家裏的唯一一個外姓表親。其他人都是娛樂圈的,就他一個算是文藝圈的人。
一桌都是常年混跡各種圈子的人,除了那個新人小演員以及歌手之外,其他五人尤其是那個製片都是強社交能力的高手,這幾個人很快就搭上了聊天話題的脈絡,你說我捧,我聊你侃的不落下話頭,他們聊的熱絡也不忘了拉幾個比較沉默的人加入聊天,可謂細心的照顧到了每個人。
而陳觀的身份在聊天的過程中很快就被其他人知道了,無論聽沒聽過觀河居士的,都會說一句久仰。其中尤其以影帝吳侃表達的最為真誠。
才四十一歲的吳侃,三年前得到了神鹿獎影帝躋身一線,按理說他的身份比這一桌其他人高出不少,不應該坐在一起,但是奈何他跟別人的差距更大,以至於顯得他跟這桌的小演員們都顯得沒什麼差距了。
當然也是其他桌的人都坐滿了,吳侃身為影帝的面子還是很好的被保全了,其他幾桌的人頻繁過來找他敬酒,他也同時拿着酒杯去別處敬酒。
四周酒宴聲聲,中間歌舞嚶嚶。
酒宴是分餐制,雖然大家坐在一條弧形長桌上,但是飯菜都是吃自己那一份。魚子魚生之類的陳觀覺得腥,吃了一口就放在一旁,反倒是魚翅粉絲湯他喝的很開心.服務員過來收拾掉吃完的菜,然後端上來一疊彷彿黃金豆腐一樣的菜品上來,四塊綠豆糕大小還布靈布靈彈兩下。陳觀好奇的用勺子盛了一個放進嘴裏,嗯……說不上什麼味道,甜倒是真的甜。
“這熊掌味道口感不錯啊!”一旁的尹無雙說道。
原來是熊掌啊,完全沒有嘗到什麼特殊味道,膠原蛋白倒是很豐富。這麼想着陳觀再次吃了一塊,吃這東西吃口感勝過吃味道。此時彈琵琶的女子退場,上來兩女子,一個彈琴一個彈瑟,兩種樂器聲音一個厚重一個清揚合奏在一起確實有一種旖思在。
“有點吃不慣!”陳觀搖頭說道。
“第一次吃確實會有點不適應。”尹無雙說道。
“要不剩下這兩塊你吃吧!”陳觀將盤子往尹無雙哪裏挪了挪。
“我要保持身材的啊弟弟!”尹無雙雖然這麼說了,還是從陳觀盤子裏拿了一塊吃掉,她自己盤子裏的兩塊剩下沒吃。
“你平時除了寫詩還做什麼?”尹無雙問道。
“你這麼問正好問反了,我不是職業詩人,也不是歌手那樣日常里可能就是在寫歌。我日常主要是寫小說,寫詩就是偶爾來了心情寫一首。”陳觀說道,同時心裏自我吐槽道:就是偶爾來感覺了想到那首詩就抄下來。
“寫小說?什麼小說?”尹無雙問道。
“武俠小說,名字是《笑傲江湖》在清州市的《故事》月刊上連載。”陳觀說道。
“連載作家啊,厲害了,我要找來看看你故事如何。”尹無雙轉而笑道:“大作家能不能把我寫進故事裏去呢?”
“啊,這一本很難再增加人物了,不過我準備把這梅庄寫進書里。”陳觀說道。
這時候梅莊主人戴先生拿着一杯酒過來找吳侃喝了一口,然後來到陳觀跟前說道:“你的別號是六愛居士,愛美酒,覺得這杯中酒如何?”
“入口烈,回味醇,入喉有留香,缺一份回甘,但是也不上頭。一句話可說: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陳觀說道。能品酒,未必嗜酒,嗜酒的未必能品酒。因為嗜酒大多是酒精依賴,反而跟酒的其他味道無關。而品酒主要品的就是被酒精激發包裹着那些韻味。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不復還!”戴先生反覆了咀嚼了一番這句話,最後一口乾掉杯中酒高聲道:“好,太好了。雖然其中有蕭瑟意,但是卻又倒出了壯士付國難,慷慨赴義的壯烈。不愧是能寫出《將進酒》的大才子啊。”
戴先生這一聲叫好,就把宴會裏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江總大聲道:“陳觀此情此景是否有詩作來?”
陳觀看看江總,又看看中間彈琴瑟的一對兒人,心道自己又不是給你們湊氛圍的御用詞人,什麼此情此景就該給你們寫一首詩出來?!不過看自己身邊幾人那期待中略有嫉妒的表情,想來能給這樣的富豪點明要詩對他們也是一個了不得待遇。總有清高文人說貨於知心人,想來最知心的就是能給出高價的那個人。
陳觀抓抓鼻子,壓下反嗔回去的衝動,笑道:“確實有一首詩,我念你們聽。”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念完后陳觀說道:“名字,就叫自遣好了。”
“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我說什麼來着,我說什麼來着?!咱們清州出人才了啊!”這位江總估計也是喝了酒了,情緒有些不受控制。
其他人跟着叫好,這時候就又有人站起來跟陳觀要詩。
陳觀搖頭道:“我這一首也是醞釀了一下午才弄出來的,我可沒有臨場寫詩的急智。”還真把自己當奉旨填詞的御用文人了,你們給我發俸祿嗎?!這時候那個嚷着要陳觀再寫一首詩的人臉色有些難看,以這些人的資本,除了頂級的本身就已經升級為老闆的藝人文人,其他的那些文人藝人那個不是在他們面前恭恭敬敬的。讓他寫詩是給臉呢,陳觀這一下拒絕等於把這臉面給摔在地上了。
哪怕是隨便說兩句詩應付一下也行啊。坐在另一個桌的方平正有些着急。
戴先生笑着抓住陳觀胳膊道:“不寫關於酒的詩,我這梅庄這麼多梅花,就沒有激起你的更多的詩興來嗎?”
陳觀看看這個瘦高的戴先生,有看看其他桌的那些人,笑道:“還真有一首不太成熟的詠梅詞。”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他在叢中笑。
說完陳觀看着戴先生,他最好把這首詩留在梅庄,好鎮以鎮以後來這裏的土豪劣紳們的氣焰!不經一番寒徹骨,打不下你們這幫土豪劣紳們朝天指着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