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一,人生苦樂
只要是一個健康且現代的國家,其普遍道德里對於一些出賣身體的交易都不是怎麼認可的。一聽到“道德”這兩個字,很多人第一反應就是保守,守舊,傳統,壓抑等等詞彙。“道德”在一些人嘴裏成了一些人壓迫另一些人的道具,所謂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之類的話就出來了。
首先道德確實是一些人壓迫另一些人的工具,現在是過去也是。因為道德本身就是秩序的一個規則體現,秩序比人存在高位存在低位,道德對兩者要求是不一樣的,對於高位是維護秩序,低位是順從秩序。
在我們去掉感情因素客觀看待“道德”這個人類造物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道德是當下生產力生產關係下最高效最現實最冷靜的計算下的公共默契。
“道德”一點也不溫情,一些人的反道德,要麼是落後時代了,跟不上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及生產關係的發展;要麼就是非常任性的想要重回“溫情”的被窩裏。比如說鄰里要和諧相處,否則的話樓上跳舞樓下用震樓器,雙方誰也別像安寧,這就是一個雙輸的結果。這時候大家必須知道彼此生活界限在哪裏,互不侵犯才能彼此享受自己的小天地。否則除非你有絕對強力的力量讓別人不得不接受你的侵犯,那麼你怎麼保證不會有更強力的人來侵犯你的利益呢?這時候就會引出一個所有正常社會裏的共同道德,不允許欺凌弱小。
為啥?!
因為弱小裏面的,老幼婦孺病殘是天然的弱者,少數人對多數人也是弱者。如果允許弱者可以被肆意侵犯,那麼人類社會會頃刻崩塌掉。國王老了就會被王子幹掉,王子為了防備自己被幹掉就提前把自己幼小的孩子殺掉。女人就要忍受男人的家暴,受傷的士兵被隨意拋棄掉……
因此強者只能用各種手段來隱形的不痛不癢的剝削弱者,一旦形成壓榨,即損害了弱者的生存根基,那麼這個社會很快就崩塌了,有再多的錢糧再多的軍隊都沒用。基於這種原則,一些人自行以損害自己生存根基行為來謀生,就屬於不道德行為,比如賣血賣腎或者出生殖能力等等。
陳觀此刻之說以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是因為這裏那種紙醉金迷的氣氛太容易腐蝕人心了,他這個小人物如果想要在這裏理直氣壯的說話,必須用一個俯視的眼光看待眼前的一切。
都是一些腐朽的反動分子!
方平正笑笑:“我可沒這個本事!你不用管誰是老闆,你就放鬆玩就得了。”
陳觀笑笑:“我得知道今天這個誰出的錢,好領情啊。”
方平正搖搖頭:“先不要管這些,不要多想。來去按摩一下。這個你總該不會拒絕了吧?”
方平正從溫泉里出來,去隔壁換了一身裹着浴袍帶着換了一雙拖鞋陳觀上了二樓,一個巨大按摩室里六張床躺着兩個人,兩人正在一邊捏腳一邊抽着雪茄聊着天。
“小方你這是終於泡透了?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兄弟?”一個留着背頭的中年男人轉頭看到進來的兩人,主動揮手打招呼。
“胡總,這就是陳觀,前一陣吵的沸沸揚揚的六愛居士。”方平正介紹道。
“不是,我的官方名號是觀河居士。”陳觀趕緊解釋道。
“哦,你好,你好,你的那篇《夕陽紅》寫的太好了。”胡總開心的說道。
“那個……不是……”陳觀知道眼前這位可就是方平正嘴裏時常提及的老總老大了。
“他老人家第二天就後悔了,從周議員哪裏把原作要回去了。”胡總知道陳觀想要說什麼就解釋了一句,說完轉頭跟躺在一旁的男人道:“江總,這位六愛居士咱們剛才可是剛聊過呢。”
這位雙鬢微微有了霜花的江總拉了一下扣在臉上的墨鏡,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陳觀,躺在椅子上也沒起身直接開口道:“比預想中的年輕很多……嗯,你真的覺得現在農民過的很苦?”這位江總說話中氣很足,頗有一種特別的義正言辭的威嚴感在。
陳觀笑了一下左右看看,直接躺在這位江總旁邊的躺椅上,調整了一下位置后,指着兩個正在幹活的技師說道:“眾生里誰過的不苦呢?”
江中沉默的看着陳觀一番做派,聽完這番話后乾脆冷笑一下:“轉移話題。”
陳觀也不怕,直接笑道:“莫名的做了一把武器之後就學會謹言慎行了。”另一邊方平正叫了兩個捏腳技師進來,然後找位置躺好。此時方平正跟胡總兩人全都沉默看着江總跟陳觀聊天。
“你的一首憫農詩出來,很多預計的項目都擱淺了。”江總嚴肅道。
“什麼工程?修路,修橋?”陳觀問道。
“很多,很多。”江中躺好深深抽了一口雪茄道。
一個頭髮斑白的技師來到陳觀跟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有些年輕的年輕人,讓他脫掉外套,可以給他開筋正骨。陳觀脫掉外套后,任由老者掰着他腦袋施為,說實話這一段時間天天伏案工作,他脊柱確實有些難受。
“事情的關鍵不是他們的借口,而是他們為什麼拒絕配合。沒有我的詩,他們也會找別的借口拒絕。當然,我的那首詩確實太給力了,我為我的才華向你道歉。”聊了幾句,陳觀大概就明白江總胡總這一批人是什麼立場了。這也難怪當初方平正在第一次看到雲開時候氣氛有點古怪了。有些事看起來是立場問題,其實就是錢的問題。而有些事看起來是錢的問題,其實就是立場問題。當然他沒必要顯擺這幾句話,這些身在局中的人比他想的更多更明白。
哈哈哈哈,屋裏的江總胡總連着方平正全被陳觀這話給逗笑了。
“嗯,才華這單確實無法否認,將進酒啊,這一首詩註定流傳百世,方平正賺了啊,自己的名字隨着這首詩流傳下去。”江總笑道:“出名的感覺怎麼樣啊?”
“除了出名的方式有點接受不了之外,其他都挺好。”陳觀實話實說。
“名利,名利,名跟利啊!”江總忽然說道:“能否寫首詩對沖一下那首《憫農》?”
陳觀沉默了一下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是無可辯駁的至理,是正理。所以任何辯駁這句話的言語都無可避免的在說歪理,歪理是說服不了別人的。”
江總沉默了一下道:“說的好!”說完從一旁桌子上的盒子裏抽出一根雪茄遞給陳觀:“來一根!”
“呃,我不會吸煙。”陳觀擺擺手道。
“可惜,少了人生一大樂趣!”江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