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喂喂!你別死啊!”關凜驚恐的都忘了學貓叫了,下意識說了人話。幸好這巷子偏到沒有行人,也就沒人發現貓在說話。
同樣的,也沒人發現,貓害死了一條狗。
要不跑路吧?
關凜盯着“屍體”沉默了片刻,又自己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不行,他不是那樣的貓。
而且,這隻狗還可以搶救一下,妖怪的生命力那麼頑強,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吧?
不管了,關凜開始實施搶救。他用爪子按上“哈士奇”的腹部,用力的按壓,來回幾下后,癱在地上的“死狗”突然咳了一聲,隨着就是一陣乾嘔,卡在喉嚨里的珍珠從嘴裏吐了出來,緊閉的眼睛也重新睜開。
在生死線上遊走了一遭,“哈士奇”的雙眼有些迷離,意識也有些茫然,睜開眼后好半晌都沒有動靜。
慢慢的,他的雙眼重新聚焦,意識也完全回籠,在看清這隻蹲坐在他面前的橘貓的同一刻,“騰”的一下,他從地面跳了起來。
犬類一般是跳不上圍牆的,但這一刻,這隻“哈士奇”大約是因為驚恐被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能,他蹦的已經有圍牆那麼高了。
要麼說狗急跳牆呢。關凜心想。
“你你你你是妖怪!”“哈士奇”驚恐的說了人話,並且結結巴巴。
他認出這隻橘貓了,就是奶茶店的那隻,剛剛也是這隻橘貓在背後拍他,導致他險些被珍珠嗆死。
橘貓是妖怪這件事本身並不值得驚恐,畢竟他也是個妖怪,真正令他驚恐的是橘貓眼下的神情,全不似之前在店裏那副慵懶的模樣,凶神惡煞的,正常情況下應該藏在肉墊里的爪尖更是在他眼前閃着寒光,一副要殺狗的樣子。
論體型,狗是比貓大的,雖然這是只胖橘,但也沒有他這麼一條中型犬大......不對,他好像是只狼。
“哈士奇”在心裏自我糾正了一下,隨即再次投入了被貓恐嚇的驚慌中。體型大歸大,不代表他能打。
“對,我就是妖怪!”關凜惡聲惡氣的,邊說邊邁着爪尖外放的爪子向著“哈士奇”走了一步。
“哈士奇”同時退了一步,退一步還不夠,他又連退了好幾步,一路退到了牆角,無路可退的時候,就縮着尾巴,瑟瑟發抖的蹲着。
這也太慫了。關凜心想。他本來想裝的兇惡一點,比較方便逼問,他真正凶的樣子還沒亮出來呢,這狗就慫成這樣。
關凜準備再接再厲,徹底擊潰嫌疑狗的心防,他已經走到了距離“哈士奇”三步遠的地方,呲着牙,舔着爪子,說齣電視劇里反派的經典台詞:“你知道的太多了!”
“嗷嗚嗷嗚!”“哈士奇”發出驚慌又短促的叫聲,他害怕的想要跑路。可這是個死胡同,唯一的出口被貓堵着,他根本沒地方跑,只能不斷的往後貼,試圖鑽進牆中。
牆自然是沒鑽進去的,倒是他背上背着的黃鴨背包因為不斷的擠壓,有張皮紙包着的卡片掉了出來。
關凜的注意力被卡片墜地的動靜吸引,下意識看了過去,就看到卡片上貼着“哈士奇”的正臉照,照片下寫着幾行字。
部門:特殊事件調查局江城分局
姓名:郎二
職位:辦事員
編號:468742
這張卡片上最應該惹人注意的是“特殊事件調查局江城分局”這幾個字,畢竟從來沒聽說過有這個部門,但關凜關注的重點全不在此,他的視線集中在第二行,更準確點,集中在那個“郎”字上。
“你姓郎?你是風狼一族的?”關凜把自己之前想問的問題完全忘了,凶神惡煞也忘了裝,反而滿是詫異的問起了郎二的種族。
郎二被問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郎延是你什麼人?”關凜立刻追問。
“郎延......有這個人嗎?”郎二的狗臉上是大大的疑惑,他家好像沒有這個親戚吧?
輪到關凜愣住了,他沒有再逼近郎二,只一動不動的低頭看着那張掉在地上的工作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郎二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橘貓,片刻之前還凶神惡煞的殺手貓眼下收斂起了自己可怕的氣焰,就獃獃的蹲在原地,尾巴無意識的收攏在身邊,挺立的耳朵也彎了彎,郎二無端的覺得對方似乎有些......落寞?
怎麼好端端的就落寞起來了?郎二莫名其妙。
不,等等,現在不是莫名其妙的時候。郎二悄悄觀察了下四周,很好,橘貓現在沒有注意他,左右都是空門,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說跑就跑!像是離弦之箭,郎二猛地竄了出去。
只是他這支箭的尾巴太長,成為了他逃跑計劃關鍵性的敗筆。郎二的身體本來已經騰躍在了半空,眼看着就要竄出去了,卻被尾巴上傳來的力道一拽,“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跑什麼跑?我還有話問你呢。”關凜的語氣兇巴巴的,但較之之前的凶神惡煞,卻收斂了許多,踩在郎二尾巴上的爪子也沒有伸出指甲。
郎二沒有發現這之間的差別,他試着抽了抽自己的尾巴,卻紋絲不動,牢固的彷彿按住他尾巴的不是橘貓的爪子,而是塊千斤重的石頭。
郎二四爪攤開,趴在地上,癱成了一塊狗皮毯,認命了。
“嗷嗚嗷嗚......”自知死期將近,他悲傷的嚎哭了起來。
所謂鬼哭狼嚎,這兩種聲音堪稱世上最聒噪難聽的聲響。郎二雖然十分像狗,但他本質上是只狼,這一嚎起來,震的關凜耳朵都疼。
“啪”一聲,關凜一爪子呼在狗頭上,世界清靜了。
郎二用兩隻前爪捂着腦袋,委屈巴巴的看着關凜。
“有什麼好哭的?嚎的跟殺狗一樣。”關凜一臉的恨其不爭,風狼一族這樣的大妖怪,怎麼會有這麼沒用的族人?
郎二卻對關凜的嫌棄一無所覺,他敏銳的抓住了關凜話里的重點:“你不殺我?”
“我為什麼要殺你?”關凜匪夷所思。雖然他之前是有想過殺掉這隻居心不良的狼,但是......知道對方是郎家人後,他就沒了這樣的想法。
郎二絕不會是吃人的妖怪,關凜了解風狼一族,雖然是妖怪,但風狼一族繼承了狼群令行禁止的紀律性,內部的規範鐵血又嚴苛,絕不容族人違背。而這些紀律規範里,其中一條就是不能輕易傷人,吃人更不行了。
再者說,根據關凜剛剛的接觸來看,郎二又弱又慫,實在不像是敢吃人的樣子。
關凜這句話雖然是問句,卻是並不需要回答的反問,可他沒料到,郎二竟然真的給出了回答。
郎二一本正經的說著自己的分析:“因為你是之前兩起學生失蹤案的幕後兇手,被機智的我發現了身份,你要殺我滅口。”
關凜:“......”什麼跟什麼?而且你哪裏機智了?
太陽從正午的居中慢慢偏移到了西方,黃昏時刻,經歷了一下午的交流與溝通后,關凜終於理清了郎二的邏輯。
郎二,特殊事件調查局江城分局新任辦事員一名,他是有編製有身份吃公糧的正經妖怪,不是對顧懷山圖謀不軌的壞妖,但是......他確實在監視顧懷山。
顧懷山就是個普通人類,他也沒有什麼值得被特殊部門監視的異常舉動,郎二盯上他,主要是為了釣魚。
事情還得從半年前說起,四月七日,江城大學一名名叫張玲的大二女學生,於一夜間離奇失蹤。
張玲雖然是住校生,但夜不歸宿的當夜,室友們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更沒有上報校方。畢竟大學生嘛,都是成年人了,晚上出去浪一浪很正常。而且張玲也是那種比較叛逆的女孩,平常有一半的時間都不會回宿舍住,是以室友們完全沒想到她是出了意外。
直到第二天晚上,一天一夜都聯繫不上人的時候,室友們才有點慌了,在張玲的書桌上一翻,發現錢包和身份證都在,也就是說,對方並沒有出突然心血來潮出遠門旅遊的可能,畢竟現代社會,沒有身份證,簡直是寸步難行。
室友們連忙上報校方,並且報了警。警察來了認認真真的排查了一通,調查了校園監控,加班熬夜審查校園各個出入口的監控視頻,均未發現張玲的蹤跡。
監控也不是沒有死角,但是一個未經訓練的女大學生,能夠完美避開宿舍樓到校門口一路十來個監控,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麼,張玲很可能依然待在校園。
警方又是一通排查,甚至把校園內的景觀湖湖水都抽幹了,一無所獲。
就像是蒸發了一樣,張玲就這麼消失了。
這個案子也就成了懸案。單是這麼個案子,並沒有引起特殊事件調查局的關注。綜合案件的各方面條件來說,警方還是更偏向於這是一起普通刑事案件,畢竟張玲的社會關係比較複雜,可能在外邊胡混的時候惹了什麼人也說不定。張玲這樣涉世未深的女學生做不到避開所有監控,但那些社會上魚龍混雜的人可未必。
再者說,特殊事件調查局,這個部門向來是人少事多,總不能什麼雞零狗碎的案子都往他們那兒送,本來就忙不過來了,你還送些人為的案子浪費他們不多的人力,不是添亂嘛。
每回送錯案子的警方都要被上級臭罵一通,江城警方也是有心理陰影的,因此,綜合考慮,他們沒有將此案上報,而是選擇自己繼續調查。
但,在第一起失蹤案案發後的四個月,八月四日,同樣的劇情再次上演了。這回的女生叫劉玉燕,大三在讀,跟張玲不一樣,這個女生文文靜靜的,平日裏別說夜不歸宿了,天黑了一般都不會獨自出門。
可這樣一個乖乖女,就這麼離奇且突然的失蹤了,也是避開了所有的監控,沒有任何出走或輕生的意向,一夜間變得毫無蹤影。
警方大肆搜索,再次一無所獲后,思慮再三,將案件上報了。
單是避開所有監控這一點,劉玉燕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有人指導就行,無法斷定有超自然力量的介入。但是,張玲案和劉玉燕案兩案之中有一個詭異的巧合。
那就是日期。四月七日,八月四日,時隔四個月,兩個日期看起來也毫無共同點,但是,如果放到陰曆上看,就會發現這兩個日期都是陰曆十五,月圓之夜。
月亮並不單單隻有觀賞的作用,月上中天的時候,天地間會瀰漫著一種名叫月華的靈氣,每月十五也是月華最盛的時候。有些妖怪會在此時藉著月華修鍊,也有些邪法,需要藉著滿月之夜的月華才能進行。
兩次失蹤案都發生在月圓之夜,可能是單純的巧合,但更可能,是有妖怪在作祟。
這一回,特殊事件調查局江城分局接到了警方上報的案件,只是他們事務繁忙,處理案件也有個優先級之分。確認有妖邪作祟,並且犯了多起人命的,優先級最高。
江城大學的這兩起失蹤案上報的時候,局內正忙着調集全部人手處理一起死亡人數已經達到兩位數並且仍在上升的確認有妖物的大案,失蹤案這樣性質未定的案子他們只能暫時放着。
警方是八月末上報的,江城分局放了大半個月,一直到一周前郎二上任,被分局前輩光榮授予了獨自前來調查此案的重任。
於是郎二就來到了江城大學,說他蠢吧,確實蠢,轉悠了幾天,沒找到任何線索。
但說他聰明吧,也有那麼點小聰明。他沒找到妖怪的線索,倒是找到了香噴噴的行走美味顧懷山。
如果兩起失蹤案背後真的是妖物作祟,會放過顧懷山這麼一頓大餐嗎?
絕對不會。
所以郎二開始監視顧懷山,每天在奶茶店周圍晃悠,像是警犬一樣巡邏。他要守株待兔,在幕後兇手沖顧懷山下手的時候,抓住對方。
他原本是想暗中監視,不去顧懷山眼前露臉的,可是耐不住饞蟲,天天從奶茶店門口路過,聞着香香的奶茶味,狗都快饞死了。
於是他就想到了裝狗去買杯珍珠奶茶的好主意,事實證明他的主意確實好極了,奶茶買到了,幕後兇手也釣出來了,就是關凜。
“是個頭啊!”聽到這裏,關凜又是一爪子呼到了狗頭上。
“嗷嗚!”郎二委屈的叫着:“他身邊就你一個妖怪,不是你是誰?”
“我都待在店裏一個多月了,我要是那個幕後兇手,你覺得顧懷山能完完整整的活到現在嗎?”關凜咬牙切齒,對自己被冤枉成幕後兇手的事氣憤不已。
郎二愣了一下,隨即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末了拍了下爪:“對哦!”
“對個頭對!”關凜受不了郎二這副傻樣,忍不住又呼了一爪子。
郎二捂着腦袋,小心翼翼的看着關凜,雖然關凜一副脾氣不太好的樣子,但他卻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
先前他是以為關凜是製造兩起失蹤案的惡妖,而他發現了關凜的身份,所以關凜會殺狗滅口。但關凜不是兇手的話,自然也沒必要滅口,更不會無端殺狗了。
他的腦袋雖然受了貓爪三連擊,但其實......並不怎麼疼,看得出橘貓凶歸凶,但是只好貓。
這情緒一放鬆,郎二縮緊的尾巴就忍不住搖擺了起來,他邊搖邊問:“你也是妖怪的話,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月,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異常?關凜瞥了郎二一眼,他唯一發現的異常就是這隻鬼鬼祟祟的狼妖。
但是這兩起失蹤案確實有點不尋常,可能真的有什麼妖怪作祟。
關凜不能容忍有妖怪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惡,更何況那個妖怪很可能會對顧懷山下手。他思慮片刻,下決定道:“這案子我幫着你查。”
郎二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雖然橘貓只是沒有公職的普通群眾,這種案子按理說不該由外人插手。但是嘛,警方辦案,必要時還會藉助群眾的力量呢,他們特殊事件調查局同理。郎二自己除了守株待兔找不到其他方法,有橘貓這個外援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說不定他們貓狗聯手,很快就可以破案呢。想到此,郎二激動的差點要來舔貓。這是他們犬科表達親近和感謝的方式,卻在湊近橘貓時被抵住鼻子的貓爪無情拒絕,郎二隻能灰溜溜的縮回去。
縮回去沒多久,他又迫不及待的向橘貓徵求意見,一副唯橘貓馬首是瞻的狗腿樣子:“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呢?”
“現在.......”關凜老神在在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在郎二滿懷期待,以為他要說出什麼了不起的調查計劃的眼神中一本正經的答道:“天黑了,回家吃飯。”
郎二:“......”嗷嗚?
以為案子馬上就有進展的郎二一陣失落,但他又不敢跟橘貓抱怨。雖然他體型佔優勢,橘貓似乎也只是普通的貓妖,不是那種厲害的會殺人的妖怪,按理說不會打不過,但是......他看着橘貓,總有點犯慫。
所以他只能一聲不吭,在橘貓的示意下乖乖跟在橘貓後面,往奶茶店走。
而在一貓一狗準備回去的同時,奶茶店內的顧懷山正盯着門外越來越暗的天色,想着他的貓怎麼還不回來。
正想的走神的時候,店門口的玻璃門突然動了,卻不是顧懷山盼望的貓影,而是兩個人。
其中一名是樣貌中上的女生,話比較多,人還沒進門,先一連串說了好幾句:“這巷子裏竟然有家奶茶店?”
“什麼時候開的?上學期還沒有呢。”
“正好,逛那麼久也渴了,我們進去買杯奶茶吧!”
女生自說自話着就進店了,被她挽着手臂的男生只得陪同。
女生的樣貌只能算是中上,打扮打扮可以說是好看順眼的漂亮姑娘,但絕不到能上鏡去當明星的程度。
她挽着的男人則不然,長着對狡黠的狐狸眼,五官英挺,顏值簡直可以媲美當紅小生。
英俊男人對於自說自話着決定要來買奶茶的女生滿臉包容的笑意,調笑着:“昨天誰說要減肥的?”
“哎呀!”女生嬌嗔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嘛!”
顧懷山打量着這剛進店的兩人,看這親昵的模樣,和身上那成對的掛飾,推測應該是情侶,而且兩人年齡都不大,手上還拿着書,大約是江城大學的學生。
雖然內心還記掛着貓,但他這家清清冷冷的奶茶店好不容易有客人來,自然也不能怠慢。
顧懷山便站到櫃枱后,微笑着詢問道:“喝點什麼?”
女生早在進門后就開始看菜單了,看得出是真的奔着奶茶來的,男生則不然了,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女友身上,對奶茶興趣缺缺,別說看一眼菜單了,連店老闆長什麼樣他都沒注意。
直到顧懷山出聲問詢,他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然後,就移不開視線了。
“要一杯波霸奶茶,加奶蓋,半糖,做成熱的。”女生挑了半天,終於做好了選擇。
見顧懷山操作着點餐機幫着下了單,女生方才想起來,男友還沒點。扭頭一看,卻發現男友正盯着店老闆走神,頓時有些不滿的拽了下男友的胳膊:“誒,你喝什麼?”
“唔,跟你一樣吧。”男人敷衍着回了一句,又用自己的俊臉對女生露出了個微笑,女生就被迷的找不到北了,一腔不滿消散於無形,只有對英俊男友的痴迷。
安撫好了女友,男人的視線再次回到了顧懷山身上,他稍微收斂了一些,沒有再直直的盯着對方,但是眼神無論往哪邊轉,餘光一定是包含着顧懷山的。
顧懷山似乎沒察覺到這道如影隨形的目光,只背過身忙活着調製奶茶,等奶茶調製后好,他又扯開包裝袋,把兩杯奶茶打包裝在一起。
“謝謝惠顧。”顧懷山一邊微笑着送客,一邊將奶茶袋子遞出了吧枱。
他遞的是女生的方向,畢竟一直是女生在點餐。女生也下意識的伸手去接,他們誰也沒想到,一直對奶茶沒什麼興趣英俊男人,此刻突然上前一步,搶先接過了顧懷山遞來的袋子。
這個過程很快也很自然,男人接過袋子后便退了回來,沒有跟顧懷山多糾纏。無論是女友還是顧懷山都沒發現什麼不對,只以為是男生比較有紳士風度,幫着女友拎東西。
但是,就在那一觸即分的過程中,那驟然接近的距離,終於讓男人確切的辨明了一樣東西。
是味道。
他打開奶茶袋子,插上吸管,分了一杯給女友,另一杯則自己拿在手裏,他鼻尖輕輕的聳動了一下,意味深長的感嘆道:“好香啊。”
這三個字似乎是在說奶茶,可他的眼睛卻盯着顧懷山。
或許是英俊男人此刻的視線太赤|裸,顧懷山終於有些許察覺,他客氣的回視着對方,彎唇笑了笑。
笑容溫和且乾淨,像是無害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