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長安驛站

第三章 長安驛站

曹操看了眼曹德:“別瞎顯擺了!要不我讓父親給你疏通疏通,舉個孝廉,請個校尉做做,去邊疆?!”

“別啊!我只不過是紙上談兵。”曹德笑笑,擺了擺手:“我還是回譙縣家塾教書吧。”

“關於募兵之資?!”曹操看向曹德:“家裏的帳,父親是不是讓你管了?!”

曹德聞言旋即擺了擺手:“兄長,這不好吧?”

“又不是讓你做假賬當家賊。”曹操想了想道:“季謀已經變賣祖產,才謀了這麼個位置,余財已竭,所以我的意思能不能借貸,這樣你在父親那裏也好交代。”

曹德聽罷:“我聽說司馬帶一營可千人,這可不是小數目了!我最多經手...額...百人隊怎麼樣?”

東漢軍制五人一伍、有伍長,十人一什、有什長,五十人一隊,有隊長,百人一屯,有屯長,二百人一曲,有軍侯,千人一部,有司馬或校尉為正司馬為副。

“善!”曹操同意道。

曹略趕忙拜謝道:“兩位兄長的恩德...嗨!大恩不言謝!略銘記於心。”

“季謀趕緊起來吧!”曹操起身扶起曹略:“你幼年知學,沖齡求教,自拜於七叔之門,請為弟子,后又過繼為繼子。我與你自**善,知你素來讀書用功,習武刻苦,為的就是光大曹氏。你我手足之情,宗親之義,我不幫你,誰幫你。你又不是袁本初之輩。”

原來曹操和袁紹起了矛盾,袁紹在幕後教唆國舅爺何進,為黨人翻案,解除黨錮。可是曹操去參加聚會,袁紹他們說話像防賊一樣防着,看來在他們眼中,曹操依舊是個宦豎遺丑。

曹略泣拜:“兄長,略必建功立業,名正曹氏!袁本初何足懼哉!其人仰仗家世,沽名釣譽,志大智小,色厲膽薄,好謀無斷,也就是出身好‘四世三公’為官一任雖不能匡正社稷,但至少能造福百姓,似袁本初那樣只認準舊賬不聞民生疾苦又有何益?”

曹操再次扶起曹略:“知我者季謀也!”

旋即曹操感慨道:“世人多是笑臉奔波,但誰心中不愁苦?誰又真的只念自己沒有愛國之心呢?可是世風之下孰可奈何,做官的整天提心弔膽、為百姓的自顧活命尚難,誰又能不切實際豁出性命來為社稷登高一呼呢?世情若秋氣,人性似穀草,秋氣擊殺穀草,穀草不任,凋傷而死。”

.......

募兵百人還是挺順利的——多為曹氏門客、僕僮。雒陽西門驛站,曹操以及幾個譙縣同鄉陸續來到。

一番依依惜別,不需贅言。

最後,曹操雙手握着一段細柳,長揖到底,說道:“君行涼州,車騎旅途,道阻且長,風險多有,行路時務必要謹慎小心。”

曹略答道:“略會謹慎提防的。”

“今與君相別,兄有一言相贈。”

“請說。”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願君立功勛,努力加餐飯’。”

曹略正色說道:“兄長良言,略必謹記。”

語畢,向諸人一拜。

諸人回拜。

親兵上前,接過他們的臨別贈錢。臨別時送些錢以壯行色,這也是當世的風俗。曹操送了百金,餘人皆是百錢。曹略都不推辭,待親兵把錢收好,他翻身上馬,於馬上拱手說道:“諸君留步,略去了。望珍重!”

除去糧草輜重,像曹略也帶着不少東西,需要用一匹騾子來馱。不算身上穿着五十來斤重的全身甲,長短兵器也有二十斤,還有自己吃飯喝水用的鐵皮缸、鎚子、柴刀、口糧,要沒騾子恐怕非常吃力。

普通士卒不帶牲口,他們只能少帶個人用品——因為曹略是他們的主公,主公得負責。

不過去涼州着實很考驗體力。從河南到甘肅,現代坐火車、自駕上高速都嫌遠,大伙兒是全程風餐露宿、負重步行。連自家隊伍里那二十騎兵也是步行;戰馬精貴,馬吃得遠比人多,若非作戰,下層將士都捨不得騎。

曹略心算了下,路程2000多里地,帶着一百多人,人吃馬嚼的,起碼得走一個半月,最好在雪季前趕到。

出了河南進入關中,官道上的行人就漸漸增多。路邊的田野一望無邊,遠處莊園聳立,近處數十上百的農人、奴婢散佈田間。一個裹着綠幘的大奴挺胸凸肚地站在道邊的田壟上,正在指揮幾個小奴鋤草澆水,瞥眼瞧見了曹略一行人,只漫不經意地瞅了瞅就轉回了頭。

曹略嘆道:“關中就是關中,兩代帝都之地!見了世面!一個田邊的大奴就能視吾眾十餘車騎若尋常小事。”

他們一行百餘人,三十餘匹馬,三輛車,大多攜弓帶劍,這要放在譙縣老家,早就惹路人頻頻目注了,而這個大奴卻僅只是瞧了一眼就不再看了,可見平時有多少車騎隊伍來往此地,管窺所及,亦可見關中之繁榮。

隨着越來越多的行人前行,不多時,長安城盡現眼前。

一條寬深的護城河繞城一周,暮色下,波光粼粼。過了護城河,迎面是座雄偉的城門。城門上旗幟飄揚,郡卒巡行其上,十幾個持矛披甲的門卒分立在城門兩側。經過瓮城,再過一座城門,尚未從城門下的昏暗緩過神來,無數的嘈雜熱鬧的聲響已喧嚷入耳。

他們是從東城門進的,長安城的市集在東南邊,這邊多是里坊,饒是如此,路上已是熱鬧非常。

只見一條大街筆直壯闊,足能容七八輛馬車并行。路人行於兩側,車騎馳行中央。路邊溝渠石壘,渠外邑宇逼側。高樓臨街,青色的酒旗高高挑出,時有人結伴進去,又時有人醉醺醺的搖晃出來。往來行人中,不乏高冠士子;馳行車騎上,多華服貴人。

曹略開口說道:“京兆府在城東北,從這裏過去還有段距離。這一路走來十來里地,大伙兒都累了,再提把勁,早點拜見過府尹,換了路引關防也好將息。”

諸人應諾,簇擁着他,步上街道。

走上來才發現,這街道被夯實如硬土,路面上還鋪設了河卵石,馬蹄踩上去,嗒嗒作響。

街上熙熙攘攘,不時有車、騎從他們邊兒上經過。車以輜車居多,珍飾華侈,外有遮擋,看不到裏邊的人,偶爾有婦人的香氣從中飄出,每到這時,曹略手下的那隊護衛就會忍不住多看上兩眼。曹略只得又提醒他們:“專心行路,莫要左顧右盼。”

換了路引關防,眾人進入驛站歇息,正當曹略準備入睡之際,恍惚間,彷彿聽到陣陣哭泣聲。剛開始以為是幻覺,但哭聲越來越大,後來還夾雜着叫喊聲。曹略更睡不着了,起來披上衣服,出門去看。藉著朦朧的月光,只見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守在官驛門口哭哭啼啼,一個驛館的兵丁正手舞着皮鞭在那裏斥責驅趕。

剛看見兵丁要打那些乞丐時,只見一漢子:頭戴一頂氈笠,上撒着一托紅纓;身穿一領七星打釘皂羅戰袍,腰掛一對水磨八棱鋼鞭,足穿一雙鷹爪皮四縫干黃靴。生得面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絡腮鬍。身長一米七,肩寬體壯,一看便知是軍伍之人。

那人大喝:“爾等安敢欺壓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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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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