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宗親大會
石潭呈現深綠色，一眼看不見底，可見此水域有多深。平時葉府上下都得知過，不能離這一邊太近，以免掉進水裏有生命之憂。
葉殷倩落水濺起一大片水花，隨即劇烈的撲騰着雙臂，然後石潭的深度叫她根本沒有辦法在潭水中保持平衡，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感在她的心底升起。
看着岸邊沒有絲毫懼怕，反而一臉快意的葉娩秋，葉殷倩心底暗恨，卻沒有辦法。
“哈哈哈，你早就該死了。本來看你老老實實的，倒是沒有注意你，沒想到你竟然敢對我不敬！”葉娩秋拍了拍巴掌，冷冷地看着即將要沉沒淹死的葉殷倩，根本不準備出手相救，相反的轉身就準備離開。
開玩笑，葉殷倩死了，也算是對陳氏那個賤人的警告，別以為自己手裏拿捏着葉府的中饋，就真的是葉府當家主母了！
可是只是一轉頭，便看見一雙冷冷地眸子。
盯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還不快去救人！”葉婧姝冷冷地吩咐着，後面詫異地看着這一切的幾個丫頭們才七手八腳地去撈水裏的葉殷倩。
一共有十來個丫頭小廝，葉娩秋心頭一震，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隨即而來的，就是心裏一種不好的預感。
要知道這麼多人都在場，萬一看見了她傷害葉殷倩的那一幕，那到時候她可怎麼都說不清了！
“哈哈，長姐，你怎麼也來這兒了？剛剛秋兒看見妹妹掉進水裏，正想要去找人救她，誰知道你們就來了。”
葉娩秋強裝鎮定，試圖將自己的嫌疑給摘掉。
但是葉婧姝那雙淡淡的眸子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信了沒有。葉娩秋捏緊拳頭，一心只想着逃離現場，可是誰知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葉婧姝喊住了。
“你想去哪裏啊，妹妹？”
葉婧姝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看笑話似的看着葉娩秋儘力維持的淡定姿態，彷彿已經看穿了一切似的：“已經有丫頭通報姑姑了，這件事情沒有裁決之前，你以為你還能走的掉么？”
葉娩秋此刻心裏一顫抖，一張俏臉發白，站在原地沒有再走。
這件事要是讓葉甯知道了，葉娩秋是討不到好的，她心裏清楚。
不過為什麼葉婧姝偏偏就要帶這麼多人到這裏來圍觀？葉娩秋咬碎一口銀牙，看着葉婧姝的眼神分外仇恨，要不是時機不對，她甚至都想衝上去撓花葉婧姝那一張妖孽的臉龐。
很快，葉甯就在一群丫頭們的簇擁之下來了。
“葉娩秋！你竟然敢對葉家血親下死手，你這樣歹毒的心思，看來葉府真的是容不得你了！”葉甯眼中閃光四溢，語氣也很重。
但是這的確就是葉府的規矩，不允許同室操戈，不允許爭風吃醋有損家門，否則下場都很慘。
而葉娩秋這一次竟然在葉家後花園對自家的姐妹動手，實在是有些不把葉甯放在眼裏了！
葉娩秋一愣，因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葉甯竟然直接就說這麼重的話。
她只是一個庶女，要是被趕出家門，那一切都完了，這件事會是她身上的污點，而且以後再也沒有葉家的庇佑，她一個弱勢的女子又怎麼可能生存下去？
想清楚這一切，葉娩秋面上立刻顯現出悲戚委屈的神色，她“撲通”一聲跪倒在葉甯腳下，哭訴着說道：“姑姑，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秋兒不是有意的！”
事到如今，她也知道沒辦法辯解了，那就打感情牌。反正平日裏她也沒有少和葉甯打交道，按理來說，葉殷倩那個默不作聲的庶女，一定是比不過自己在葉甯心中的分量的。
除此之外，大戶人家對於女兒家的要求，那就是嫁得好。她長得好看又多才多藝，比那個葉殷倩好多了，孰輕孰重，想必葉甯也是該拿捏得清楚的。
然而葉甯將葉娩秋眼中的算計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厭惡。
還是姝兒說得對，有的人滿心都是心眼，留在家裏也只會多生事端，攪合得家宅不寧！
“你說是誤會，我怎麼看着真相都已經大白了？”葉甯看了一眼渾身濕淋淋，低着頭坐在一邊的葉殷倩，說道：“倩兒，你自己來說，是不是她推你下水的？”
葉娩秋幾乎要瞪凸了一雙眼珠子，但是葉殷倩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是的，就是葉娩秋，她想要我死在水裏！”
“你胡說！”葉娩秋眼中湧上無邊的恨意，她看着葉殷倩和葉婧姝兩個人，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一定是你們兩個故意陷害我！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就是想看見我在姑姑面前丟臉！”
葉婧姝不覺莞爾，不過就是一個庶女罷了，她哪裏來的自信，自己非要設下一個局來對付她？要怪的話，只能怪葉娩秋自己沒有長腦子，自己把把柄往別人手裏頭送罷了。
葉甯開口，分量很重。
只不過是當天晚上，葉家所有有分量的人物全部都集齊在葉家的祠堂之中，其中人們有年紀垂老的，也有中年的，總之全部都神情肅穆。
因為同室操戈這種事，實在是很嚴重，傳出去也會讓別人懷疑葉家的家風是不是也這麼垃圾。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葉甯凝眉，開口打斷了祠堂之中的竊竊私語。
她一個眼神下去，就有丫頭忙不迭地將罪人葉娩秋拉上了堂中。和葉娩秋一起出現的，還有哭成了淚人的韓氏。
“就是這麼個丫頭？看着不像是嫡出的女兒。”一個老人突然開口。
其他的人順着目光看過去，也都點了點頭，人群中的氣氛稍微地緩和了一些。只要不是嫡女犯事，他們這些老傢伙就知道按規矩辦事了。但是如果是嫡女的話，他們恐怕還要掂量着一點才行。
葉娩秋死死咬着牙，事到如今，葉家大大小小宗族的人全部都來了，這樣的情況極少出現，只有出現大的事情無法決斷，或者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通知的時候才會這樣。
這說明，葉甯這一回是鐵了心一定要懲罰她了。
“嗚嗚嗚，我的秋兒啊，姨娘相信你沒有對庶妹動手。”韓姨娘用手帕捂着嘴，嗚嗚地哭着，一邊用狠辣的目光看着陳氏母女，冷聲道：“只怕是有人暗地裏想要害你是真的，葉府宗祠在上，這些人就算是要定罪也得講一個公平，要不然豈不是一張嘴當刀使？”
陳氏呵呵笑了，自家的女兒別人不疼，但是親娘還是疼的。
當知道葉殷倩險些就被葉娩秋害死，陳氏心底無名怒火就開始飆升。她的兒子已經被害死了，這個仇還沒有報，現在還想要奪走她的親女兒，這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陳氏慢慢地開了口：“若非是人證物證俱在，我們怎麼可能通知這些長輩？韓氏，你難道不服氣？”
韓氏一愣，陳氏現在這般牙尖嘴利，就是連她也一時間反駁不了。開玩笑，葉甯就在一邊冷冷地看着，她再怎麼不甘心，難道還能直說不服葉甯的做法么？
“哼，既然是庶女，那就更應該謹守女德，和和氣氣的，怎麼能殘害葉家別的血脈！依老朽的看法，此女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心狠手辣，實在是留不得！”
一個老者開口說話了，其餘的人都是一片附和的聲音。
葉家在朝為官這麼多年，自然是深知聲譽的重要性，現在養出這麼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當然是及時止損，趕緊把人攆走！
葉甯也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正準備應聲的時候，一聲凄厲的聲音從堂中響起。
“你們沒有良心！我從韓家嫁過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秋兒是我的女兒，就算是她一時不懂事做了什麼不對的事，你們也不該這般絕情！”韓氏抬起頭來，帶着孤注一擲的神情說道：“這一次，你們要罰就帶着我一起，反正秋兒不能留在葉府，我也要隨着秋兒一起走的！”
韓氏說完這一句話，眼尾帶上了一絲得意。
在場的年長者們都陷入深思，因為韓氏說話間透露出的消息——她是韓家嫁過來的貴妾。雖然是妾，那也只是沒有主母的身份罷了，但是娘家人的權勢都還在那，葉府既然是官場上的家族，自然之道不能隨意得罪人。
韓家家大業大，也屬於不能隨便得罪的範疇了。
韓氏這一回硬是要保住葉娩秋的行為，雖然讓葉家的這些人都覺得受到了挑釁，都很是不快，但是也不會真的就硬要懲罰葉娩秋。
“咳咳……”正當韓氏得意的時候，葉婧姝眨眨眼，突然輕咳了幾聲。
發現祠堂中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葉婧姝這才收斂了笑容，渾身的氣勢也冷了下來。
“這個布包里，是韓氏謀害姝兒祖母和娘親的證據，既然韓姨娘要隨着妹妹一起走，那也要走得有理有據，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葉家平白無故欺負了你們。”
眾人看着那雙素手捧過來一個布包，繞着眾多長輩們轉了一圈，表示尊敬之後，葉婧姝將東西送上了最高的那個位置——也就是葉甯面前。
“你說的屬實？”葉甯吃了一驚，不過看着葉婧姝淡淡的神色，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低下頭去看布包里的東西。
翻閱了幾張泛黃的信紙，幾個藥方子，上面的筆跡一般都是韓氏的。從信紙裏面看出來的東西，已經足夠讓葉甯判斷出事情的真假了。
“大膽韓氏！你目無王法了嗎？竟然膽敢在葉府中興風作浪！”葉甯發怒，威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畢竟那種威壓在那裏，韓氏只能獃獃地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不清楚這些早就已經被自己清理掉了的證據，是怎麼被葉婧姝收集到的，但是葉甯此刻的雷霆怒火已經叫韓氏招架不住了。
“你敢害死我的母親，韓氏，我告訴你，這件事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葉甯胸口劇烈起伏着，還是在這麼多葉家的長輩面前才勉強維持着風度，要不然韓氏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拖下去，五馬分屍了。
門外響起腳步聲，韓氏一聽，心底已經完全熄滅的死灰又再次復燃起來，手腳並用地朝着來人爬着過去。
她拽住葉鶴文的褲腳，哭着說道：“妾身伺候老爺這麼些年，難道老爺要看着大小姐害死妾身才甘心嗎？”
“弟弟，給我過來，不要跟那個毒婦多說！”葉甯眯着雙眼，顯然已經十分不爽了。
葉鶴文還不清楚事情的來由，只得暫時先走到自家長姐的身邊，等聽完身邊丫頭的敘述之後，他滿眼都是失望和憤怒，上前一記窩心腳踢在了韓氏心口，直踢得韓氏半昏厥過去，口內也噴出一口鮮血。
“毒婦！敢害我娘！”葉鶴文沒有想到這個柔柔媚媚的女子，竟然這麼狠毒！
韓氏勉強咬着舌尖清醒過來，淚如雨下，她唇邊又有血，看着就更加惹人憐惜。
即便是葉鶴文剛剛知道了那個消息，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一瞬間對韓氏升起了惻隱之心。
“老爺，就算不看在妾身與老爺相處多年的情分，也得看在韓家這麼多年對老爺的幫助上，求求老爺放過妾身一次，妾身對老爺橫豎都是忠心耿耿的，這個老爺應該是最清楚的。”
說到最後，韓氏都哭得抽噎起來。
“額，這個……”葉鶴文面色為難起來，轉身看着葉甯，語氣帶着一絲討好：“要不還是不要重罰了，畢竟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要是因為這個與韓家鬧得不愉快，也不太合適吧？”
“你要護着這個毒婦！”葉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這可是殺母之仇，怎麼可能這麼釋懷？這個韓氏看來是真的留不得了！竟然能讓自己的弟弟改變想法！
葉婧姝收回目光，對身邊一個面生的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立刻就心領神會，站了出來。
“香兒！”韓氏看見那個婢女，眼中露出喜色，“香兒，你可是我從韓家帶過來的貼身婢女，你跟老爺說說，妾身是不是平時滿心都是老爺，從來沒有害老爺的意思？”
香兒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在韓氏轉瞬變得驚怒的眼神中對葉鶴文說道：“老爺，這是韓姨娘經常給你使用的春藥，這種葯雖然可以達到某方面的目的，但是也會給人的身體帶來很大的傷害。”
說道這裏，香兒就閉嘴了，不僅是因為韓氏殺人一般的目光，更是因為葉鶴文直接就搶走了她手裏的瓷瓶。
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她已經做到了大小姐吩咐的事情，那麼之後的好處就少不了她的。更重要的是，她站出來指認韓氏的過錯，那麼韓氏垮台之後，她也不需要跟着一起遭殃！
葉鶴文輕輕隔着瓶子聞了聞，果不其然就是韓氏身上經常會有的那股香味。他一聞到這種味道就會失控，他知道韓氏肯定用了一些助清的東西，但是沒有相國這個東西竟然會身體有很大的害處！
怪不得之前在韓氏院子裏待過幾天之後，就明顯感覺到身子不舒服，渾身沒精神。
而且一個丫頭都知道的事情，只怕韓氏這個主子知道的更加清楚。
葉鶴文怒不可遏，將瓶子狠狠砸在韓氏懷中，怒道：“你明知道有害，但是為了爭寵，你還是在我身上下了這個葯，你還口口聲聲地說沒有害我。韓氏，你真是個毒婦！”
要知道權勢越大的人，越注重養生，要不然空有權勢和財產，沒有命享受，這不是在鬧嗎？
葉鶴文這輩子最在乎的除了葉家的地位之外，就是他自己的命了。葉婧姝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安排了那個丫頭去捅破這件事情。
周圍的長輩們聽見這麼一件秘密，人人臉上都有一點不自然的神色。畢竟人家小妾要點兒葯的事都公開了，葉鶴文不要臉，他們這些老傢伙還怕晚節不保呢。
“行了，行了，都給我閉嘴！”葉甯冷眼看了一眼葉鶴文和韓氏，堅決道：“來人，把韓氏給我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不要啊……我不要被趕出去！”韓氏凄厲地叫着。
然而衝上來的忠勇衛們沒有一個是憐香惜玉的，直接把人拖走了，沒多久，後院裏頭就傳來了一聲比一聲還要凄慘的叫聲，還有打板子的聲音。
葉鶴文看着這一切，沒有出聲救下韓氏的衝動，甚至還怕忠勇衛打得不夠重的。
以前在韓氏院子裏有多高興，現在他就有多後悔。
還不知道被韓氏搞得虧損的身體能不能補回來。
刷刷刷幾筆就寫好了休妾書，葉鶴文一個眼神，就有忠勇衛上前接過了那張紙。
韓氏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用人拿起她的手指，沾着她身上的鮮血直接在休妾書上按了一下。
“噗嗤”一聲，一個布包裹着一個人被扔在葉府後門口。
葉娩秋連忙撲了過去，看着破布裏面裹着的韓氏，她終於感到了一絲害怕。
“姨娘！姨娘！”葉娩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韓氏傷得很重，她甚至都不敢用力去推她，只能這麼試圖用聲音喚醒她。
“別在這裏大呼小叫的，趕緊給我滾蛋！”門再次被打開，裏面的小廝是知道韓氏已經不是葉府的人了，因此一點也沒有跟她們客氣，說話說得很難聽。
葉娩秋這一回倒是沒有再被責罰，只不過是被禁足了而已。因為捅出了韓氏這麼一個大罪，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韓氏身上，也就沒有人在乎葉娩秋害人未遂的事情了。
她見喊了半天韓氏也沒有蘇醒，自己也因為禁足絕對是不能出門的，只能含着淚喊了一個馬車，用幾兩碎銀吩咐對方務必要將韓氏送回韓府。
“哎呦，外頭謠言亂紛紛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在傳葉家一個妾被休了。”韓夫人摘下帷帽，顯然一副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韓策坐在堂中，喝着茶沒有接話。
韓夫人知道他還在因為之前的事生氣，也只好陪着笑臉哄着他：“老爺，府里沉悶得很，你不如跟妾身出去逛逛如何，外頭好玩的可多了。”
“不去。”韓策放下茶盞，看着韓夫人，問道：“你剛剛說葉家被休了一個妾？”
“是啊。”韓夫人笑眯眯地說道：“還說被打了一頓，用街上那種最低端的馬車拖走的呢！簡直就是丟人至極，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兒，這要是我，都沒臉活着了。”
見韓策似乎有興趣了，韓夫人話匣子也打開了，她走到韓策身邊挽住他的手，笑着道：“咱們的妹子不是就在葉家么，葉家把其他的妾最好都休了，就留下她一個，那樣葉家的主母不就是咱們韓家的人了么？”
韓策難得的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要是韓氏真的當上了葉家的主母啊，那也是說明葉家的一半都是韓家的了，他最樂見其成這樣的結果。
他們都沒有往韓氏會被休棄這一方面想，因為韓家勢力在這裏，葉家沒有可能會一聲招呼也不打，就把人休了。
話沒說多久，堂上就跑進來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說道：“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話都說不清楚，該打！”韓夫人沒好氣地說道，說著害看了一眼韓策。
那小廝喘了口氣，這才說道：“是後門那兒，有個車夫運了個女的要進門！說是人送到了，要我們把人搬進來才行！”
可是韓家是什麼普通人家么？那肯定不是，所以不可能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得來的。
小廝看見馬車裏那滿身是血，認不出樣貌的女子，心裏也犯怵，只好先過來請示韓策。
韓策愣了愣，隨即驀然站起身，滿臉怒容：“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