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心病難醫

第66章 心病難醫

葉婧姝苦笑,她又何必再問,難道今早春風樓的鄭珩會不知道更多的秘辛么?只怕那敦親王已經死透了。

可憐他一輩子痴心,到頭來竟還是為了護着她而送了命。

她本以為重生一世,所有的遺憾都可以去彌補,她願意為了保護哥哥、李府上下所有人,乃至於為母親沉冤昭雪而不惜雙手染血,可是沒有辦法接受的是……到頭來,竟然還是有人會為了自己而死去。

蘇妃臨死前的表情和語氣,難道是在笑話自己么?

葉婧姝怔怔地想着這一切,情緒上劇烈的變化使得她胃中難耐地翻湧,忍不住趴在床邊乾嘔幾聲,胃裏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了,只是撲簌簌掉下淚來。

葉瑾軒站在一邊,哄也不是,勸也不是,急得心都碎了,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是用着袖子輕輕擦拭着葉婧姝面上的淚水,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這時候帘子被一雙手挑開,惜玉急急地引着位府醫來到門口,先朝着屋內通報了一聲,得到葉瑾軒着急的傳喚之後,府醫這才顫巍巍地拎着他的木箱,被惜玉推進了門。

“小姐這是受了涼又心中鬱結所導致的風寒,再加上外傷還沒有好,所以這才會發熱。”府醫伸出一隻手在葉婧姝那截雪白的皓腕之上切脈,另一隻手隨着輕點的頭部輕輕地摸着自己的鬍鬚,一雙同樣花白的眉頭微微蹙起。

葉瑾軒滿心都是她的病情,當即忍不住直接問道:“大夫,姝兒她的病嚴重么?要吃些什麼葯?”

“嚴重的話……”那府醫再次蹙眉,嘆了口氣道:“風寒易治,心病難醫,還是要看小姐自身能不能看開了。”

葉瑾軒倒退一步,萬分憐惜地撫摸着葉婧姝蒼白的小臉,葉婧姝抬了抬眼,眼中由於發熱聚着晶瑩的淚水,原先嬌美高傲的模樣因着生病全然不見,只是躺在榻上,便顯出一絲柔美和脆弱來。

府醫提筆寫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藥方,惜玉連忙收了跟着府醫去抓藥,屋子裏只剩下葉婧姝和葉瑾軒兄妹二人。

聽了府醫所說,葉婧姝竟然還有心病,葉瑾軒一時間心中心事紛紜,不知該如何才好。

“姝兒,你到底在為何事憂心?難道哥哥不能替你分憂么?”葉瑾軒蹲在榻邊,一雙眼底滿映着的都是眼前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婧姝愣了愣,蒼白的唇瓣一扯,竟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得葉瑾軒有些莫名其妙。

“哥哥是葉小大統領,哪裏有替我一個閨中女子分憂的道理?”

“我身為大統領,難道就不能護着你了?”葉瑾軒一臉不認同,“我要是連妹妹都保護不了,那還保護什麼雲國?”

他蹲下身子,小聲的說道:“要是做大統領和妹妹之間選一個,哥哥選你。”

葉婧姝聞言一怔,看向葉瑾軒那雙無比認真的眸子裏,頓時覺得鼻尖泛起一陣酸楚。上輩子的葉瑾軒也是這樣對她說的,後來的他確實也用生命證實了其所言非虛,明明一開始葉瑾軒一直更加看好二皇子,不過因着自己非要喜歡雲霄燁,他也毫無怨言,全心全意去支持了雲霄燁,乃至於付出一切權力去扶持他登上皇位。

但是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想讓葉瑾軒再為她捨棄和犧牲些什麼了。

惜玉抓了葯回來再小廚房裏熬了半晌,忙不迭地端着進屋,葉瑾軒極為自然地接過葯碗,一點一點地喂她喝了。

喂葉婧姝喝了葯,葉瑾軒便離開了,臨走之前還吩咐惜玉好好照料葉婧姝休憩,切記不可在病好之前擅自出府。

葉婧姝微微睜着眼,被塞在雲朵一般柔軟的褥子裏,眼皮逐漸沉重起來,只聽得葉瑾軒絮絮叨叨的話,卻一句也沒聽清楚,只覺得身子沉重得下墜、下墜。

猛然間——

“撲通——”

水花四濺。

幼小的女童划拉着水花,短短的腿兒根本沒辦法在深不見底的池子裏面找到着力點,一張笑臉滿是驚恐,在浮浮沉沉的池塘中即將被淹沒。

岸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眉眼間具是戾氣,竟然眼睜睜看着池塘裏頭的女童快要被淹死,也不伸手救她一下。

甚至在看見女童勉力抓住池塘邊的石岸時,狠狠踩下一腳,將幼嫩的指尖踩得鮮血淋漓,女童在池塘中發出驚恐的尖叫,看着男子的眼神也逐漸從眷戀委屈變成驚恐畏懼。

這時候遠遠的花園深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女童淚眼朦朧地扭頭看過去,發現是一群女婢走了過來,這時候男子才閃過了一絲驚恐的神色,連忙惡狠狠地瞪了池中女童一眼,跌跌撞撞地從另一條路急匆匆地走遠了。

幾個奴婢一看,池子裏竟然有一個人,無不驚叫,等人來了將池子裏的女童救了出來,看清楚她的樣貌時,這才大驚失色。

這竟然是葉府的嫡親的金枝玉葉,葉府大小姐!

葉婧姝猛地醒來,鼻端似乎還嗆着水,整個人像是被埋進水中似的,怎麼也呼吸不上來。

她躺在床上片刻,才慢慢從夢境與現實中找回自己的存在,她轉身敲了敲床榻邊的柜子,不一會兒外間的燈就亮了,惜玉手裏提着一個銅台的燈匆匆走了進來。

“大小姐,這麼晚了,您可是口乾,奴婢去給您那點兒茶水來?”

惜玉因為葉婧姝燒着,大少爺也吩咐了一定要仔細看着她,因此不放心,只好夜間睡在外間的榻上,為的就是葉婧姝若是有什麼需求,她可以立馬發現。

然而葉婧姝靠坐在床頭,一雙眼睛沉寂如夜色,冷冷地看着惜玉,彷彿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方才的夢境,其實並不是夢境。

沒幾個人知道,堂堂葉府嫡女,其實並不記得八歲那一年的事情。她腦海中的記憶有一段空白,這麼多年怎麼也想不起來。

而方才的那一場夢境,就是記憶缺失的開端,叫她在剛才夢醒的一瞬間立刻將塵封多年的往事一一想起。

原來當日陳姨娘告訴她,葉鶴文曾經與她的母親葉李氏吵架,確有其事。她完全想起來了,正是因為她被葉鶴文推下荷池而險些斃命,母親大慟之下氣急才會質問葉鶴文,才會發生那一次爭吵。

葉鶴文對此所說的原因就是,他懷疑葉婧姝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面對這樣的侮辱和懷疑,葉李氏又怎麼能不受打擊?自那以後,葉李氏就閉門不出,身子也也日不如一日,沒有過多久,就香消玉殞,撒手人寰了。

惜玉見葉婧姝神情冷淡,不似平常那般溫和,看着她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心下不禁閃過一絲慌亂,勉強定了定心神,才沒有將手裏的油燈掉在地上。

她顫抖着問道:“大小姐?”

葉婧姝突然笑了,眼中冷光畢現,頗為好笑地看着惜玉強裝鎮定,她紅唇微掀,冷聲道:“你還想瞞着我到什麼時候?你是爹派來監視我的……還是姑姑呢?”

葉婧姝想到她問起母親死因的時候,葉甯總是支支吾吾,不肯談起此事,只怕原因就在這裏了。

葉婧姝說出這些話,叫惜玉一愣,直直跪在地上,匍匐着爬到她的床前,抱住葉婧姝的雙腿,哭着說道:“小姐,您……您千萬不要誤會奴婢,奴婢以前的確是姑奶奶那邊伺候的,但是奴婢自從進了梅園,心裏頭就再也沒有別的想法了,只有忠心伺候小姐一個心思。”

葉婧姝輕輕掰開惜玉的手指,冷漠道:“我這裏不需要吃裏扒外的東西,收拾你的東西,滾回正院裏去,不必在我這兒礙眼。”

她的確平日裏樂意寵着這群小丫頭,但是那只是在確保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情況下。想起來一切,知道惜玉原來是葉甯身邊的丫頭,她只覺得心裏就跟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這麼多年來,自己就是在葉甯的眼皮下生活,只怕是一舉一動都被惜玉告訴了那人。

惜玉聞言,一雙杏眼中立馬撲簌簌滾下淚來,她哽咽着看着葉婧姝一個勁搖頭,哭道:“小姐,你可不能這般狠心,奴婢心裏總都是向著您的,奴婢身子都賣給葉府,做什麼也不是奴婢說了算的,但是小姐,奴婢可從未將你的事兒透露出去半點,你若是不相信,奴婢願意以死明志!”

說著,惜玉就要拿着手中的燭台,用那尖銳的一面對着自己的額頭,竟是要直接砸下去。

葉婧姝皺眉,將她一把拉住,冷聲道:“你這是何苦?”

“小姐若是不信奴婢,奴婢被趕出梅園,又能去哪裏呢?”惜玉擦了擦眼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那天姑奶奶喚我去的時候,奴婢剛巧看見一群忠勇衛在跟姑奶奶復命,說是已經趕在大小姐的前面,將葉李氏生前身邊兒的廚娘紅梅殺了,他們說現在已經死無對證,請姑奶奶放寬心。”

惜玉眨巴着一雙淚眼朦朧的杏眼,緊張地看着葉婧姝,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當日得知這件事,又聽見他們提起大小姐,想着這件事一定與大小姐有關,只是又不好與大小姐解釋其中關係,這才一直沒有敢告訴小姐。”

葉婧姝心裏一怔,面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她一雙冷眼掃過瑟瑟發抖的惜玉,停了半晌,才說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惜玉怯怯地站起身來,卻沒有退出去,一雙眼裏寫滿了擔憂被丟出梅園的害怕。

葉婧姝無奈地嘆了口氣,朝着外間一揮手,說道:“你回去睡吧,今夜的事,你只當做沒發生過,明白么?”

“明白明白!”惜玉一喜,帶着眼淚笑起來:“即便是在姑奶奶那,奴婢也一定都當做沒事發生一樣,一定不會吐露半個字出去的!”

沉沉睡了一夜,天還沒有亮,她便醒了。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即便肩上的傷還隱隱作痛,葉婧姝也不打算繼續躺下去了。

洗漱過後,還沒來得及用早膳,宮裏便來人傳喚,說是皇上念着葉家嫡女辦案用功,這就要賞賜她。

葉婧姝聽見這件事的時候正準備吃飯,聽了之後早飯都沒心情吃了,乾脆收拾收拾,乘上了馬車,往皇城去。

下了車,跟着一名太監身後前往御書房,那太監將她帶到了地方,便馬上停下來,笑着說道:“葉姑娘直接進去便是了,咱家便不陪着姑娘去了。”

葉婧姝點點頭,那太監與她擦肩而過,她不免皺了皺眉頭,朝着道路另一邊讓了讓,隨後踩着一級一級的漢白玉台階走上的御書房,門口站着的侍衛通報之後,裏頭有太監高聲宣她進去,她定了定神,邁進了御書房。

“哈哈哈,葉家姑娘,你倒是真有些本事,朕不免都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了!”雲文帝見她進來,於是放下筆,笑着說道。

葉婧姝自然不會因為皇上的態度不錯,就忘記自己的本分,她屈膝跪下,安安靜靜地行了禮,雲文帝笑着讓她起身,她這才睜着一雙亮如琉璃的眸子看着雲文帝。

雲文帝書桌附近只有一個太監伺候着,此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雲文帝看向那小太監,笑盈盈地說道:“去把朕給葉姑娘準備的物件拿出來!”

小太監丟下磨了一半的墨,朝着內務府去了。

雲文帝與葉婧姝說了一會子的話,又提了幾句良妃現如今的狀況,見葉婧姝是真心實意想着良妃的,不免也覺得她的孝心難得,誇了幾句。

只不過沒過一會兒,雲文帝便覺得心中一股焦躁難安,臉色也酡紅起來,他頭腦混混沌沌,只覺得葉婧姝的方向似乎有一股奇異的似有若無的香氣吸引着自己似的,禁不住顫巍巍走下了龍椅,朝着她的方向走過去。

這時候葉婧姝還沒有察覺到雲文帝的異常,不過等她被雲文帝粗壯的臂膀一把禁錮住的時候,即便是她再怎麼冷靜,也不禁感到驚駭萬分——

因為這時候的雲文帝顯然已經沒有辦法聽清楚她的掙扎和驚呼了,只是一個勁地想要將她的外袍扯下來,動作粗暴無比,還發出急急的喘氣聲。外面守着御書房的侍衛不知道裏面的情況,誰也不敢擅自闖進來壞了雲文帝的好事。

眼看着最後一件裏衣也要被狠狠撕下,葉婧姝劇烈的掙紮起來,肩膀上的傷口猛然崩裂開來,鮮血溢出,染紅了雪白的褻衣。

這時候,葉婧姝心裏竟然還能分出一點兒理智去想,雲文帝身上只怕是被下毒了。可是有誰敢在他的身上下毒呢?

她閉了閉眼,看見不遠處書桌上的硯台,想要伸手將其拿過,將雲文帝砸昏,可是又有一點疑慮。

她對雲文帝出手,不管怎麼說,都是不妥當的。

可是……難道就要將清白葬送於此么?她不甘心!

“姝兒!”門猛地被踢開,一道光線伴隨着無數塵埃,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御書房。

侍衛正準備攔,卻被雲北羽狠狠踢開了:“本殿要進去找父皇,還需要你們攔着?滾!”

“未經通報,殿下你……”

“那本宮呢?”賢妃鳳目冷冷掃過那侍衛,看得他遍體發涼,不禁退後一步,結結巴巴的說道:“參……參見娘娘。”

賢妃冷哼一聲,徑直走進了御書房,她身後的人得到賢妃的眼神,連忙衝進去,將死死抱住葉婧姝的雲文帝從他的身上撕下來。

雲北羽看見葉婧姝竟然被雲文帝壓住上下其手,險些嚇了個半死。

“你沒事兒吧?”他蹲下身子,眼見得看見葉婧姝肩膀上那一道明顯的血跡,他再看看葉婧姝的臉色,已經是死一樣的蒼白。

“母妃,兒臣先帶着姝兒走了。今天這裏的事情,還拜託母妃了。”雲北羽蹙眉,將葉婧姝攔腰抱起,對賢妃說了一句以後,大步跨出了御書房。

“哎……二殿下你這……”

門外,正好是剛剛被雲文帝派遣去拿賞賜給葉婧姝的東西的小太監,捧着幾個精美的秀盒,一臉驚訝的看着一臉死氣,被抱在雲北羽懷中的葉婧姝,結結巴巴半天才說道:“皇上要賞給葉姑娘的東西還沒給呢……”

什麼賞賜不賞賜的?要是葉瑾軒那傢伙知道自己的寶貝妹妹在宮裏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搞不好真的能單槍匹馬殺進宮裏來。

雲北羽正煩着呢,哪裏會管這個小太監,乾脆一把將那些賞賜奪過來,塞進葉婧姝懷裏,說道:“現在給了,你可以走了!”

殿中賢妃伸出一雙柔荑,細細撫摸着雲文帝粗糲的面龐,眼露一絲憤怒。

雲文帝被身後賢妃的人死死拽住,只能嘶吼着朝着賢妃發狂,額角的青筋崩露,兩眼通紅如血,模樣甚是可怕,單是看着他的樣子就能想到那迷藥究竟有多麼狠毒。

“娘娘,現在怎麼辦?”賢妃的侍衛有些為難地問道。

只是這麼控制着雲文帝,只怕是不太妥,而且雲文帝身份尊貴,這般嘶吼,只怕是會傷到自己。

“本宮去傳太醫,你務必在此處控制住皇上,千萬不要讓他受傷。”賢妃說罷,回頭看了一眼雲文帝,這才姿態優雅又不失急切地邁出御書房。

*

“什麼?!”

美麗端莊的臉孔浮現出的是一絲狠厲,韓芷淑纖指狠狠抓着手中的綉帕,沉着臉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回皇後娘娘,那葉家的嫡女並未按着娘娘的意思受到侮辱,反而好端端地出宮了。”

“怎麼會如此?”韓芷淑愣了愣,眼前放空了一瞬,怎麼也不敢相信,她特地花了大價錢從宮外買來的葯,竟然會失效。

“娘娘……”那宮女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韓芷淑,小聲問道:“民間女子大多做夢都沒辦法嫁入皇宮,娘娘你究竟是要教訓那葉姑娘還是想幫她啊?”

韓芷淑冷笑一聲:“你以為她侍寢過後,被皇上招進宮中,就能夠比得過本宮了?在宮裏,本宮葉有的是辦法弄死她。”

再者說,韓芷淑清楚地知道,葉婧姝絕不可能意在宮中的老皇帝。現如今皇上已經不再年輕了,葉婧姝怎麼可能願意進宮葬送了自己的後半輩子?所以說,她設下這般的毒計,就是為了毀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

宮女見韓芷淑眉間的厲色,嚇得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吱聲。

那韓家的嫡女韓若雪失了貞之後,曾經跑到椒房宮裏頭大哭大鬧,說是葉姑娘害了她。當晚韓姑娘是回家去了,可是皇後娘娘卻在宮中發了好大的一同怒,將屋子裏頭瓶瓶罐罐都砸了個稀巴爛,將這一群宮女太監們嚇得一夜都沒有敢闔眼。

只怕是那葉姑娘從那時候就招了皇後娘娘的恨,她們這些做宮女的,自然不敢同後宮之主違逆,只得低着頭聽着皇後娘娘的差遣。

御書房那邊兒比起椒房殿還要熱鬧一些,太醫閣內的御醫來了一批又一批,才找到醫治雲文帝身上情毒的辦法,眾人手忙腳亂地抓來了葯,將葯湯給雲文帝灌下去之後,才見他安靜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賢妃皺着眉看着這一切,抓住一個年邁的太醫問道:“皇上身上的毒,會影響身子么?”

“這倒是不會的。”那太醫摸了摸鬍子,搖頭說道:“皇上這毒好解,只是這種毒藥發作起來的時候神志全無,事後皇上未必還能記得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賢妃聞言,心裏倒是鬆了口氣,“這樣最好,你們也不許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知道了么?”

眾太醫都領命而去,床邊只剩下賢妃和雲文帝二人。

看着龍床之上,雲文帝的睡顏,賢妃輕嘆一聲,踩着桐木的地面,慢慢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想着雲北羽當時緊張地模樣,賢妃平靜的面色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意來。

想不到一向沉穩的兒子,倒是還有這樣一面。

只是那個葉家的姑娘,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何身上惹着這些狠辣的仇家?

賢妃心裏疑慮稍稍多了一些,面上卻一絲也沒有表現出來,她伸手將雲文帝的被褥輕輕拉好,將臉輕輕貼在床邊,眼中是一縷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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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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