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謝過六十二
徐良收起飛劍,飛劍入鞘,附於其背,張極則捥了個劍花,隨手將那柄黑劍往身後一丟,那黑劍便似生了靈,竟是發出嗡嗡輕鳴,墜在其身後一寸之地。
“這位師弟,所為何事?”
機巧宗一名弟子立於二人不遠處,笑着拱手道:“宗主命我請飛劍門的二位貴客前往主殿議事!”
“計宗主?”
“正是!”
“那便勞煩這位師弟頭前帶路吧!”
飛劍門弟子行事一向直來直去,卻並不意味着他們心思並不細膩,只是如今身在機巧宗門內,有些事,未必要打探地太過清楚,知道越多也未必有好處。
三人並未御劍而行,一路直接掠過機巧宗山門上方,昔日橫亘整個向月島的那條巨大裂縫早已消失不見,崩裂的碎石也被清理乾淨,不少機巧宗弟子正忙碌地飛來飛去,將破損的陣法和建築進行修復,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那日天崩地裂的場景,依舊留在張極和徐良二人的印象之中,那充斥着龐大靈識威壓的石頭巨人從裂縫之中攀附而起,一代高門宗主風采奕奕的睥睨之姿也讓二人心生嚮往。
這,就是強者!
哪怕只是驚鴻一瞥,也讓人難以忘懷。
劍修,對強大的嚮往,從來不會落後於其他修士。
三人很快來到機巧宗主殿,主殿門口立着兩名機巧宗弟子,坐下都騎着一頭老虎模樣的機關獸,散發著精純的靈力波動,若是突然暴起,定然實力非凡。
徐良與張極對視一眼,在心中默默估算着二人與此機關獸對上,戰而勝之的概率,顯然,很低。
查驗身份之後,機巧宗弟子這才引着他們師兄弟二人進入主殿之內。
此時,主殿之內早已是人聲鼎沸,門廊處手捧着各色美食和靈酒的機巧宗女弟子進進出出,碰見二人也翩躚見禮。
兩排桌椅擺放在主殿兩側,一邊當是機巧宗的弟子和長老,一邊則是十八盟弟子,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徐良與張極二人入內,眾人紛紛見禮,即便是機巧宗諸多長老,也並未仗着身份和輩分,有所怠慢。
主殿正中之上,一個略顯瘦削的老者居高而坐,四肢修長異於常人,一頭黑髮垂於兩肩,其身着機巧宗尋常弟子服飾,卻難掩其身上晦澀難明的氣質。
徐良與張極見到此人,便明白能居於高位,身旁為李玄明隨侍的,定然就是機巧宗當代宗主計方清了。
只是,他們二人不過抬頭瞧了這人一眼,便感覺一種天生克制的壓力自然而生,身上飛劍嗡嗡急切作響,竟是暗自給他們二人一種想要逃離此處的衝動。
徐良、張極二人趕忙安撫身後飛劍,不敢再直視此人。
“飛劍門徐良、張極,二位英才,且入座吧!”
與當日聽到的聲音不同,今日上方計方清,不再是那般石頭摩擦的怪異,而是如同一個溫厚長者,聽之,便覺得如沐春風,連靈識都好像舒暢匯通了許多。
“謝過前輩!”
與機巧宗主殿的盛大熱鬧不同,王子文以及二師弟和小九兒所在的閣樓就冷清許多。
當日,身負巨大傷口的王子文剛一回到閣樓之內,二師弟和小九兒就亂了套,好在,王子文傷勢雖可怖,但卻十分清醒,仍舊神采奕奕的。
機巧宗派了一名醫者照看王子文傷勢,並送上了諸多療傷藥物,看得二師弟是目瞪口呆,如此之多,想來,大師兄便是已經咽氣了,應當也能救回來吧?
瞥了眼早已經生龍活虎,與身旁小九兒逗樂的大師兄,二師弟默默地將一些見都沒見過的靈藥悄悄地塞進衣袖裏。
他已經暗地裏後悔過很多次了,當初從山門出發的時候,就應該向師尊他老人家討要幾樣能裝寶貝或者靈藥的法寶,現如今,他的衣袖裏早已塞得鼓鼓囊囊的,他那小小的身形完全遮擋不住。
為此,二師弟已經愁苦一些日子了。
“主人可在?迎六十二前來拜見!”
突然,閣樓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迎六十二?”王子文頗為納悶,那迎六十二當日在秘境之時,便已經散落成一堆廢物了,如何又迎來新生?
二師弟一邊嘟囔着:“好些時日都沒看到迎六十二了,怎生今日又來了,還變得如此恭敬有禮?”,一邊前去開門。
王子文打量着面前有些許不同的迎六十二,昔日那圓滾滾的小兜帽不知道被仍在了何處,他一頭長發披散,烏黑亮麗,身着一件普通灰色長袍,頗為樸素,正滿臉笑意地望着他。
變得更加真實了!
更像是一個真的修士,而不似之前的迎六十二那般多過修士則更像是一個機械人!
“計方清見過主人,這幾日宗內諸事繁多,有所怠慢,還請主人多多包涵!”
傳音之術,原來竟是計方清當面,此迎六十二已非彼迎六十二,也難怪是如此不同。
“主人的傷勢可痊癒了?”
迎六十二再次拱了拱手,卻沒有用傳音之術。
“有勞六十二挂念,現如今應當是無虞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迎六十二變戲法似地從手臂關節上打開了一個口子,打眼看去,裏面幽深如墨,竟好似一個無底洞一般,隱隱有微弱的光芒在閃動。
隨即,一對金色的鈴鐺從其間跳了出來,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其頂上繫着一條紅色的絲帶,鈴鐺落於迎六十二的掌心,竟是如同活物一般蹦來蹦去,好似在找尋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小九兒的目光不由地被鈴鐺所吸引,而二師弟的意識則好像也陷入了混沌一般,痴痴地望着那鈴鐺。
王子文眉頭一挑,知曉計方清定不會出手傷害二人,他從鈴鐺上感應到極弱的靈識波動,卻不明白為何這樣的波動會動搖小九兒以及二師弟的心神。
“六十二,這是?”
迎六十二微微一笑,道:“主人之前曾與我言及令師妹的根基被毀之事,我也曾回答主人,此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並不簡單,這鈴鐺乃是機巧宗內一名長老心愛之物,我以一些身外之物將其求了來,特地將他獻於主人!”
王子文正色,從座位上站起來,微微朝着迎六十二躬身,“謝過六十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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