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挖腎替身文2
駱城雲晾了嚴子鑫兩天,才把人從手機黑名單里給放出來。
剛放出來半小時,嚴子鑫的專屬鈴聲隨之響起。
嚴子鑫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說道:“夏孟璟你膽兒肥了啊,竟敢不接我電話。”
駱城雲略微皺了下眉,將手機拿開從耳邊拿開,順帶看了眼時間,九點四十五。
等嚴子鑫發泄完心中怨氣,駱城雲才說:“我十一點半有空,你找個餐廳。”
嚴子鑫:“怎麼?現在想請我吃飯賠罪,晚了。”
駱城云:“沒打算帶你。”
嚴子鑫:“你還想和時昭單獨相處?做夢!不行,你必須帶上我。”
駱城云:“帶你有什麼用,能付錢嗎?”
嚴子鑫:“別說是付錢,就是把整個餐廳買下來都不是問題。”
駱城雲失笑:“行,你去買吧。”
“……你耍我?”嚴子鑫突然反應過來。
駱城云:“事先說好,既然你非要跟着就少給我添亂,知道嗎?否則……”
嚴子鑫不屑:“否則什麼?”
駱城云:“我就在時昭面前把你做的那些事兒一五一十給捅出去。”
嚴子鑫:“你,卑鄙!”
駱城云:“還行。”
“啪。”剛買來不到半個月的手機被猛地砸在牆上,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原先光滑平整的牆面也出現了一塊凹坑。
嚴子鑫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先是一天之內挨了兩次揍,他忍了又忍放過對方,又主動放下面子去哄人,還被三番五次羞辱。
本就出現裂紋的手機屏幕被嚴子鑫用腳碾壓,只聽見“咔噠”一聲,整塊屏幕一分為二,嚴子鑫臉上多了幾分陰鷙。
等着吧,等換了腎,他一定弄死夏孟璟。
臨近十一點,嚴子鑫給駱城雲發了條短訊:[給你十分鐘趕到市民廣場,我去接你。]
駱城雲同意了,送上門的司機,沒有不用的道理。
駱城雲到的時候嚴子鑫已經在那兒等着了,腳尖偶爾踢兩下地上的煙頭,臉上煩躁不耐的神情,騷紅色的跑車就這麼停在廣場中心,成為無數人矚目的焦點。
駱城雲走到他面前,嚴子鑫看向他的眼神充斥着不滿,問:“你還能再慢點嗎?”
“路上堵車。”駱城雲聳聳肩表示無奈。
駱城雲惹他生氣不是一兩回了,今天的遲到還算好的,嚴子鑫的忍耐力在駱城雲的磨鍊下直線上升,他只是擺了張臭臉,接受了這個解釋。
嚴子鑫把煙掐了,對他說:“上車。”
車內掛了個平安符,很老土的款式,嚴子鑫俯身給他寄安全帶的時候,大紅色穗子蹭着他臉頰,嚴子鑫皮膚白,絲縷紅線掛在他耳邊如同血線一般,紅得觸目驚心。
從駱城雲這個角度看去,低頭沉默的嚴子鑫看着有幾分乖巧。
車內配飾大多是極簡風,這個紅得耀眼的平安符和整輛車的風格顯得格格不入,不用猜也知道,能讓嚴子鑫如此重視並且把其掛在最顯眼處的東西,肯定是白月光送的。
夏孟璟也送過嚴子鑫一個汽車靠枕,上面的十字綉是他花了半個月親手繡的,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還在後備箱堆着。
只要是白月光送的,隨手買的小玩意兒都能讓嚴子鑫如視珍寶,而夏孟璟就算花再多心思準備的禮物,嚴子鑫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什麼東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我警告你,等會兒到了時昭面前,不許說那些有的沒的,聽見了沒有?”嚴子鑫邊開車邊威脅道。
駱城雲用食指撥弄了幾下穗子,慢悠悠道:“看你表現。”
嚴子鑫:“什麼意思?”
駱城雲指間收緊,拽住了手裏的紅線:“沒人教過你嗎?有求於人的時候往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只要待會兒你能讓我滿意,我自然會照你說的做。”
嚴子鑫看得心疼:“行行行知道了。嘖,你鬆開,別給我搞壞了。”
駱城雲嗤笑,嘲弄地瞥了他一眼。
進電梯的時候嚴子鑫原想摟着駱城雲的腰,罪惡的小手在後面試了又試,還是沒敢伸過去。
駱城雲透過電梯鏡面中瞧見了他的動作,好心出聲勸誡:“你這手剛好不久吧,又想斷了?”
嚴子鑫徘徊在試探邊緣的手立馬插回了口袋裏,撇過頭哼了一聲:“誰稀罕。”
嚴子鑫雖然沒有買下整間餐廳,卻是把二樓包場了。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個人,背對他們,身形消瘦,腰細得彷彿一掐就能斷,衣服套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寬大。
“時昭!”見到白月光,嚴子鑫就像只撒歡的二哈,臉上笑容止也止不住。
如果不是駱城雲還在旁邊,他恨不得立馬飛奔過去。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身子一愣,轉過頭來,樣貌清俊,眉眼溫和,面色摻雜着些病態的白,臉頰略微凹陷,唇色很淡,幾乎看不見血色,嘴唇很薄,他先是看了眼嚴子鑫,而後便將全部的目光投注到駱城雲身上,對他露出清淺的笑意。
駱城雲僵在原地,雙目微瞪,腦海里的弦全崩了。
這個人,和顧珩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說每個渣攻都有一個白月光,那麼駱城雲的白月光就是顧珩。
顧珩是他的初戀,兩人在一起八年,只可惜顧珩三年前因為癌症去世,駱城雲當時人在國外,沒能趕回來見他最後一面。
現在,顧珩又活着出現在他面前。
時昭臉上的病容讓駱城雲陷入沉思,那時候的顧珩,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
“孟璟?夏孟璟!你幹嗎呢?”耳旁的嚴子鑫的聲音,駱城雲猛地回神,拍掉了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手。
“操。”嚴子鑫被打疼了顧忌着時昭不敢發脾氣,沒好氣同他說道,“你發什麼呆,時昭和你說話呢。”
時昭臉上的笑容透露幾分疲憊:“你就是夏孟璟吧,聽子鑫說,你想見我?”
駱城雲沒看他:“是我。”
嚴子鑫眼巴巴地坐到了時昭旁邊,駱城雲則坐在他們對面。
“那你找我,咳、咳咳……是有什麼事呢?”時昭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咳嗽,顯然病得不輕的樣子。
在時昭說兩句話后,駱城雲很快清醒過來,他不是顧珩,神態、語調、氣場都不是,顧珩不可能會那麼說話。
他在想什麼,顧珩早就死了。
駱城雲對上他雙眼,眼裏已然不帶什麼情緒:“沒什麼,就是想看看需要我腎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就算換了腎,我這身體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的。”時昭雖然在笑,可眼裏帶上了幾分悲涼。
嚴子鑫第一個跳出來反駁,握住了時昭的手:“你瞎說什麼呢,他樂意得很,只要能救你,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駱城雲含笑盯了眼兩人疊在一塊的手,附和道:“是啊,只要你沒事,他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嚴子鑫臉色微變,很快收回了手,在時昭看不見的角度瞪了他一眼,用口型威脅他:閉嘴。
時昭望向駱城雲的眼裏多了絲感激,由衷道:“謝謝你。”
“不客氣。”駱城雲禮貌回應。
從他這裏付出的,通通都要嚴子鑫還。
或許是駱城雲今天還算配合,嚴子鑫心情很是不錯,想起什麼就把菜單往時昭手裏遞:“別聊了,坐了這麼久你肯定餓了吧?來來來,點菜點菜,今天我請客。”
時昭接過菜單,轉頭給了駱城云:“你想吃什麼?”
駱城雲不拒絕他的示好,翻了兩頁隨手指了幾道菜。
菜上齊時,駱城雲把剛點的海鮮拼盤推到嚴子鑫面前,簡單利落一個字:“剝。”
嚴子鑫覺得莫名其妙:“你自己沒長手啊?”
“剝不剝?”駱城雲問他。
嚴子鑫氣得像只鼓起來的青蛙,握着拳,忍辱負重說:“我剝。”
駱城雲點了不少螃蟹,這玩意兒剝起來十分麻煩,殼多肉少,他還把自己的碗推了過去:“剝了放碗裏。”
時昭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你們感情真好。”
嚴子鑫艱難地同螃蟹奮戰,齜牙咧嘴地撬螃蟹殼,嘴裏小聲嘟囔着:“好個屁。”
“嗯?”時昭沒聽清。
駱城雲優雅地拿筷子夾起了碗裏的蟹肉,用無奈的口吻說道:“沒辦法,他就是這麼貼心,捨不得我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