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風起
“末將自然求之不得。”胡成心中一喜。冠軍步軍雖被他小勝一場,不過不難看出,其軍容嚴整,進退有度,加以時日必將是一支強軍。更不要說那騎軍一人雙馬,弓嫻馬熟,他早就看得眼熱。
王琦沉吟了一會,緩聲道:“你剛進冠軍要是驟的高位,對你對冠軍都不是好事。做個什長卻是屈才了,暫時先做個統領千人的別將吧,你看可好?”
胡成有些激動,他原本軍中並不受重用,而且屢受排擠。如今剛加入冠軍,卻能領千人,雖然少年老成,但仍是止不住的狂喜從眼睛裏迸發出來,難以置信的問道:“將軍讓末將統領千人?”
“是啊,不過你當初組織的亂兵卻要被打撒重編了。冠軍初建,剛剛缺乏能領兵的將領,胡成你好好乾。”王琦笑着說道。
“末將…末將遵令,謝將軍知遇之恩。”胡成低聲說道,強忍着不讓激動的淚水留下來。
“恩,那你暫且好好休息,雖然向趙峰報道。你的事情,我會親自和他去說。”王琦也很高興,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個叫胡成的小將倒可以培養一下,將來未必不是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
起身出營,王琦去見了趙峰。在練兵方面,周毅那邊他並不擔心,就怕步軍這邊出什麼問題,現在又找不出人手幫趙峰,只能親力親為,平時來冠軍大營,在步軍中待的時間也最長。
見了趙峰,王琦開門見山的把胡成的事情說了一遍,轉而叮囑道:“胡成有勇有謀,你不可輕慢了,知道嗎?”
趙峰一聽,臉臊得通紅,操着一副銅鑼般的嗓子大聲道:“將軍別看不起人,他胡成現在既然成了我的兵,我必定好生待他,哪能輕慢了。”
哈哈一笑,王琦樂道:“那就好。我聽說包括兩個校尉,你挑選手下將領都是身強體壯、勇武不凡之人?”
趙峰咧着大嘴也頗為自豪的說:“那是當然,身為步軍,首先就要不動如山,侵略如火,若將領都是懦弱的如同女子,那還談什麼不動如山?早就嚇跑了。”
“哦,不動如山,侵略如火。看來你最近還讀了不少兵書嘛。”
“這些都是周毅教我的,我自己卻是沒看過,嘿嘿。”趙峰有些不好意思。
王琦一聽,果不其然。還是欣慰的贊道:“你能知道步軍要不動如山、侵略如火,我很高興。不過我希望你能真正的明白這八個字的含義。守陣時,要如大山般,巋然不動,任那敵軍如海浪般的猛烈拍打,我自屹立;陷陣時,卻需要如火焰般燒盡前面阻擋的一切,不管他是銅牆還是鐵壁,都要把它燒成灰灰。”
趙峰開頭還聽得連連點頭,最後兩字“灰灰”就讓他摸不到頭腦了,滿臉愕然的問道:“將軍,灰灰是啥玩意?”
王琦聽了神情一窘,強自說道:“灰灰就是什麼都沒有的意思。明白了。”
“末將明白。必定照這八個字好好訓練步軍。到時候啥的敵軍稀里嘩啦。”趙峰自信滿滿的說道。
王琦也不苛責於他,交代兩句。就和眾將領告別,策馬回到了城中府邸。
洛陽城中,王府佔地極大,除了一個大校場意外,光是房間就有百餘間。更不論還有為數不少的庭院。府邸中間還有一個小型的花園。
將馬匹交給門口的親衛,一路走過去,進來大廳,也沒見王伯和許思遠兩人。
這幾天一有空和許思遠談天說地,王琦收穫良多,對朝廷上的形勢和各個掌軍人物有了粗略的認識,不負以前那樣兩眼一抹黑了。
見大廳無人,王琦也不派人去找,懶懶的踱到了府中的花園。
還沒到呢,耳邊就傳來悠揚的琴聲。王琦從沒學過琴,但是這個琴聲卻如同山間清泉一般,叮叮咚咚,清清涼涼的流淌在溪澗;又如同清晨的微風,悠悠洒洒,拂面而過。讓人聽而忘憂。
王琦悠然的走到花園口,眼前一個女子正坐於花園涼亭,背對着他,長發披肩,雙臂微動,身旁兩個丫鬟侍立。
原來是她。王琦暗暗地想。
花園中的女子自然是許憐影,府中除了她,就兩個不久前剛買來小丫鬟,三個女子,眼前都在,不是許憐影是誰。
王琦也不願打斷這美妙的琴聲,立定身子,靜靜聽着。誰知天不從其願,侍立的小丫頭一抬頭就看到了他,輕輕的啊了一聲,隨即捂住了嘴巴,忙行了一禮。
許憐影看到驚慌失措的丫鬟正向著背後行禮,忙轉頭一看,見是王琦,也急忙站起來,微微低下頭,輕蹲身體,斂衽萬福。
王琦連忙過去,雙手虛扶,嘴上抱歉道:“世妹見諒,卻是我打擾到你了。”
“將軍客氣了,小女子愧不敢當。”許憐影抬頭,輕聲說道。
王琦還是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許憐影的面容,小臉皮膚白皙,眉間柳葉依依,一雙好似會說話的大眼睛,瓊鼻玉立,紅唇嬌小,好一個古代江南美少女。
許憐影眼見王琦一直盯着自己看,秀臉通紅,有些惶恐的叫了聲“將軍”。
王琦頓時知道自己失禮了,連忙岔開話題:“世妹不需叫我將軍,你父親與先父乃是故交,我尚要稱他一聲世叔,所以,你叫我哥哥便好。”
許憐影一聽,原本紅彤彤的小臉更是羞得如同能滴出血來,期期艾艾的不肯叫。眼睛裏已經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王琦一看,心中納悶的很,他雖然知道這個世妹臉皮薄,平常連院門都不出,見到人就臉紅,可沒想到讓她叫聲哥有那麼為難她。
他哪知道,古代女子稱呼自己哥哥都是兄長,只有叫戀人哥哥。他這個不合格的古人,頓時讓許憐影陷入兩難,其人又本性害羞,不會拒絕,除了委屈還能咋地。(這個純屬作者臆測,為情節需要,讀者請不必深究。)
王琦看她委屈的不行,折中道:“不叫哥哥就不叫,也不要哭啊,讓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叫世兄吧,別再叫將軍了。”
美女誰都願意看,但是太靦腆的美女王琦就致謝不敏了。
等許憐影輕的不能再輕的叫了聲“世兄”,王琦趕忙告辭而去。
許憐影等王琦走出視線,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起第一次相見時,看到他高高的坐在馬上緩步馳來,與惡人談判時凌然不可抗拒,下令殺人卻又威武異常,等救出自己時,自己那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情思。
自進了這王府,自己更是每次偷偷地看他,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雖然僅是匆匆一眼,卻深深的吸引了自己。
今天直面對他,自己卻如此失態。許憐影心中好不懊惱。
又想起要她叫哥哥,心裏甜蜜的同時,那紅暈又爬滿了小臉。
*
王琦逃也似的奔出花園,再次進了大廳,一看,許思遠和王伯都在了。定了定心神,走了過去,見兩人神情凝重,問道:“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王伯起身一禮,然後有些擔憂的說道:“少將軍,長安有消息傳來,慕容垂在隨皇上進長安前便借祭拜祖先為名離開,回了鄴城老家。還有,姚萇已經回到了長安,長安最近局勢動蕩,頗為不穩。”
王琦愣了一下,慕容垂回老家?那肯定是舊地招兵買馬,準備起事了。
“長安?長安發生了什麼使局勢不穩?”王琦一臉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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