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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禕的成績參差不齊:三大主科之中,屬語文最穩妥,接下來是英語,而數學則爛得一塌糊塗。
語文主要是她從小學時候就養成的一種習慣,就一個字——背。因為日日背、夜夜背,導致許多年之後,小學、初中所要求必背的課文、詩句仍是深入骨髓。至於閱讀理解和作文,那就算再怎麼懵逼,胡謅也能謅出點分來;
而英語則是在她工作了之後,手裏有了閑錢學報網校學的。
有句話叫作“成年人的努力,是從學英語開始的”,秦禕也是這樣。
雖然她的英語水平仍是十分有限,但就初中課本上的那些單詞、語法來說,也夠了;
可數學,那就真叫一個一言難盡了!
至於其他的科目,她自從初中會考結束之後,就再沒碰過,理所當然好不到哪裏去。
秦禕剛進輔導中心的時候,老師為了摸底,直接就把他帶到一間空教室里寫卷子。卷子是輔導中心老師自己出的,全是選擇題,一科三十道。
因為一開始只是想去看看情況,所以去的時候秦禕就兩手空空,連考試用的筆都是輔導中心提供的。
做題之前,老師還特意對他說:“這不是什麼正式的考試,只是想測試一下你的真實水平。如果遇到那種沒有把握、模稜兩可的題目,不要猜,最好是直接空着。猜錯了就算了,萬一猜對了,老師就看不出來你哪裏不懂了。”
最終結果確實如秦禕所料,除了英語之外,餘下的數學、化學和物理全都……很乾凈。
沒錯,很乾凈。
因為在那幾科的卷子上,秦禕基本只寫了名字。
不過,輔導中心的老師應該是見慣了學渣,面對秦禕近乎空白的卷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臉上笑容依舊,甚至還硬生生誇了秦禕一句“字寫得不錯”。
當然,這個“不錯”完全是矮子裏頭挑高個兒。
秦禕的字和他本人的外表不符——人長得很帥,而且是那種有點壞壞的長相,甚至骨子裏都好像還有着似有若無的傲慢,可寫出來的字卻乖得不行——一筆一畫寫得很認真,端端正正的。
然而,看着秦禕規規矩矩的字,再抬頭看他的臉——這反差……嘖嘖嘖……大,實在是大。
秦禕聞言,低頭看向了那張幾乎空白的試卷,最終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名字上,立刻意識到老師在說什麼——還是女生的時候,她寫這樣一手字叫娟秀,可他現在已經是男孩子了,再寫這麼一手字……emmmmmm……
老師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已經引起了秦禕的警覺,只繼續說:“字跡工整、卷面……咳……這樣的字不錯,考試的時候閱卷老師一眼就是能看清楚。”
儘管老師把話含糊帶過,但秦禕畢竟也不是頭一回當學生了,自然知道老師剛才那個突然帶過的話是在說什麼——無非就是卷面整潔罷了。
很奇怪嗎?
他這張卷子上除了名字就只用黑色水筆寫了個“C”,能不整潔嗎?
但是,被老師這麼一說,秦禕在回家的路上,還是進了書店去找字帖,準備把自己這手字好好練上一練。
然而,書店裏的字帖很多,秦禕挑了一圈,覺得這個字體好看、那個字體也好看,一下子就挑花了眼。最終,還是想着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秦禕挑了一本楷書字帖一本行書字帖,還不等人走到收銀台呢,忽然發現張伯只替他交了學費就走了,他現在手頭連買兩本字帖的錢都沒有!
於是乎,秦禕看着自己手裏挑了好半天才選出來的字帖,只能把它們放回到原處,冷着一張臉走出了書店。
…………
秦禕畢竟是要留在欒曲市長住的,哪怕第二天沒能見到卓文欽一行,可在君華中學開學之前,卻還是在球場上見了兩次。
見面的時候,沒人提起上次爽約的事,卓文欽已經對秦禕的出現不感到意外,反而是看着已經停下動作的秦禕,抬了抬下巴,問:“打嗎?”
秦禕頷首:“打啊。”
這就把事情揭過了。
李紫辛從進入秦園開始就一直在琢磨等一下萬一見到了秦禕,該怎麼跟他解釋上一次爽約的事。他的腹稿都打得差不多了,卻沒想到秦禕連問都沒問!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添了幾分好奇——說實話,他還真是第一次遇上像秦禕這樣的——明明已經得到了文欽的親口承諾,居然沒有順着杆子往上爬。再想想想方設法要跟在他們後面,無論怎麼無視都不肯走的訾文彬……
李紫辛:嘖。
嚴少敏和唐庭倒是沒像李紫辛一樣想那麼多,但秦禕問都不問,確實挺讓人意外的。他倆很快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詫異。但秦禕這個當事人什麼都沒問,他們自然不可能沒事找事去說。
…………
秦禕穿越之前就一直有鍛煉,而原身更是經常跟人干/架,身體素質很是不錯,打起球來也是精力十足,跟李紫辛那種被趕鴨子上架才不情不願來打的很不一樣,卓文欽想要跟上他的節奏甚至還有些吃力。但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就是這樣,無論如何都不肯認輸,哪怕再吃力也要卯足勁兒跟上。
李紫辛率先撐不住,嘴裏嚷嚷着“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強撐着一口氣把這一球打完,就自顧自地往場外挪。
“我……”唐庭也氣喘吁吁地擺手道:“我也打不動了。”
嚴少敏是沒說話,但看他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的樣子,顯然也是不行了。
秦禕在籃板下接住了球,回頭看了看跟自己打球的幾個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離自己最近的卓文欽的臉上。
“不打了。”卓文欽胸前起伏得厲害,哪怕抬起小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一張臉仍是汗津津的,肉眼可見的疲憊,但那一雙眸子卻很亮。
“嗯。”秦禕把球往腰間一抵,說:“我有手機了,加下聯繫方式唄。”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他們明顯都還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秦禕還什麼都沒有呢。這才過去兩個禮拜吧,就有手機了??
“你買的?”李紫辛好奇地問。
“對啊。”秦禕很快回答,“我爺爺給的錢。”
李紫辛把嘴巴一閉,再沒好意思往下問了。
卓文欽神情淡漠,並不當回事地走到放包的地方,將手機取了出來。
嚴少敏瞟了一眼秦禕的手機,暗自挑眉——這個牌子的手機,哪怕最便宜的也得五千打底。
幾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又加上了慣用的聊天軟件,秦禕剛把手機收好,就見李紫辛抬起頭,驚訝無比地問:“不是吧,你朋友圈也太乾淨了吧?!”
其他幾個人:“………”
“對。”秦禕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十分恰到好處的標準笑容,半點不覺得李紫辛的問題奇怪,認真地答道:“因為是剛註冊的賬號。”
李紫辛:“……哦。”
-·-·-·-
回家的路上,李紫辛到底是沒忍住,湊到卓文欽身邊問:“你是不是討厭秦禕啊?”
“幹嘛?”卓文欽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我總覺得你在耍着他玩。”
不怪李紫辛會有這種想法,畢竟卓文欽身邊可從來沒出現過像秦禕這樣的人。
“沒有。”李紫辛畢竟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卓文欽不吝於多說兩句,“我沒那麼無聊。”
李紫辛仍是懷疑,但卓文欽向來說到做到,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既然不是故意耍着人玩,那就是真要做朋友了。
順着李紫辛挑起的話頭,唐庭也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那個秦禕究竟是怎麼入了你的眼的?”
“不覺得他這個人很有意思嗎?”卓文欽反問。
“不覺得。”嚴少敏忽的開口說:“我只感覺他有點奇怪。”而這樣的奇怪卻根本沒辦法歸入“有意思”的範疇。
卓文欽扯了扯嘴角,沒搭腔,倒是李紫辛追問了一句:“哪裏奇怪了?”
嚴少敏見是李紫辛在問,只勉為其難地說:“感覺不像我們這個年齡段的。”
“嗯。”唐庭本來還沒覺得,但嚴少敏這麼一說,他便點頭道:“是感覺挺成熟的。”
卓文欽抱着球沒吭聲,心裏卻對嚴少敏和唐庭的說法表示了贊同。他之所以對秦禕這麼與眾不同,是因為他覺得秦禕有點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