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爬牆頭
石大壯還在想燕小北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時，石旺財忽然瘋了般大聲笑了起來。
他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笑聲根本停不下來，直笑得前仰後合，直到渾身抽抽，嘴中冒出白沫。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他，不知道燕小北對他做了什麼。看向燕小北的眼神，都帶着狐疑與驚駭之色。
石大壯也驚駭的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燕小北沒有回答，只是含笑看了他一眼。
石旺財笑了十來分鐘后，燕小北走過去，在他後背一拍，他的笑聲立即止住。
“說吧！”
止住了笑聲的石旺財，眼露凶光。
“剛才那一下，可以止住3分鐘，3分鐘之後，神仙都救不了，你就準備一直笑下去吧！”
燕小北的眼神清澈，早就洞悉了他的心思，說道。
石旺財愣住，那神情，就像是吃下一隻死老鼠，一張臉憋得通紅。
昨夜的事，他實在無法說出口。
燕小北舉起三根手指，淡然的看着石旺財。
石旺財咬了咬牙，一臉怨恨的說道：“昨夜……昨夜……”
他急得滿頭大汗，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石大壯。
“昨夜……不是他爬牆頭……”
忽然看到燕小北彎下一根手指，嚇得他趕緊說道。
剛才不停笑的那種滋味，讓他心有餘悸。
石大壯問道：“不是被你親眼看到了嗎？怎麼又不是他了，那是誰？”
燕小北說道：“你傻呀，那裏就我們倆，不是我，你說是誰？”
石大壯噎了一下，居然被一個傻子說他傻？
他看向石旺財的眼神，怒火萬丈。就算再反應遲鈍，他也明白過來了。
石大壯的斧頭舉了起來，狠狠盯着石旺財：“我劈了你！”
石旺財嚇得轉身就跑，石大壯提着斧頭就追了過去……
這一幕，村民們看得目瞪口呆。
跑了一大圈的石旺財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氣喘吁吁的看着燕小北。
他雖然懼怕石大壯，但想到自己要是不回來，到時候他就會成為本村第一個笑死的，那不是天大的笑話？
“小北兄弟……你看……”
他心中害怕，居然對燕小北叫上了兄弟。
燕小北緩緩將那根中指彎下去，嚇得石旺財“嗝”的一聲，打了一個嗝。
“沒事了，你已經好了。”
他陽光燦爛的笑，在石旺財眼裏，卻是一種陰森森的恥笑。
自己居然被一個傻子忽悠了？我是村霸好不好？
正要發怒，燕小北右手舉起，手中的金針在烈日下閃閃發光。
石旺財一驚，腳下很老實的後退了一步，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將一句國罵生生給捂了回去。
這時，石大壯拎着斧頭又追了過來，嚇得他立即蹦起，撒腿就跑。
那三個小混混也互相攙扶着，趕緊向他追去。
燕小北看向震怒的石大壯，聳聳肩，好像安慰他的樣子：“他又不是第一次爬你家牆頭……”
石大壯臉上的肌肉連連抽動，紅着眼舉着斧頭，大喊一聲：“我要劈了這畜生……”
像梁山上的李逵，舞着斧頭“哇呀呀”向石旺財等人追去。
一個女人忽然說道：“我明白了，難怪昨夜聽到石大壯大喊大叫的，說要砍了誰，我還以為他家遭賊了，原來是去追那傻……”
忽然覺得不對，悄然看了燕小北一眼，有點尷尬的改口：“是追他去了……”
雖然昨夜的事情並沒有說清楚，但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基本上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肯定是石旺財昨夜爬自己兄弟的牆頭，偷看石大壯的老婆洗澡，結果被發現了，石大壯追了出來。
石旺財看到正好路過的燕小北，便誣賴他，這才使得石大壯提着斧頭去追燕小北。
燕小北害怕，誤上了雷公嶺，最終被雷劈了！
這個時候石大壯追石旺財去了，沒有了熱鬧可看，村民們便紛紛散去。
他們不敢靠近燕小北，甚至有人懷疑，燕小北究竟還是不是人……
苗翠花看着燕小北，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有點害怕，但見他在幫自己，心中的害怕也就沒了。
她說道：“小妍，去給你小北哥打盆水，讓他把臉洗洗。昨天是他十八歲生日，一天也沒找着人。今天我們給他補過一個生日……”
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往一旁的灶房走去，轉身時抹了一把眼淚。
石玉妍看着燕小北傻笑，她的眼中也含着淚花。
她還不到十六歲，本來是花季般的年齡，正是發育的時候。
可由於營養不良，她體型顯得有點偏瘦，頭髮顯得有些枯槁，一張清秀的臉上，乏着淡淡的菜青色。
不過，她完美的繼承了其父母的優秀基因，除了五官精緻、清秀，身材也十分苗條，已經具備一個美人的雛形。
燕小北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一揉，石玉妍輕聲問道：“小北哥，你真好了？”
燕小北輕輕一笑，沒有回答，但他的雙眼清澈。
石玉妍開心的一笑，高興的說道：“我給你去打水……”
燕小北看着她那纖薄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很快，石玉妍打來一盆水，開心的喊着：“小北哥，快來洗洗，你那雷公臉怪嚇人的。”
燕小北輕聲一笑，走了過去。
“這是我的毛巾，家裏沒別的毛巾，你別嫌棄……”
石玉妍有點扭捏的遞過她手上那塊已經有些破舊的毛巾，紅着臉說道。
燕小北接過，笑道：“我怎麼會嫌棄小妹的毛巾。”
他先用手潑了點水，把那枚金針洗了一下，擦乾后收進懷中的針包。
然後埋下頭去，把一張臉泡在水裏，好好的擦拭了幾遍，抬起頭來，石玉妍忽然看呆了。
他擰乾毛巾，將臉上擦拭乾凈，忽然見她獃獃的看着自己，愕然道：“小妹，你這麼盯着我看什麼，沒洗乾淨？”
石玉妍顯得有些茫然和驚訝的搖了搖頭，囁囁說道：“不……不是，你……”
她看到的燕小北，和以前所熟悉的燕小北好像完全不一樣了，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兩條卧蠶眉下，一雙略顯深邃的大眼，紅潤而略顯纖薄的嘴唇，帶着一種似笑非笑的弧度。
現在她心裏所想的，就是用大人們說的那句話：這個後生，真俊！
只是，現在她心中的驚訝，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表達。
“我……怎麼了？”
“沒……沒什麼，你比以前好看了。”
想來想去，就想出這麼一句話。隨即露出無邪的笑容，轉身喊道：“媽，小北哥比以前好看了……”
燕小北楞在那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呢喃道：“雷公還會整容？”
疑惑的低頭想看看自己在臉盆中的倒影，可那一盆水，黑得如同墨水，那裏還能看得清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