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1章 護犢子
周蕭來了邵家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不消半個小時就傳遍了整個邵家村。
幾乎整個邵家的人都想要見見邵康的這個兒子,想要看看他這樣的一個少年郎是怎麼樣將外面的世界攪的天翻地覆的。尤其是,還有人說,腿沒了的唐休居然長出了一雙新腿,這更加讓人好奇。
但是,沒有人敢靠近邵青梅和邵青櫻的院子。
她們是姐妹,都沒有結婚,又都闖了那麼大的禍,自然是住在一起的。
邵青櫻沒有邵青梅那麼好運,她在被禁足,沒有允許,是不能走出家門的,她甚至沒有能力從門口出來,因為房子四周都被佈下了禁制,到了時日才會解開。
她只能隔窗而望,看到周蕭果然來了邵家,趴在窗戶前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但最讓她好奇的還是唐休的那一雙腿,她也想不到唐休的腿居然好了,還長出來了,看那健步如飛的樣子,她真心為了唐休和邵青梅高興。
“姐姐,姐姐!”邵青櫻大聲喊着。
“過去吧,過去瞧瞧,為了你的事情,她吃了不少苦。”邵青梅笑了笑,示意周蕭先過去。
周蕭小跑着過去,看看窗戶,又看看門,他進不去,裏面的人也出不來。
“姑姑,你沒事兒吧?!”周蕭看到她這副憨態,又心疼又想笑。
邵青櫻是個心中從來都沒有煩惱的人。
看到周蕭,她心中的煩惱就更少了,反而是好奇心逐漸生長了起來,“周蕭,你老實跟姑姑說,那小子的腿是不是你給治好的?”
“嗯。”周蕭點頭,也有些好奇,邵青梅對他的語氣怎麼那麼的不客氣。
“那你可得看着他了,他可是個萬人迷,沒有腿還好,有了腿,難保那些蒼蠅不圍過來,姐姐這次恐怕是難再離家了,家裏和唐門的關係並不深,他們之間想要名正言順的交往,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邵青櫻低聲說著。
周蕭立刻明白了他的擔心,沒有腿的唐休只是唐休,有了腿的唐休,可就是個香餑餑了。
“我說你這次回來,不是回來找家裏幫忙的吧?”
聊完八卦,邵青櫻立刻聊起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她知道邵家已經讓人去找周蕭了,但看他的樣子,明顯是自己回來的,總不會是擔心天師府那邊,就拋下了一起,回來保命了吧!
看着目光灼灼的邵青櫻,周蕭搖頭,“我親自過來,是來跟邵家談條件的,我現在還姓周,不姓邵。”
要說改姓,他早就能改了,在知道自己的生父是邵康的時候,他就可以改了。
但他從來沒有被邵康撫養過一天,反而是周鐵柱將他養大,養恩大於生恩,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就這樣丟掉自己現在的名字。
“好小子,有志氣。別人我管不着,有句話,姑姑可事先跟你說清楚了,人沈薇懷了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媳婦兒,更何況你還跟那麼多的姑娘都有牽扯,你要找多少媳婦兒,我管不着,哪怕你找一百個,只要你能管得住,我都隨你。但是,你要是當負心漢,就別怪姑姑不客氣!”邵青櫻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周蕭微微一笑,重重點頭。
……
規矩這種東西,也是要因地制宜的。
就像有些地方的槍械管理並不嚴格,這種事情在夏國是行不通的,也正是因為夏國嚴格的槍械管理,才讓這個國家變得那樣的安寧祥和。
要回邵家,就要拋棄外面的身份地位。
這是邵家的規矩。
但是,和周蕭沒有任何的關係。
現在,他們正在吃飯。
唐休果然是個好男人,不僅有本事,人又帥,居然還做的一手好飯菜。本來是邵青梅準備親自下廚的,但唐休看她身體虛弱的樣子,怎麼忍心她來動手,便讓她打下手,唐休去當了這個主廚。
眾人圍坐桌前,倒是也其樂融融。
突然,重重的敲門聲響起。
來人定然是一個非常不客氣的人,不然他不會用這麼不客氣,而且十分煩躁的敲門方式,那堅實的鐵門都彷彿要被他敲破了,哪怕邵青梅已經喊了“稍等”,他仍然還在敲。
門開了,門外站了一伙人。
但敲門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是那個鷹鉤鼻的中年男人,他臉上就掛着不耐煩,看到邵青梅,更加的不耐煩,似乎對她很討厭,“周蕭呢?”語氣更不客氣。
“大哥是有什麼事情嗎?”邵青梅倒是仍舊客客氣氣的。
來人道:“爺爺說在祠堂等你們。”
祠堂?
周蕭手上的動作頓住,剛要起身招呼,就聽邵青梅說道:“他不合適吧,他現在姓周,不姓邵。”周蕭也是想要說這句話,沒想到被邵青梅提前說了出來。
如此說法,立刻讓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直冷聲道:“既然不姓邵,擅自進入邵家村,也是不合規矩的。”
“邵大哥,不知道,什麼時候,邵家村都有了不讓外姓人入村的規矩。”唐休也站了出來。
看着他的腿,又看着他的人,外面人的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他也是。
來人的眼睛也瞪大了,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良久。
邵青梅道:“他是我的客人,我招待他,可以吧?至於和爺爺見面的時候,請大哥回去告訴爺爺,我會帶過去的,但不是去祠堂,是在家裏。”
祠堂是認祖歸宗的地方。
讓周蕭去了,那就是要認祖歸宗。一旦認祖歸宗,周蕭就不是周蕭了,而要去姓邵,作為邵家的人,也應該隱居在這裏,拋棄外面所有的一切!
人如果能拋下這所有的一切,人就不是人了,人之所以無法拋棄一切,才顯得又脆弱又容易遇上危險。
聽着邵青梅的話,周蕭只覺得心中一股暖流緩緩流過,他知道這是邵青梅對他的好。
既然已經來了邵家,邵青梅和邵青櫻是絕對不容許他被人脅迫去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
來人拂袖而去,連門都沒近。
大門重新被關上。
一關上門,似乎就完完全全和外面世界的喧囂隔開了,再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能聽到的只有相互之間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