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這裏不是我們家
沈沐溪最近一直試圖避開明王他們,他的人生從遇到明王他們開始就徹底失敗了,就算現在他被皇上敬重,可是也改變不了失敗這個事實。
然而他還是沒能避開,當他走到大殿上的時候段紹祁死死的盯着他,以至於讓他忘記了自己原本要來說什麼的。
“沐先生有什麼事兒?”皇上覺得有些奇怪。
“沐先生,原來你就是沐先生。”段紹祁其實對那個沐先生還是很高看的,沒想到竟然是沈沐溪。
沈沐溪在衢城的時候並沒有做多少事兒,但是每次都讓他們足夠窘迫,他曾經覺得胡爾厥有沈沐溪說不定真有和大紹一戰之力,不過最後敗在南離風手裏也不意外。
沈沐溪只是一個不甘心的謀士,而南離風可以是一個遺世獨立的君王,他們之前差的不是謀略而是氣魄。
“明王。”沈沐溪深深一禮,當初他栽在明王手裏並不丟人,這可是一個可以翻手天下的人。
“小皇叔和沐先生認識?”紹紀民有些意外。
“何止是認識。”段紹祁簡單的說:“你有什麼事兒?”
“關於年關與民同樂的事兒。”沈沐溪直接說。
“倒是一個不錯的注意。”段紹祁思想了一下:“不過只用百官與民同樂就行了,皇上只要有態度就可以,用不着犯險。”
“是。”沈沐溪行禮。
葉青瑤正帶着一群嬪妃釀酒,在冷米飯上灑上酒麴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出來甘甜的醴酒,一般婦人也可以飲用。
“給你帶來一個人。”段紹祁親自去叫葉青瑤了。
葉青瑤看到沈沐溪有些意外,沈沐溪看着比他們蒼老很多,那種滄桑卻有一種出塵的感覺。
“你怎麼會在這裏?”葉青瑤十分意外。
“他現在不光在這裏,還是小九的謀士呢。”段紹祁不在意的說。
當即四個人去正殿坐下來開始聊了,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本以為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仇敵,只是時過境遷都不是原來的模樣,而心中的那份坦蕩可以讓他們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談論過去。
“你這麼時候沈家人都不在了?”葉青瑤有些意外。
“曾經年少自認為有治國之才,卻不想把一切看的太簡單了,所謂的桃源不過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小世界,而永遠不可能是天下。”沈沐溪苦笑着說。
“若桃源可以成天下,便不是那不為人道的世外了。”段紹祁也覺得是這樣。
“我覺得不是啊。”葉青瑤不敢苟同:“人都有自己活着的狀態,家長里短的小心思,甚至是一些小惡毒,所以我們才辯證好壞然後各有所求,誰能確定真正的美好是什麼樣的?”
她這樣說段紹祁和沈沐溪竟然無法回答,因為不同所以比較,如果都相同了,究竟是什麼樣的?
“我們都憤怒於常態,然後試圖製造另外一種常態。”沈沐溪苦笑着說,只是眼眸前所未有明朗:“所謂出塵也是知道紅塵所在,看來世人多偏執,倒不如你一個村姑看的開。”
“村姑怎麼了?你的語氣怎麼感覺有些看不起村姑?我一個村姑也可以逍遙自在的,你倒是逍遙一個給我看看啊。”葉青瑤玩笑着說。
“是,是,是,你逍遙。”沈沐溪也不和她爭了。
皇上後來知道了他們之間以前的事情,他實在想不明白,曾經沈沐溪那樣對他們,他們現在怎麼可能會坐在一起笑談。
“知道為什麼嗎?”葉青瑤看着一臉不解的紹紀民。
紹紀民搖頭。
“當初段大哥見到胡唯庸的時候,還是在胡爾厥皇子營帳前面,就直接一劍把胡唯庸給殺了,那是因為胡唯庸不顧蒼生是為奸佞。而沈沐溪雖然也做過一些和我們敵對的事情,然而他有自己的抱負,他的心是坦蕩的,只是當時他的起點太低,試圖找一個台階而已,然而他選錯了。”
“若是早一點遇到沈沐溪,我們之間也不可能這麼坦然,但是現在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且他是一個有能力輔助你的人。”葉青瑤很認真的說。
紹紀民點了點頭:“小皇叔說你們過了年就要走?”
“恩,這裏又不是我們的家。”葉青瑤點頭。
紹紀民有些為難,這段時間他成長的飛快,小皇叔教他了很多東西,可是他還是有些捨不得小皇叔走。
“其實沈沐溪為你出謀不讓我們回來真的是為你好。”葉青瑤看着紹紀民的樣子:“不管小皇叔怎麼不在意皇位,總是有人試圖用他來做突破口來推翻你。”
紹紀民低頭,他現在也十分清楚這一點。
“不管你小皇叔交給你多少東西,最後的決策還是會受你性格影響的。”葉青瑤笑着說:“我相信你一定會是一個好皇帝,最起碼在你在位的時候努力讓大紹更加強大,庇佑更多的後世子孫,可是他們有他們的路,這朝代更迭也不是什麼秘密。”
雖然葉青瑤說的這句話是真的,但是在皇宮裏卻是大忌諱,誰不想自己的王朝可以千秋萬代,不過這也像下面的人高呼萬歲一樣,不過是一個虛妄。
葉翰鈞他們帶着去泰麗的人回來了,林淵卻沒有回來,他在泰麗也比較穩定了,再說他帶着林家那些拖油瓶不管去哪兒都是惹事,還是給留在星仔灣上比較好一點。
段紹祁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準備離開京城了,現在京城開始慢慢恢復,這次朝廷給各地的商賈許了不少好處,春荒只要同心協力還是能熬過去的。
另外皇上重視農耕,着力培養司農,而且還詳細考核,相信用不了幾年大紹就可以慢慢的恢復了。
“哎,你們每次來京城都來解決麻煩的,哪兒來的逍遙啊?”南離風勒馬看着遠處的京城。
“做自己能做的事情,遇到了就管一下,若總是自認為別人好或者不好多累啊。”段紹祁取笑到。
“就是別人在那裏發牢騷了,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葉青瑤聳肩:“你是不是想槿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