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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微微嘆了口氣,以守望笨蛋的溫柔眼神望着中原中也。
他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刀劍們則以護衛的態度向後一退。
本來就呈現包圍姿態,現在已經徹底把太宰圍到正中心去了。
一邊還警惕地輪流打量着中原中也與灶門炭治郎。
(警惕錯對象了吧…………)
另一邊,兩個耿直的笨蛋還在對話。
中原中也:“別看他那個樣子,其實在自己真心想死之前是怎麼都死不掉的。你這小鬼、別管那傢伙啊!”
灶門炭治郎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哈哈一笑。
“哎呀哎呀,因為我鼻子很靈嘛。”
坦率的少年,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太宰先生身上,總是傳來悲傷的味道呢。”
“雖然、是我多管閑事、吧。”
炭治郎溫和地笑着說。
“總之,要是能夠幫上忙的話,就好了!”
中也“嘖”了一聲,不管他了。
【彈幕:
“好傢夥!我直呼好傢夥!!!”
“chuuya(心裏):用不着管那條青花魚,小鬼你自己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chuuya(嘴裏):有我擋在青花魚身前就行了,小鬼你給我滾開。”
“????這是什麼十級情話技巧嗎???”
“中也你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反過來了吧????”
“我的媽呀這官方一口巨糖,我磕爆!!”】
太宰治默默站在原處,一言不發。
他等待着蓄意引入此處的時空溯行軍。
他等待着審神者們狼狽撤離。
他等待着被利用的、破壞了場地結界的那些渣滓,死到臨頭時才明白過來,滿臉血污、喉管里發出嗬嗬的可怖氣音。
他們倒在地上,怨毒地向這裏伸出手。
“——是、你……”
“為什——么……?”
瀕臨死亡的眼睛瞪大到極限。
幾乎要有血液流出來。
“我絕不會,原……諒——”
(啊啊。不必“原諒”我。)
太宰以冷酷的視線俯瞰着他們,那是、毫不留情的目光。
僅僅只是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全身就好像要被凍結。
(你們、他們,還有我自己。)
(誰都沒有“原諒”我的資格。)
刀劍們維持着守衛的陣型,斬殺攻擊過來的敵軍。
灶門炭治郎沒有動用呼吸法,使用刀術消滅漏網之魚。
而中原中也滿臉不屑地、一腳跺在地上。
重力異能力的暗紅光芒乍現!!
意圖從地下暗殺的敵刀,被一把掀翻上來!
“…………喂。我說。”
中原中也一腳踩在敵太刀的喉嚨上。
他露出危險意味十足的笑容,殘酷地緩緩施加重力。
“想從最弱的那混蛋身上下手?還挺聰明的、啊?!”
重力使提高了嗓音。
“這傢伙、可是要死在我的手上的!!”
“你們這些廢銅爛鐵才不配啊——!!”
在敵人無聲的慘叫中。
一腳碾碎了敵刀的全身骨架。
【彈幕:
“中也:所以沒人有資格傷害你!”
“中也:所以我會保護你直到我死去!”
“中也:所以在我面前,你一定會完好無損!”
“我靠太真了——太真了!!我他媽————”】
這時,太宰治輕聲開了口。
在漸漸弱下去的慘呼、喘息,與掙扎的聲音之中,他那如同剝奪了情感一般、純然理性的聲線,清晰可聞。
“在,很久很久以前。”
太宰突兀的講起了故事。
“有一個人類,跨越時空,來到了一所本丸。”
“本丸的刀劍們接待了他、信賴着他、侍奉着他,並將人類視為審神者。”
“他們之間簽訂了契約,約定好以刀劍分靈的身份降臨於不同的時空,侍奉着不同的審神者,與時間溯行軍相作戰。”
“——這個,就是時之政//府的由來。”
刀劍付喪神們,慢慢放輕了動作。
“然而,在一次突發襲擊之中,這所本丸被分裂成三個、流落於不同的時空。”
“也就是,我們所接手的三個本丸。”
“證據,就是那三顆稜柱水晶。”
太宰以篤定的口吻說道:
“——到這裏為止,有想要辯解的地方嗎?”
凡是接觸到男人目光的刀劍,都略有些瑟縮的低下了頭。
灶門炭治郎左右看了看,撓了撓後腦勺,舉起了手。
“啊、那個,”少年有點兒不好意思的發問,“水晶……又怎麼了嗎?”
中原中也抱着雙臂想了想,用腳後跟碾碎不自量力撲上來的一把敵短刀。
“難道說,只有我們這三個本丸才有?”
太宰治點點頭,補充道:“我們也沒有狐之助——就是那些式神狐狸。那個是作為分靈衍生出去、和時之政//府簽訂契約的本丸,他們的標誌。”
中也皺着眉。
“就算這三個本丸是刀劍本源好了。——這件事,和你把我們叫過來、又誘導敵人進行了一波襲擊,有什麼關係?”
他頓了一下,頗為不爽的兇狠瞪起眼睛:“那個表情是怎麼回事啊?!雖然很噁心,我也不想去理解你那個黏糊糊的腦迴路的好嗎??就、”重力使惡狠狠一揮胳膊,“——這個一塌糊塗亂七八糟的場面。不是你這傢伙在背後攪混水我都不信啊?!”
黑衣紅圍巾的男人露出淺淡的微笑。
“是這樣。”
他輕描淡寫地承認了。
“是我做的。認清這個世界的特異之處,連通外界之後選擇利用對象,確認了中也的坐標之後定下時間,最後,在看到灶門君及其本丸的第一眼時,我發佈了‘破壞結界’的命令。——就是這麼一回事。”
彷彿在說什麼喝下午茶一樣簡單事情的男人,甚至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大概是各個本丸彼此獨立於不同時空、又各自被刀劍們無條件溺愛的緣故吧,”太宰治以一種感到極度無趣的空虛聲音抱怨着。
“這些審神者們簡直像是沒有發育完全的猿猴一樣。連中也都比不上啊。”
中也:“我揍死你哦?!!”
“總之。現在目的達到了。”
太宰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泰然自若伸出了兩根手指:
“其一、由於不清楚‘遊戲通關’的條件,我將難以通過聯絡器取得直接對話的灶門君召集到這裏。到了這一步,被迫來到純白房間的三個人,已經聚集了。”
“其二、嘛。”
在男人的臉上,又一次浮現出洞徹一切的、沒有溫度的微笑。
“為什麼在理應最安全的,時之政//府所在的時空,會出現時間溯行軍呢?”
“為什麼不管怎麼樣,都聯繫不上時之政//府?”
“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明目張胆違背規章的審神者?人類是不會在明知道會遭受嚴酷懲罰的時候,還甘願冒着巨大風險折磨刀劍付喪神的。”
太宰治冰冷地笑着:
“——那麼,答案是?”
灶門炭治郎又一次高高舉起手。
少年的面容上沒有對如此惡魔般智慧的恐懼,倒是寫滿了亮晶晶的崇拜與敬佩。
“我知道了!”炭治郎大聲說。
“在那場令本源刀劍分散開的突然襲擊中,時之政//府被打敗了!”
太宰輕笑一聲。為“打敗”這樣一個天真而溫柔的詞彙。
“嗯。沒錯。”
男人有些惡意的換了個詞:“正是這樣。在時之政//府覆滅之後,整個世界依靠時政曾經留下來的自動運轉程序,靠着刀劍分靈、靠着式神狐之助,源源不斷補充着新的審神者。而每當審神者意識到自己被困在這個特殊的時空,既無法回去現世、也再沒有未來————”
他微微闔上眼睛,唇角微彎:
“——負面的情緒,又去向誰發泄呢?”
被驟然揭露的、這個世界的本質。
無比殘酷的事實。
構築成絕望而崩裂的圖景。
屬於整個世界的沉痛的絕望,讓空氣凍結了。
——打破這塊堅冰的,是重力使不屑的冷哼。
“我才不管這個世界到底怎麼無藥可救呢!趕快結束、我要回到港口黑手黨啊!!!”
他暴躁地說著,微微眯起眼睛,直視着太宰治。
“廢話說完了嗎?太宰。”
中原中也危險地獰笑着,慢吞吞的、壓迫感十足的,摘掉了漆黑的皮革手套:
“——也就是說。剩下的都是敵人了。是吧。”
而港口黑手黨首領,冷酷地下了命令。
“沒錯。”
太宰治冰冷地命令道:
“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彈幕全瘋了。
“太燃了!!太燃了!!!!”
“戰歌起啊!!!——”
“雙黑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雙黑給我鎖死!”
“雙黑一生推!”
“雙黑賽高!!”
“雙黑我能磕一輩子!!”
“人活着就是為了雙黑!!!”
“雙黑/、雙黑/、雙黑/、雙黑/、雙黑/、雙黑/!!!”】
方才談話的片刻里,盤踞在原先時之政//府辦公廳內的敵人,已經悄然接近了。
然而、
那是毫無作用的。
暗紅色的重力異能力,一瞬間爆發開。
無論是偷襲、靠近的敵刀,還是直面突破的敵人,全部像是被捲入爆炸一樣狠狠吹飛了。
中也踩着地面飛躍起來,閃電般壓入時間溯行軍之中。
像是菜刀切進嫩豆腐,又像是冷水倒進熱油鍋里一樣。
沒有敵人,能夠捕捉到這樣的身影。
而太宰,只是抬起頭、仰望着。
仰望着二十二歲的,又如同十五歲的,中原中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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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黑/、雙黑/、雙黑/、雙黑/、雙黑/、雙黑/!
——2021年1月16日
其實首領宰的最後一句是……(捂住嘴)
畢竟if世界所謂“雙黑”……(捂住嘴)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是糖!純糖!!
(if線中也表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