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目標

富貴揣摩着裴度的心思，摸着腰間的肥膘，真誠地道：“郎君現在回去，被老爺看到您吃醉了，怕是要賞您一頓竹筍炒肉。”

裴度道：“不回去。”

富貴：“？”

裴度風流雋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去眠月樓。”

……

紅蓼坐在崔家門外不遠處的豆腐攤上坐了大半日，眼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裴家上門退親的人。但是一直等到快到了傍晚，還是沒有等到裴家來退親的隊伍。

迫於無奈，她背起自己的小包袱，就直衝裴家門前而去。

裴家作為京都有名的侯府，家底那是十分豐厚的。且不說門前那對惟妙惟肖的石獅子，便是朱漆銅釘的大門，也四處都昭示着裴家的財力。

紅蓼咬咬牙，花了一兩銀子，在景德侯府對面的茶樓點了一壺最次的茶，靠着窗戶就這麼盯了裴家一下午。

一直到天色轉黑，裴家大門還是緊閉，半點風聲沒有漏出來。

紅蓼有些茫然了，但是還是得趕在宵禁之前回去，於是也沒有久留，將這壺茶灌完了，便朝着宋家狂奔。

宋昭寧等了一下午，一直等到夜色深沉，也沒等到來退親的裴家人。更是連自己派出去的紅蓼都不見了人影，她實在是無奈，從箱子裏翻出了個九連環玩。

宋昭寧不算什麼聰明人，玩了一下午，還是沒能解開，但是總算是等到紅蓼回來報信了。

紅蓼氣喘吁吁地道：“景德侯府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頓了頓，“也沒看到裴家四郎。”

宋昭寧沉默片刻，“……或許明天會來?”

第二天宋昭寧沒有讓紅蓼出去蹲點，反而是自己窩在綉籮邊上繡花。之前的宋昭寧有一副好皮相，伯母林氏也懶得管她，反正多少能攀上一門好親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宋昭寧毀容了。

學學女紅，還算博得一個賢惠的名聲。

一上午過去，一塊雪白的絹布帕子被她指尖刺破的鮮血染了個斑駁，倒是上頭的牡丹花，比亂糟糟的血印子還要難看。

紅蓼輕言細語地表示，她可以代勞。

於是宋昭寧便讓紅蓼代勞了。

因為沒事做，宋昭寧思考了一下，不用當太后的話，這輩子要怎麼過。

首先，和裴度的婚事必然是要退掉的，裴家的環境太複雜了，實在傷腦筋。其次，她得離開伯父伯母，否則被這兩人掌控着，只有被趕去聯姻的份兒。最後，她得想辦法跑路。

上輩子崔昭寧做了半輩子的太后，眼界到底是比尋常女子寬一些的。

尋常民間，寡居或是不嫁的女子都是需要族人扶持的，否則很難度日。其次，宋昭寧長得好看，沒有宗族庇護的話必定會被惦記。

宋昭寧並沒有習過武，自保不了。

不如就扮做男子，到處看看。

她上輩子久居深宮，最渴望的，其實就是自由。既然上天給了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那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想到這裏，宋昭寧吹了吹自己被扎腫了的手指頭，看向了身邊的紅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