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女帝!
你,你,你!!!
沐長卿口中連連念了三個你,卻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這是女帝還是晚靈?
若是女帝,她怎麼會以這副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若是晚靈的話,她莫非不知道私穿龍袍乃是殺頭的大罪么?
還是說她即是晚靈又是女帝?
兩人本就是同一人?
沐長卿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畢竟兩人太像了。
可是沐長卿又很難相信,堂堂一國女帝,威儀天下卻和自己玩這種調調?
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罷了。
實難讓人相信,於是乎以沐長卿的性子也就下意識去默認了這件事。
結果,現在的畫面卻不得不讓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那黑絲奪目,龍袍下的光景竟是這般的耀眼,彷彿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
大殿內,氣氛靜悄悄的。
看着兀自坐在那瞠目結舌的壞胚子,楚稚竟然全身都透出一股舒爽。
久違的感覺再次盈滿她的全身。
“沐卿,還愣着幹嘛,過來攙朕一把!”
聞言,沐長卿茫然的走上前,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陛下?”
楚稚笑了,一瞬間連那萬物都失了顏色。
她似乎已經許久沒有看過沐長卿在自己面前這般唯唯諾諾的樣子了。
原來,所有的一切癥結都在這裏。
其實楚稚很久之前就想過和沐長卿表明身份了,只不過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
如今他已經確定了婚事事宜,自己也避無可避,又恰逢自己身體的隱患擋在二人面前。
要說刺激。
沒有什麼比在皇宮內,身穿龍袍與他恩愛更刺激的吧?
果不其然,穿着這身衣服,楚稚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都在一瞬間凝聚到了頂點。
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
而他,是他的心上人,是大燕的英雄,同時也是他的臣子。
而這個時候的沐長卿也終於明白了一切。
隨即心底又是滿滿的無奈。
怪不得每次和她言及自己的女人之事時,她的反應總是如此的強烈。
雖說你是女帝,也不至於過問臣下的家事吧?
現在看來,還是自己聰明一時,糊塗了一世啊。
想起那個月夜之下兩人曾說過的話,沐長卿眼中不由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
“沐某其實也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初見晚靈姑娘便覺得驚為天人,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傾慕之意…………”
“既然晚靈姑娘未曾婚配,那若是女皇同意,就讓女皇將晚靈姑娘許配給沐某吧,這是在下唯一的要求了。”
目光對視在了一起,彷彿在這一刻兩人心靈相通一般。
那眼前的女子突然柳眉倒豎,如仙的俏臉之上滿是冰寒神色,渾身的氣息也是驀然一變。
“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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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靈,你屬實瞞的我好苦!”
宮燈璀璨,殿內人影綽綽。
沐長卿輕緩的撫摸着龍袍下那滑膩精緻的肌膚,口中一聲長嘆。
被心上人愛撫,楚稚在這一刻也不覺得有昏厥的衝動了,反而是縴手撩出挑起沐長卿的下巴,鳳眸熠熠。
“你這大膽之人,竟敢對朕如此無禮,真以為朕不敢殺了你么?”
沐長卿一呆。
看着眼前那讓山河失色的俏臉,只覺得一瞬間腦中的血液開始極速上涌!
忽而殿外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寒冬時節,雨勢說來就來,沒有一絲徵兆。
天地之間陷入一片黑暗,烏雲遮頂。
而殿內氣氛卻是正濃,人影繁複。
楚稚軟到在沐長卿的懷裏,逶迤的鳳袍披散開來,如墨的青絲粘糊的粘在玉容之上。
“終於稱心了?”
回頭白了那人一眼,楚稚強撐着脫力的身子緩緩起身。
就這樣,赤裸裸的在心上人眼前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淋漓盡致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隨着她的起身,諾大的香床之上,一朵鮮艷的牡丹傲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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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生辰,你就拿這東西來哄我?”
夜色朦朧,從清晨到黑夜,也不知在這寢宮之內纏綿了多少次。
直到月上柳梢,兩人才相擁着躺下體會着彼此的心跳。
楚稚手中拿着那些栩栩如生的泥人,雖是心中喜歡的緊,可是嘴上依舊很是傲嬌的脫口而出。
“這可是我們愛的見證!”
“說起來等我們大婚之日,我還得請那個捏泥人的攤主來做客呢!”
沐長卿笑道,大手不由將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了。
似乎也是想起來兩個人第一次正兒八經約會的場景,楚稚的面色柔和了許多。
“長卿,春節之後,你陪朕出去走走吧?”
“朕既登基以來,還從未好好的看過我大燕的萬里江山,也不曾知道我大燕的百姓過的是否如那些臣子說的一樣。”
“好。”
沐長卿眉目繾綣的應道,隨即又貼在她的耳邊柔聲道。
“我們是不是應該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先?”
“什麼孩子!你就會作怪!”
“還有,哪有,哪有這麼容易就會懷上了!”
“朕命你,這幾天,直到春節為止,你都不許離開皇宮半步!”
“陛下,你這就過分了啊,我總要回去見見花姬她們吧?”
沐長卿不滿。
話音剛落,一道威儀的眸光便射了過來。
“那好,那你也別想朕答應給你擬旨了。”
沐長卿一怔,面容之上猛的被巨大的驚喜佈滿。
“晚靈,你,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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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長卿,我,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香床之上,兩人沐浴之後擁在一起說著情話。
“什麼事?咱倆之間還用得着求這個字么?”
掙扎了好一會,楚稚這才開口道。
“長卿你也知道,我大燕如今儲君未定,可哪怕我懷上了儲君,依舊是外姓。”
“到時候我怕朝堂之中,那些百官………”
楚稚說到一半,沐長卿便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
隨即滿不在乎的揮揮手。
“不就是一個姓氏么,大不了你第一誕下的孩子便給他楚姓好了。”
“長卿,你,你不在意?”
楚稚瞪着鳳眸,瞳仁中滿是驚喜,忽而又被滿滿的感動所充斥。
這個時代。
香火重於一切。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取了外姓。
當然了,贅婿除外。
只不過以沐長卿的驕傲,楚稚自然不可能讓他成為皇室的贅婿。
更何況贅婿也沒有資格再娶。
家裏還有那麼多的紅顏知己,沐長卿又怎麼可能同意此事。
哪怕他不在意,也得考慮一下花姬她們的心裏感受。
只不過這事在別人看來不可接受,不過對於沐長卿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大事。
反正都是自己的骨肉,只不過其中一個孩子跟了母姓而已,況且自己還能撈個太上皇的名頭。
雖然他對這個名頭不甚在意,不過跟那些動輒幹了皇帝自己取而代之的穿越者前輩相比,也不算丟了他們的面子了。
干皇帝和干皇帝二者之間也是有着本質的差異的。
得了沐長卿的允許,楚稚自然是喜出望外。
如今自己所有的憂慮已去,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顧慮。
心下感動甜蜜之時,鳳眸看向那人膩的幾乎濃稠。
聽着殿內又響起了陛下那綿綿的哼吟之聲,守在殿外的月姬抬頭看天。
只覺得這雨後的皓月是那麼的皎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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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不期而至。
大燕風雨飄搖至今,也是終於迎來了第一個盛大的節日。
竹院之內,張燈結綵。
妖千千也在這幾日裏面和憨憨她們打成了一團。
即便是伊莉絲姐妹也沒有收到任何的怠慢。
這一對姐妹還是很受悠水她們歡迎的,每日跟着悠水和花姬學習中原語言和禮節。
目前一些簡單的詞彙也能說出口了。
城郊田埂之上,沐長卿騎着小白悠哉的牧野。
一旁一頭高大的白象之上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
“柳宮主,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捲起一根細草叼在嘴裏,沐長卿看向那人笑道。
“大總管婚事臨近,整個中原各國都已經知曉,哪怕本宮身處天山之上也免不了獲知了這個消息。”
“沐公子身為飄雪宮的大總管,本宮又怎麼可能缺席呢?”
柳清歡言語懶散道,美目看向郊外那鬱郁青青的原野,口中贊道。
“沒想到這大燕也有如此風景迤邐之所。”
沐長卿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心中腹誹不已。
怕不是僅僅因為自己是飄雪宮的大總管吧?
自己的女兒嫁人,身為母親又怎麼可能不在場呢?
之前鮮衣說過此事,不過也沒有和沐長卿挑明,回了長安之後在沐長卿的要求之下,鮮衣才將飄雪宮的這件秘聞說出。
事情還得追溯到二十年前。
那時候幽水雅閣的閣主和飄雪宮的宮主師出同門。
後來先師駕鶴,兩人便下山歷練。
只不過兩女從小便互相不對付,而隨着恩師的逝世,矛盾才徹底激發開來。
那時候在凡俗之中柳清歡偶遇了一個男子,兩人日久生情,便有了大當家這個女兒。
只不過終歸是柳清歡所託非人,在身孕期間發現了自己的男人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一氣之下在青兒降世之夜手刃了這一對狗男女。
於是乎,在那蒼茫的北域天上之上多了一個世外宗門,飄雪宮。
宮規便是門下弟子不得與世俗接觸,必須皆是清白之身。
可是整個飄雪宮都是處子,而她一宮之主卻已有了孩子。
這自然成了飄雪宮的一件秘聞,一件醜聞。
只不過那時候大當家已經誕生,柳清歡再狠心也不可能了結了自己的骨肉,於是便將她取名柳青,託付於天下腳下的一對老夫妻。
直到幼年之際才機緣巧合將其接上山來。
這也是為何沐長卿在初見宮主時,總覺得她和大當家有很多相似之處。
同樣一副清冷的面孔,仿若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放在心上。
只不過這事沐長卿也不會說出來。
既然是秘聞,自己知道便罷了。
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丈母娘,非要以宮主之位自居,沐長卿也懶得挑明。
“沐大總管,本宮很是好奇,你是如何讓那大燕女帝答應這麼多的女人都以妻子的身份嫁於你的?”
“這事情如今可早就在世俗中傳揚開來,酒肆勾欄之中可是沒日沒夜的說著你的軼事呢。”
為什麼?
想起這幾日那百姓眼中高高在上的女帝卻在自己身下低吟承歡的模樣,沐長卿莞爾一笑。
隨即搖搖頭,嬉笑一句。
“走了!”
“到飯點了!”
隨即小白載着他慢悠悠對着竹院走去。
夜幕清幽。
一踏入院門,一道小身子便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
“壞人,雪姬姐姐又欺負我!”
見靠山到來,雲芷溪忙縮到他的背後。
身後的雪姬一臉寒光手中擰着一把擀麵杖,正怒不可遏的盯着正躲在沐長卿身後沖自己扮鬼臉的憨憨。
“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
聽到沐長卿這話,雪姬俏臉頓時一變。
“那隻兔子又跑到本姑娘的床上撒潑,明天老娘非把它燉了吃肉不可!”
“你敢!”
聞言云芷溪不甘示弱的與她對視着,嘴裏憤憤不平道。
“誰讓你在床頭藏那麼多好吃的?小白聞了味才找過去的。”
嗯?
藏那麼多好吃的?
這小姨子竟然還有這個癖好?
瞥見沐長卿那狐疑的眼神,雪姬有些底氣不足的嘟囔着,竟是罕見的臉紅了。
“我,我這段時間總覺得肚子很容易餓,便,便拿了些吃的,不行么?”
行,當然行了!
沐長卿還沒回話,裏屋走出來一個身穿布裙,面容清雅的女子。
“妹妹怕不是有了身孕了?”
聞言雪姬頓時炸了毛。
“胡說!誰,誰有身孕了?大不了,大不了本姑娘不吃了。”
話說完,人已經沒了影。
只留下沐長卿那大笑聲在院子裏響徹不絕。
——————
飯後,鮮衣將沐長卿拉進了房裏。
“公子,師妹得知妾身即將大婚,託人把禮物送來了。”
“只不過這禮物………”
指了指桌上的包裹,鮮衣面色有些為難。
師妹?
玉笙寒么?
似乎已經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搖頭一笑,沐長卿走到那包裹前。
打開定睛一瞧卻是怔住了。
那包裹中的不是別物,正是那徐有謙的大兒子,原本大燕的邊關大將徐堅!
這徐堅通敵賣國,投奔到了雲國,卻到死也沒有聯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不過這也算是除了沐長卿的一件心頭大患。
怪不得鮮衣在面對這件禮物時有些難以開口。
畢竟誰大婚給人送人頭當禮物的?
想來也只有那個女人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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