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你,錯過愛(四)
最後江承開車回來,開到市中心的時候她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什麼時候車子停下都不知道。江承喚了她幾次,奈何她睡得實在香甜。樣子很稚氣,兩腮時而會鼓起來,像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一雙睫很長,投在臉上形成兩道弧狀暗影,他覺得可愛,眸中若有所思的光色一轉,便笑了起來。接着脫下外套為她蓋好,下車抽煙。
半個小時后他接到公司緊急電話,前輩負責的案子出了差子,束手無策便只能叫上他。他新來公司,卻被公認為無所不能。打開車門進來時,她正好醒來,看他的一雙眼還很迷離,眨了幾眨,微微眯成一道縫隙。那時也他看着她,車門大開着,背景是城市璀璨的燈火霓裳,她陶醉其中,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一幅風景畫。
江承見她愣神,修指撩起她額前的發:“怎麼了?睡得不舒服?”
華夏尷尬的搖頭,臉上燒起來,還好當時車內的光線並不明亮。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含糊道:“不好意思啊,我睡著了。”
江承已經發動了引擎,聽到她的話側首瞧她,良久:“我覺得你需要一個人照顧,嫁給我,讓我照顧你怎樣?”
華夏第一次覺得幸福來得這樣突然,就像一個響雷劈下來,將她整個人都劈傻了。求婚這一幕她是想過的,但角色在這一刻有了出入,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怔怔的看了他好幾秒,他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亦或覺得她沉默就是拒絕,然後轉過頭,車子就要發出了。她忽然撈緊他的手臂,連連點頭:“好,好,我願意,我願意。”
江承被她突來的舉動嚇到,同樣緩了幾秒鐘的神,挑挑眉,扯着嘴角輕笑:“你這丫頭怎麼這樣不矜持,本來是我太唐突了,應該多追求你一段時間讓你有個適應的過程再提這事,看來……”他打了長長的尾音,玩味的笑起來。笑容乾脆爽朗,華夏覺得他是沒有缺點的,在她眼裏就都是完美。
他們結婚了,所有人都說江承屈尊降格娶了個草包大小姐。礙於華夏董事千金的高貴身份這種讒言並未大肆流傳不可遏制,只是暗中撼動了一場不小的風波。可是沒人知道,這婚是江承求的。
她嫁給她,白衣似雪,面染嫣紅,從禮堂一端緩緩朝他走來的時候,就像一副傾世錦畫,如此好看的女子。江承眼風掃向禮堂一角,一道紅影消失,禮堂的精雕木門緩緩和上,將華夏周遭的日光一併掩合。他娶她,終是不能擺拖昔日暗影的糾纏。
如今三年過去了,他仍覺新婚燕爾。他以為她還是三年前的那個華夏,家務做得一踏糊塗,每每不在家都擔心她是否會燒了半個房子,傷到自己。便不得不請來下人好生看着。她的方向感還是極差,他怕她在一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丟掉,每次出門不得反覆交代。
車子停下時華夏已經醒了,轉首江承坐在車子上發獃,並沒打算叫醒她的樣子。身上還蓋着他的西裝外套,一天過去了仍舊一塵不染,乾爽清新。
她也不理他,打開車門下來。
聽到開門的響動,江承回過神:“華夏。”她已經漫進夜色中,反手將車門帶上。
江承跟着下車,下人已經打開門沖了出來,對着一前一後的兩人禮貌招呼:“江先生,太太,你們回來了。”
華夏將手中外套遞給她:“阿姨,這裏沒事了,你去休息吧。”坐到沙發上,偏頭看他,嘴角略微翹起,一看便知有話要說。
江承把鑰匙丟到茶几上,抬腕看了一眼時間。俯首瞧她,燈光投下一個頎長的影子。
“快去洗澡吧,洗完先睡,我還有點工作要忙。”轉身就要去書房。被華夏一聲喚住:“江承,你等一等,我想跟你談談。”之前的話茬被一場無厘頭的給打斷了,現在不得不重新提上日程。她的心裏就像壓着一塊石頭,喘息都難。
江承一雙眼迷得更甚,卻半晌無音。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臉龐一副慵懶模樣。
華夏調整紊亂的呼吸,自嘲地笑:“你不是知道么,江媚來找過我了。她說得沒錯,我再不能只傻乎乎的過這種養尊處優的生活,總是要長點腦子的。爸爸走了,我的確已經一無所有。”
江承輕嘆口氣,氣息很輕,淡然的神色不起一絲波瀾。轉身貼着她坐下,一雙白析手指自然交握,微微笑起來:“是不是最近沒時間陪你出去玩悶壞了?蘇小語不是要同你出去玩幾天嗎,明天就準備一下,跟她一起出去吧。正好我這幾天要出差。”
(,.
看